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意味变得鲜明的威胁,祁念趴坐在顾飒明腰上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转过脸,想让他哥哥把那求饶的表情看得明了。
距离近到呼吸相接,可顾飒明无动于衷,手掌就没离开过地方,催促差使似地又打了一巴掌:“在床头柜,自己拿过来。”
祁念浑身上下就那儿的肉稍微多一点,揉起来手感很好,圆润嫩滑,没怎么使劲,隔着被子挨打的声音都清脆。
祁念脸颊发热,头也不抬地把靠近左边床头柜的手臂伸出去,摸索两下,颤巍巍带回了那瓶他自己买来的宝宝霜。
耍脾气般甩手一扔,他把瓶子扔在了枕头边,又立马小声示弱:“哥哥,你轻一点。”
他脸上抹的那点宝宝霜差不多都没了,此刻房间里浓郁的香味是从被子里漫出来的。
祁念喘着气,额头抵在枕头上,难为情地闭上眼,偶尔忍不住叫一声,软糯得不像话。
“念念,今天你说了算,”顾飒明看向他,抚摸他的手臂,像是在商量,却说的陈述句,“自己坐下去。”
祁念蹙眉跟顾飒明僵持了片刻,却抿着唇没有说话,认输一般笨拙地撑起上半身坐直,改为跪姿。
在顾飒明懒洋洋且目不转睛地注视下,他连心都在颤抖,仿佛那目光快要将他融化。
他手足无措:“哥......帮帮我。”
塞在枕头下的手机忽然传来嗡嗡的震动声。
顾飒明抽出手机,让他看看是谁。
亮着的屏幕直直摆在眼前,来电显示赫然两个大字,祁念心里下意识一惊,身后被撞疼了一下。顾飒明停下来,往手机上瞟一眼,不悦地扬手打他屁股,让他别夹,和那双短暂恢复了清明的委屈的双眼对视上,又亲昵地去吻。
祁念从始至终也没有不喜欢,脸变得更热。
而还在响着的手机令他根本无法放松下来,祁念四肢酸软地爬起来,探出指尖去按挂断,却被顾飒明一把拦住。
“爸爸找你,得接。”顾飒明说着,在祁念瞪大的眼睛中已经接起了电话。
可他却没有想让祁念听的意思,径直对着手机回道:“是我,父亲。”
“祁念他现在接不了,”顾飒明顿了顿,说,“在睡。”
隐隐约约能听见一点祁文至的声音,祁念紧闭嘴巴,一动也不敢动。
顾飒明边听着电话,看着他,原本放在他腿上的手边移动,牵起祁念的手擦了擦腹肌上的水,然后垂下眼皮直视过去。
祁文至在那边直接问:“现在祁念打算住在哪?”
顾飒明说:“这您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昨晚您应该也没睡好,注意多休息。”
祁文至闻言静了片刻,转而慢悠悠道:“本来是有事要和小念说的,裴家的小女儿裴依要提前回温哥华,昨天你也见过,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小念也并不排斥她,相处得很好,所以说好了明天中午让小念去一起吃顿饭。既然你接了,记得转告你弟弟,时间地址等会发。”
见顾飒明默不作声,他哼笑,口吻说不上认真:“祁氏家大业大,你不愿意,还有你弟弟,总得生个孩子。”
“要生还是您亲自生靠谱,我和祁念不介意。”顾飒明说完便挂了。
祁念神经紧绷地时刻关注着顾飒明,却看见顾飒明陡然变了脸色,一直盯着他脸的双眼变得锋利而深不可测。
似乎是和祁文至谈崩了,他听着模棱两可,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
终于敢动了,祁念手掌贴着他哥哥的腰侧,讨好似地小幅度晃了晃,出声问:“怎么了呀?生什么?”
顾飒明放下手机,沉默地搂着祁念起身,推着他单薄的肩膀压倒在床上。
“没什么,但要找你算账。”
“昨天和裴依一起吃饭,你们是校友,聊了些什么?”顾飒明问他。
“啊......”祁念反应不及,眼神涣散,一下下往床尾滑,“没聊什么。”
“没聊什么,没聊什么却相处得很好,她叫你学长,约着温哥华见面,”顾飒明粗声粗气地说,“别人你都不骗,骗我还挺厉害,背着你哥相亲?”
祁念这才知道他哥哥在找他算什么账。
他搂着顾飒明的胳膊发虚,大口喘息不停,什么话也说不出。
顾飒明瞬间将他翻了个面,轻轻抱着,启唇说:“这样好么?”
“嗯......好。”祁念耳朵发痒,打一个激灵。
他跪不太住,但有顾飒明托着他,很牢靠,不用担心;即便没跪住,也不用担心。
“会怀孕吗,给哥哥生个宝宝。”顾飒明说。
祁念闻言呆滞住了,违反常理的话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理解,也隐约知道为什么顾飒明挂完电话后会动气。
他脑子里一阵嗡鸣,浑身绷紧发热。
“祁念生不了,也找不了别人,怎么办?”
“......不找别人。”
“是么。”顾飒明低喘着,笑他弟弟聪明至极,很会捡重点。难怪惹人疼。
祁念仰起下巴,纤细的颈脖扯出流畅的线条,断断续续地说:“嗯,不要别人,给哥哥生宝宝......只要哥哥。”
“不生了。”
半晌,顾飒明俯身亲他:“我讨厌小孩,只喜欢你一个。”
祁念心悸地闭了闭眼。他喜欢这样身体大面积的接触,他也当然知道,哥哥不过是吃醋了而已。
顾飒明听见祁念颇为得意地说“我知道”,便轻笑,加重力气后如愿看着祁念歪了歪身体。
这样永远单纯、清澈、热烈而坦荡的祁念只属于他。一如曾经对少年的每一次心动,是充满私欲的,是划不到类别的,是撕咬拉扯的,是罪恶肮脏的,但他仍旧是每一次,随着时间推移也只是增添重影,不会改变。像血缘一样不讲道理,他在心动,有过无数次,还有无数次。
而顾飒明已经不再憎恶血缘关系。
虽然随之而来的仍然还有自我审判。
但顾飒明愿意永远接受审判,而不做那个“正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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