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在梦中,钟伟也惊得腿都软了,天下太平范无救?!但凡对各类神话、灵异故事有所了解的人,都该知道这鼎鼎大名的黑白双煞!还未等自己想出点什么话来当开场白,面前的黑无常先开口了。
“钟警官,我今日来,是有正事寻你。”夏裕阳扶了扶用来挡脸的面具,确认戴得非常牢后才放下心来。
“范爷,您有什么事您请说!”钟伟莫名的有点激动,自己竟然能和鬼差对话?虽然这只是在做梦罢了。
“东岳阴司日前收了一新丧鬼,名叫冯敬颂,风缘村人,他一入得地府就喊冤,判官知其死有蹊跷,特地令我入凡间了解详情,但阳司和阴司界限分明,我虽知调查方向,却不好插手,这才入你梦来,委你代为调查,你可愿意?”
一听是有案子,钟伟表情一肃,马开始打听具体线索。
“冯家有一传家玉佩,价值连城,冯敬颂的死或与之相关,冯家长子、次子嫌疑颇大,钟警官可重点追查。”
“这是风缘村的具体地址,你且收好。”夏裕阳手一点,将一张字条送到钟伟面前,“希望阴阳两界合作,可早日大白真相,予冯敬颂安息。”
“我知道了,范爷。”钟伟将字条叠好放进口袋中,再抬头那黑无常已经不见踪影。
“我非范无救大人,本人…本无常姓夏,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合作,还请钟警官多费心了。”
夜风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送到钟伟耳边,徒留他一脸问号:传说是假的?无常鬼不止两个,还有一个姓夏的??这还带批量生产的???
……
《失重》的拍摄已经到尾声,因为最后还缺一个日出的镜头,这天整个剧组早早就到摄影棚开工了。
早的拍摄并不顺利,几个镜头一直反复ng,导演看大家都开始有点烦躁,大手一挥表示先暂停。
“都休息一下,先准备吃早饭,我已经让人出去买了,估计快回来了。”
正说着呢,几个出去买早餐的后勤人员就回来了,夏裕阳领了自己的那份,刚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就听见旁边人的讨论声。
“诶,你们猜我们刚刚出去遇到什么了?”
“咋了,又遇到白事了吗?”
“啊呸!说什么晦气的话啊!不过也确实不是遇到什么好事情罢了,村子里来了一队警察,往村西那边去了,我看那阵仗还挺严肃的,你们说这不会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吧?”后勤人员一号唾沫横飞,说得颇为激动。
“我刚听人说,那些警察都是去村西冯家的,他们家不是刚办了丧事吗,该不会是命案吧!”后勤人员二号补充。
“诶你还真别说,那天我们和陈副导他们家赔礼道歉,冯家那几个人看着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和丧乐队的人吵的时候,那叫一个凶神恶煞。”
夏裕阳听了一耳朵,凑过去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村子里也没个像样的警局,听你们说这么大动静,难道是市里来的警察?”
“听说是嘞!那带队的警察是个小平头,看着可精神,我听他们问路的口音,应该就是附近市里来的警察。真是奇了怪了,这山旮旯的,冯家人是犯了什么事能让人家大老远地找门来?”
看来钟警官的效率挺高啊!夏裕阳不再插嘴,默默听着大家的八卦,深藏功与名。
因着天气不太好,导演把晚的大夜戏取消了,剧组傍晚就收工了,住得近的人都结伴三三两两往宿舍走。
刚走出摄影棚不远,迎面就撞了一队人马,打头的正是那天被自己随手“抓阄”抓到的钟警官,后面领着哭天抢地的几个人,其中之一正是那冯家长子。
夏裕阳与那钟警官对视线,礼貌一笑,就准备擦肩而过。出于警务人员的敏锐度,钟伟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人身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不久前才在哪里见过。
“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钟伟自己嘀咕道。
“人家是个明星嘞,虽然不咋火,但是你看着眼熟也是正常的事。”走在他旁边的女警员听到他的嘀咕,凑过来给他科普了一下。
“是这样的吗?”钟伟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心里的那点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大概是被昨晚的梦搞得精神错乱了吧,钟伟如是想到。
睡梦之中与黑无常合作办案,自己大概也是普天之下第一人了吧?本以为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哪知今天一早醒来,自己的睡衣口袋中竟然真的放着那张写着风缘村地址的纸条,这简直比一夜暴富还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钟伟当时一下子睡意全无,爬起来开了电脑,等到风缘村的介绍加载出来后,钟伟看着和纸条一字不差的地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活了二十多年,我这是一朝觉醒,成为天选,啊不,地选之子了吗?
是的,表面正气凛然、严肃正经的钟伟钟警官,私下里其实是一个满腔热血念头的中二青年。
不过话虽这样说,在涉及到工作的事情,钟伟还是很靠得住的,他打卡班之后,找了个借口和领导说自己在昨晚收到了匿名举报,风缘村这边可能有案子需要处理,领导给他拨了几个人,他即刻就带队出发了。
等到了风缘村,钟伟才觉出事情棘手来,村子比较破败,也没安装摄像头之类,根本没法用技术手段查案。他们只能选择先过去冯家了解情况,结果那冯家人门一开见到警察,当场就显出慌张神色来,钟伟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绝对有情况。
他们例行问了几个问题,态度也非常好,但落在做贼心虚的冯家人眼里,他们的态度越好越是显得高深莫测。
问完基础问题之后,他们就走了,在村子里寻了一些人打听冯家人的品性和家庭细节。连着问了几个人,钟伟心里大概有点谱了,他带着人重新折回冯家,哪知门还没敲就撞了收拾了行李准备跑路的冯家人。
冯家老大当场腿就软了,就如古代的人怕官府一样,普通老百姓对警察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更别提本就心里有鬼的冯家人。钟伟诈了几句,冯家老大就一股脑全都交代了。
咱们国家有一句老话叫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也有另一句老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很显然,冯家这几个人都不是君子,在财富面前,他们甚至可以兄弟倪墙,忘恩负义。
原来,老冯头去年大病一场,并非是被气的,而是被冯老大在盛怒之下推的,老人都经不起摔,冯老大当时本来想把老冯头送医,结果被他媳妇阻止了,按他媳妇的话说,就是送去医院他们还要出医药费,老冯头要是早点撒手人寰,他们还能趁冯小妹不在这的时候悄悄办了丧事,早点分了家产。
目睹了一切的冯家二房,原本想用这件事拿捏大房,独吞家财,哪知道冯老大说最多四六分,不然大不了把事情捅出去,大家卖了玉佩给老头治病,最后大家能拿到多少就不好说了,冯家二房只能咬咬牙同意了。
因为没有及时送医,老冯头中风了,说不清话,身体偏瘫,整天浑浑噩噩的,冯家小妹一直以为父亲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才这样,万万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自己兄长和嫂嫂的手笔。
冯家大房和二房一直推脱着不愿意回来照顾老冯头,就是在等着他早点死,哪知道老冯头命那么硬,愣是拖了这么久都不愿走。这次冯家大房回来的时候,老冯头其实已经没剩几日好活了,结果在冯家大房那毒妇的怂恿下,冯老大用枕头捂死了老冯头。
处理完冯家的这桩案子,钟伟心里实在五味杂陈,世人皆爱财,但有人能在财富面前坚守本心,有人却被金钱迷了眼,丧尽人性。人的善恶往往就在一念之差,善恶不两立,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刽子手,单看我们能不能守住底线罢了。
法律之下人人公平,偏远的地方并不代表就是法外之地,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冯家这烂摊子,自己也算是收拾完了。
不知今晚夏老爷还要不要来入梦,来的话我可得好好邀个功!钟伟暗搓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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