“安笙,把我的衣服拿给我吧!”浴室中沐浴完毕的乔锦月对着浴室外的顾安笙说道。
“好!”顾安笙将衣服挂在了门把手上,说道:“我给你放在门把手上了。”
“嗯,好!”乔锦月又问道:“我的衣服都干了吗?”
“放心吧,锦月!”顾安笙答道:“我放在火炉上烘的,早就干透了。”
“好的,你等下我马上出来了。”
顾安笙坐在座椅上,等待着乔锦月。乔锦月刚刚沐浴完毕,带着一头倾斜的长发,缓缓走出了浴室,这模样好似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
“安笙,我……阿嚏!”话未说完,便打了个喷嚏。
“快,喝了它。”顾安笙将煮好的姜汤水递给乔锦月,说道:“赶紧喝了它,你着了凉,别感冒了。”
“好!”乔锦月将那碗姜汤一饮而尽,将碗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会儿感觉好多了,刚才我都觉得我要死过去了!”
顾安笙又拿来了一张肉饼,递给乔锦月道:“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快吃了吧!”
乔锦月接过肉饼,问道:“这么大的雨天,文周社里又没有吃的,哪来的肉饼啊?”
顾安笙说道:“我师弟冒着雨去买的,快吃了吧!”
一天未进食,乔锦月也早已饿得腹中空空如也,忙接过那张肉饼,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顾安笙看着乔锦月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替她拂去了鬓边的发丝,怜爱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乔锦月吃了三张肉饼,胃里有了逐渐饱腹感,便坐在椅子上,感叹道:“唉,这雨下的。生煎没买成,倒是险些丢了一条命。”
顾安笙亦坐了下来,正色严肃道:“说到这事,我就要批评你了。明知道雨天危险,还硬往出跑,拦都拦不住。这回差点丢了命,长教训了吧!”
“我才不呢!”乔锦月撅起嘴来,反对道:“如果不是我这次在丽珊桥上遇险,你也不会向我表白你对我的感情。冰雪遇险,换你一世倾情,那我丢了半条命也值了。”
乔锦月虽说得轻巧,然顾安笙却悔恨不已,凝重了面色道:“唉,都怪我之前一直没看清对你的感情。”
“直到快要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有多么爱你。”
“这一次,你能回到我身边,真是谢天谢地。从今天起,我要紧紧的抓住你,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了。”
乔锦月心下感动,抓住顾安笙的一只臂膀,喃喃道:“安笙……”
“啊!”顾安笙被乔锦月拉住的那只手臂猛然痛了一下,不禁发出一声叫喊。
乔锦月慌忙问道:“怎么了安笙,是我抓疼你了吗?”
顾安笙作势戳了下乔锦月的脑袋,宠溺道:“还不是因为你,一路上是我抱你回来的,手都酸了。”
“诶,安笙,你还没告诉我呢!”乔锦月又问道:“在桥上,我只听到了你说爱我,不会让我离开。”
“然后的事我就浑然不记得了,这大雪天的,我们是怎么回来?”
顾安笙讲述道:“当时你在桥上昏了过去,我便抱着你过了丽珊桥。那会儿雨下得那么大,道路泥泞,我们险些回不来。”
“还好当时有一辆车经过,人家好心肠,载我们一程,把你送到医院。”
“医生给你把过脉了,说你你是受寒过度,并无大碍,只需暖一暖就能苏醒过来。”
“当时我出去的急,也没有来得及和他们说,我怕师父师娘担心,没在医院多待,就抱着你回来了。”
“你的这件事我没和师父师娘说,怕他们担心,我就直接带你回来了。”
“你回来时依旧不醒人事,我给你烧了暖炉,又给你灌了药汤,你在这床上昏睡了一天才醒。”
“这样啊,倒是辛苦你了,安笙!”乔锦月转过头,看着顾安笙。
含情脉脉的说道:“别的我都不知道,但是我听得很清楚,也记得很清楚,你说你爱我,不会再让我离开。如此,便足够了。”
顾安笙揽过乔锦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说道:“之前一直不清楚,直到差点失去你时,我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
“既然我明白了,那便一定要做到,这一生一世,我亦不会负你!”
乔锦月抬起眼,用一双杏仁般的眼眸望着顾安笙的那俊美的脸颊,婉声道:“安笙,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回想往事,顾安笙不自知的嘴角上扬:“不知道。许是初见时那落荒而逃的蓝色倩影触动了心弦,许是那日山洞遇险时暗生了情意,又许是登台共唱《白蛇传》时的琴瑟和鸣。”
”只道那份感情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从前未曾发觉,待到发觉之时,却已情深入骨。真是应了那句“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你呢?”顾安笙含笑看着蜷缩在自己怀中的乔锦月,问道:“你又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乔锦月轻眨着双眼,眼眸中荡漾着幸福与欣悦,温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或是那日躲在幕后已被台上那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盗去了芳心,或是那日被困山洞时感动于那份患难与共的情意,亦或是那日同台赴唱时对那情深似海的夫妻情深假戏真做。”
“似乎从未细思量过这份感情,但却已用情至深。便是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吧。”
顾安笙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台上戏,台下人。你我这台下人,倒真是应了台上戏中的柳梦梅与杜丽娘。”
乔锦月的双手环紧了顾安笙的腰,绵绵说道:“说的是呢。想当初你我初见时,便共和一曲《白蛇传》,后来在北平演出时,你我演绎了整本的《白蛇传》。”
“而这一次,大雨天气,你我在丽珊桥上相聚而定情。就好比白素贞与许汉文,清明佳节,天降大雨,二人在西湖断桥上,游湖借伞生缘一样。”
顾安笙摇头道:“我们不是他们,也不要做他们。”
见顾安笙如此说,乔锦月诧异道:“怎么着呢?”
顾安笙款款说道:“他二人游湖借伞而定情的故事虽然浪漫,但你想想,他们两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最后只能生生别离,一个在雷峰塔,一个在金山寺,相对而不能相见。我们比他们强多了,怎么能拿他们来作比?”
乔锦月才知失言,忙捂住嘴道:“哎呀,我也真是的,竟拿他们来浑比。我们可比他们强多了!”
顾安笙亦点头道:“是啊,他们的缘断,一部分的原因是人妖殊途,饱受旧礼教的束缚造成的,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由许仙的懦弱而造成的。”
“况且我也曾说过,我要是遇到心爱的女子,一定会牢牢守住她,绝不会像许仙那般,对自己的心爱的女子摇摆不定。”
乔锦月却推开了顾安笙的怀抱,侧过脸去,佯装生气道:“你现在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说起这事,我还生气呢,哼,都怪你!”
顾安笙诧异,不知乔锦月为何突作此态,只好揽住了她的肩,温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啦,什么都怪我?”
乔锦月转过身,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顾安笙,说道:“你既然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得我等了那么久。”
“我一直不相信自己的感情,一直以为你对我的情份只是朋友之谊。你不知道一个人单相思有多苦,你要是再不说,恐怕我就要放弃了!”
顾安笙懂得乔锦月的感受,握紧乔锦月的手,有些惭愧道:“可能真的怪我了,对不起。”
“起初我对你并未有这样的感情,那时候是仲怀总在我耳畔说,说锦月怎么怎么好,你别错过了锦月这个好姑娘,那个时候我只当他胡扯,却不想在他的推波助澜下,真的对你生了情意。”
“那时候那份情意若隐若现,我自己不肯承认,也不太自信。不是我不说,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早知道你等得那么苦,我就应该早些认定这份情意的。”
乔锦月想了想,亦说道:“说起来,咱们之间的情意,还多亏了仲怀推波助澜呢。起初也是他在我耳边说,我也没当回事。”
“可不知不觉间,就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不确定你对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情,便也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顾安笙笑道:“那看来我们今天能走到一起,他的功劳还不少呢!”
乔锦月亦笑道:“那可不是,下次等他来的时候,可要好好感谢他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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