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4)(1 / 1)

话音未落,池闲已经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向上微微抬起,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姜霁北只怔了一秒,便抬手勾住池闲的脖子,张开唇,任由他湿热的舌长驱直入,在自己的口腔里霸道地索取那一点点温度。

吻是热的,心却是冷的。

这个吻仿佛用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如同一团在皑皑白雪中燃烧的烈火,无声却热烈。

就像是对恋人沉默的告别。

他们心里都清楚,面对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这一次等待着他们的,不再是人为撰写的电影剧本,所有的发展方向无法指向一个既定的结局。

他们肩负的不再只是个人的命运,而是整座岛屿上的人质,整个国家,甚至整片大陆。

他们单枪匹马,或许有去无回。

池闲的嘴唇停留在姜霁北的唇上。

他捧着他的脸,两人额头相抵,感受着对方起伏的气息。

姜霁北低低地说:我真的会死的。

你不会的。池闲低低地出了口气,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就像过去那七年

姜霁北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我不想听你说屁话。

我爱你。池闲突然说。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句话,姜霁北的脚步倏地一顿,整个人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哥,我爱你。身后的池闲又重复了一遍,现在说这些也许太仓促,但我真的很怕以后没有机会。

我一直爱着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开始。在我快死掉的时候,你打着伞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我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明。

我的姓名,我的身份,我作为池闲所留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痕迹,都是因你而存在的。

在过去七年没有你的每一天里,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如果我没有办法活着带你走,也会先将你完好无损地送出去。你离开这里以后,好好活下去,不要再为我流眼泪。

池闲没有看到,姜霁北的眼睛蓦地红了。

他背对着池闲,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没有回头,而是露出了一丝无奈又悲凉的微笑。

姜霁北过去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无论是掌声、鲜花还是财富和荣誉,已经应有尽有。对我来说,一切都是索然无味的。剩下的人生里,我只想拥有池闲。

你哥这辈子也就这么一点儿心愿了刚才那些话我现在不想听,等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再来跟我说,说一千遍,说一万遍。

说完,不等池闲回答,姜霁北迈开狼狈的步伐,大步朝门外逃去。

池闲站在原地,盯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眼睛也变得湿漉漉的。

猪肚鸡在走廊前面的拐角处给他们放哨,百无聊赖地靠墙站着,似乎是在计时。

见姜霁北突然出来,她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快直起身:腻歪完了?才过了三分半呢。

话刚说完,猪肚鸡突然发现,姜霁北的眼睛和鼻子竟然有些发红,忍不住问:吵架了?

这人还有绷不住情绪的时候,这可真是罕见。

姜霁北已经放弃了情绪管理,苦笑了一下:走吧。

两人一齐快步向前走去,猪肚鸡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没谈过恋爱,没法安慰你。

不用安慰,我和他其实早就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姜霁北摇摇头,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在战争面前,总要学会取舍。

这点小情小爱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现在没什么可以舍的东西了。猪肚鸡眼中的神色沉静得像一片寂静的荒原,充满了荒凉,那些和我一起上岛的同志,我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在feb手里。

寂静的荒原里闪过一丝火星,随后烈火燎原。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行动。回到正题,她查看了一眼智脑投影,老k说,我们两个负责停止地下七层与地面的防御系统供能,他负责去地下三层与实景装置总控处。

姜霁北怔了一下,刚才的道别带着几分慌乱,他几乎忘了彼此还要联系与相互配合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害怕让对方踟蹰,他俩谁都没有留下近距离联络的交流码,唯有池闲给猪肚鸡的新智脑上留下了近距离传输渠道。

有个中间商传话,倒也省得腻歪。

走到电梯口,看着闪烁着红光的电梯,与电梯下宛如活尸的人们,猪肚鸡皱了皱眉,率先踏入厢内:刚才没有认真瞧,现在一看,除了我们仨都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实在是瘆得慌。

姜霁北没什么心情说话,象征性地嗯了一声。

四周静得可怕,飞速下降的厢体好像要把两人带入地狱。

一阵默然之后,像是要缓解气氛似的,猪肚鸡眨了眨眼,略有疑惑地说道:你们是从外部叫醒我的,为什么他们不能从外部叫醒?

这多半与酸菜鱼有关,姜霁北勾了勾嘴角。

他忽然想起酸菜鱼的要求,相比起送他与池闲离开实景电影中的虚拟现实,他答应带猪肚鸡去见酸菜鱼的承诺简直就像一张空头支票。

也不知道当时酸菜鱼是怎么判定的,居然选择了同意。

代码里还能产生信任?

姜霁北说出自己的猜测:也许是酸苏安把你送出来的,我们只是切断了外部连接。

当他准备告诉猪肚鸡,酸菜鱼希望看到一个健康稳定的她的时候,猪肚鸡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冷漠。

哦,苏安啊,它把我蒙蔽了三年。说到底,不过是那垃圾系统基于代码生成的数据,要是再让我碰到它猪肚鸡声音硬冷如冰,我是不想再看这些晦气玩意了。

话音刚落,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地下七层。

姜霁北没再说话,而是将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与猪肚鸡一起离开电梯。

地下七层,层层叠叠的能源调度站森冷地矗立着。

与居住区不同,钛金与合成建筑材料组成的楼屋从地面拔起,没入顶层的天花板中。排列整齐的管道闪着意味不明的灯光,在地面与空中相互交错,像极了灯火通明的立交桥。

机器人没有发现人类的暂时罢工,依旧勤勤恳恳地工作。

之前传递出岛上的相关资料,现在又被派回来执行任务,猪肚鸡简直能把能源调度层的地形图刻进基因里。

她熟练地操控着电梯口不远处的运输车,设置了行驶路线的终点。

被运输车送到看起来最威严的大楼前,姜霁北和猪肚鸡才看到了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作人员。

他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进入了无人知晓的幻梦之中。

走进大楼,猪肚鸡又看了一眼智脑:还好还好,三四层恰好与近距离加密传输的极限距离接近,我看到老k说他在能源调度的地下三层了。

姜霁北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十分严肃,比往前少了几分泰然。

猪肚鸡看了他一眼,对智脑努了努嘴:喏,想和老k见面,机会还有的是嘛!我传过去了?霁哥说,他。

别开玩笑,速战速决。姜霁北抬起头,看着大厅里旋转着直上直下的看不到尽头的走廊。

池闲已经到了类似的地方,他要加紧跟上他的速度。

别怂,都这个时候了。猪肚鸡操作了一会儿智脑,耸了耸肩,指向上方,只切断防御系统能源的话,往上走。

地下三层,接近层顶的能源切变管被朦胧的白雾笼罩。

池闲站在升降台上,于金属摩擦而生的吱呀声中缓缓接近闸口。

几不可闻的叹息中,他的目光越过护栏,扫向地面。

地上的机器人与人类小得像一只只甲虫,如果此时他们可以抬头,眼中的池闲何尝不是一只试图触碰天空的飞蠓。

即使解决了锁定闸口的防火墙,切断防御系统能源的行动需要慎之又慎。

倘若操作失误,轻则引起其他区域的照明失效,重则可能会切断地下的空气循环系统,让地下的无辜人员在茫然中渐渐窒息。

突然,智脑自动弹出一则简短的特别信息。

是猪肚鸡发来的信息,在行动前,他把与猪肚鸡的通讯设置为第一时间弹出的状态。

面对这条信息,池闲原本严肃到接近铁青的脸突然从紧绷转为呆滞,随后渐渐柔和下来。

霁哥想你了,又不好意思说。来自:猪肚鸡。

站在电影实景装置总控处的大门前,池闲再度确认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走廊两侧,每一件房间都被厚厚的铁门阻隔。

他从资料里了解到,这里的房间在一开始修建的时候,都被特地装修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类法拉第笼,以此来屏蔽大部分电磁信号。

但后来装置更迭之后采用了螺旋光信号与电磁信号混合的方式来传递全息信息,铁门是否能阻隔大量的光信号,是池闲无法从资料中了解到的。

没有听到门后传来任何动静,池闲再度确认了一下智脑中的讯息。

距离分头行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姜霁北与猪肚鸡在切断了地面的防御系统能源渠后,已经听从岛外部队的安排,通过船只撤离到了距离岛屿三海里的一处安定点,负责两头的联络。

部队的火力也已经成功击碎了十二海里外的防御层,正在向岛屿全速前进。

猪肚鸡的最后一条信息,显示着大部队在岛外四海里处待命。

确认通讯畅通后,池闲向猪肚鸡发送了一条讯息:已到达装置总控处门口,并确认周边暂无危险,大约能在半小时内全面停止装置的运行。

之所以不能用在能源调度室拉闸的方案,是因为无法保障突然切断电源后电影中人员的安全。

发完讯息,他收起投影,拖起门边歪斜的一个秃顶研究员,用他的眼睛通过了虹膜身份验证。

伴随着气体压缩流动的声音,总控处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黑色的影子缓缓地从中倒了出来。

池闲没有贸然伸手去接。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工牌上写着资深研究员的男子因为外力变化,以扒着大门的姿势直挺挺地倒下。

再看一眼总控室内,目光所及,所有的操作人员全都定格住,如同石像一样立在原地。

看来铁笼也没有让里面的人幸免于难。

池闲快步走到分布着复杂按钮的总控台前,面对着一整墙混乱的电影画面监控屏幕。

还没等他看清,屏幕上的画面就好像被另一股强电磁影响了一样,一瞬间变得扭曲凌乱。

糟糕!

池闲迅速俯身,将自己藏到了总控台与工位的阴影之中。

打开智脑,他飞快地输入讯息:我被发现了。

点击发送。

信号连接异常,发送失败。

下一秒,智脑被空投了一则附近讯息。

池闲并没有打算点开,因为他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未知的病毒。

但讯息的概括标题已经把其中的内容全部呈现。

【你来了,阿闲。】

池闲的瞳孔刚因为震惊而倏地放大了一瞬,便听到总控台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无比沙哑,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你背叛了我。

阮杜兰的声音如砂纸一般在空气中摩擦。

池闲紧紧地绷着神经,保持着俯身的姿态,试图缓缓地远离总控台。

但下一秒,一整墙的屏幕中都显示出了他的身影!

对方可以看到自己的行动!

他猛地往空地处一滚,迅速直起身,手臂一扫,毫不犹豫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枪声在寂静的白光下激烈回荡,直到池闲最后一次扣下扳机,屏幕被流弹波及,碎片飞溅到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阮杜兰满是瘢痕的脸看不出任何感情,下一秒,他在白光中碎裂。

意识到这一点后,池闲的心忽地凉了半截。

是全息投影!

他根本没打中阮杜兰!

十米开外,另一道竖立的屏幕边,皮鞋的鞋跟与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机**动出击,自我牺牲,正如我教导你的一样。阮杜兰走到屏幕前,像在最后一场电影里时那样鼓着掌。

他看着池闲,嘴角上扬像是在笑,眼神却无比阴冷。

但远远不够。

第115章父慈子孝

距岛屿三海里处的安置点,在开启了防护壁障的船舱内部,海浪的声音被全部隔绝。

猪肚鸡正和等待实景装置失效的大部队交流,姜霁北拿着池闲给她的新智脑芯片,跟自己的智脑对接,来回查看收到的讯息。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

智脑的投影屏幕上,加密通道的状态竟然从连通中变成了无响应!

在多次扫描之后,一行令人惊心动魄的提醒弹了出来:检测到强电磁干扰。

就连智脑本身也受到了干扰,投影里闪烁出跳动不定的长条。

池闲紧紧地盯着阮杜兰,看着他那张如恶鬼般半笑的满是瘀痕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长年累月熏陶出来的习惯让他想和从前一样,用看似平静实则试探的语气对阮杜兰发出提问。

问他现在为什么没有被实景电影装置影响,问他是怎么从实景电影装置中脱出的,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在等待什么,又在提防什。

但看到阮杜兰的眼神之后,池闲什么也不想问了。

他知道阮杜兰不会再答,刚才他口中所谓的教导也不过是嘲讽。

他们之间隐秘的联系已经全然破碎,变成了狂兽般的你死我活。

短暂的寂静中,池闲可以听到电流从照明灯中如水波般流过的声音。

这叫背叛?谁在背叛?想起阮杜兰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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