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鹿的目光大概太直接,女子转头便注意到了。
一转眼,便到了小怀鹿面前。
穿着一身白衣,白衣上腥红点点,布满了血迹。女子微蹲下身,与小怀鹿目光齐平。
“你,能看见我?”
小怀鹿笑眯了眸子,小脑袋瓜子微微点了头。
此刻那边仵作已经将石头收拢,尽量拼凑出了身形。
饶是众人在荒都也算见识了不少惨烈之事,此刻也不由感到心酸和愤怒。
身首异处,且还将怀孕的妻子砌进石桌。
“他,他还日日都在这石桌上用饭啊!我每日砍柴从门口经过,都看到他坐在石桌旁!”一樵夫的话让大家遍体身寒。
正说着,便见山林中搜寻的士兵回来了。
“抓住了,这小子原来早就准备好后路。只怕是等着老太太死了此事便揭过,只可惜千算万算……”那士兵啐了一口,一脚踢在男人腿上。
男人一屁股便坐在地上。
“娘,娘,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我是失手伤了她啊。我不是故意的。娘!”男人跪在地上,满脸是伤。
只怕早已挨了一顿揍。
“我不是故意的。娘,我真不是故意的。”男人跪爬着就要上前。
小怀鹿却只觉身前的女子突的情绪变了。
“是他杀了我,是他杀了我!他是看上我娘的钱,看上我娘的手艺啊。他那时穷困潦倒,我却从未防备过他。他用凳子敲了我脑袋!”女子悲戚的哭声,让周围冷了几分。
小怀鹿若有所思。
“姐姐的头盖骨都碎了,好可怜哦。”小怀鹿蹲下身子,拿起一块石头,轻轻拍了拍,将那头盖骨掀了出来。
江怀安发誓,在这一刻,他的汗毛全都耸了起来。
他那软萌的妹妹,竟然掀开了人家的头盖骨!
那仵作当即脸色一沉,上前拿起头盖骨细细端详:“这伤痕,确实是生前所致。”
老太太呆呆的抱着石头,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这般狠毒?你说自己能力不足,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宅子我便给你买了,甚至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都不敢在外声张。从不敢在你面前提银钱。你与她回娘家,从来都是好吃好喝待着,只求你能对我女儿更好一分啊。”老妇人声嘶力竭。
“假好心,谁需要你假好心!让你将手艺传给我母亲,传给我,传给我妹妹你却不肯。一点小恩小惠就以为自己付出了多少!人人都说我是你朱家的上门女婿,呸,上门女婿!”
“老不死的,整日说着等你死了将家产传给我,有你女儿在,你还会传给我?”
男人一脸凶狠的咆哮,王哥当即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狗娘养的东西。”王哥吐了他一脸唾沫。
仵作一直蹲在地上,此刻直起身来,脸色难看。
“你说,你是用先将她敲死在砌进去的?”
男子脸色阴沉。
“那日她与我吵闹,我一时失手才将她打死。”他是想过杀了她,可她腹中还有自己的孩子,他本是想等孩子出生再动手的。
没想到……
仵作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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