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柏少华的话给她添了几分底气,安心不少。
佟、谢两人在云岭村住了两天,全程由苏杏作陪。
她带谢妙妙逛遍云岭村和附近的山野,还去了云非雪的点心屋。养生馆是给人静养的,不是让人参观的地方,所以没进。
途中,谢妙妙一心想让苏杏给她当伴娘。
“不行,我笨嘴拙舌的做不来。”除了担心伴娘被人耍,苏杏更担心自己破坏别人的喜事,和被人灌酒。
“怕什么?”谢妙妙试图说服她,“除了你还有五个伴娘,她们做什么你跟着做就是了。”
虽然苏杏是个人情白痴,可伴娘一共六个,她只要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就好。据说几个伴郎的身家、长相都不错,想当出头鸟引人注意的姑娘多的是,轮不到她一枝独秀。
“不了,我当客人就好。”世事难料,苏杏婉拒。
谢妙妙有点无奈,“苏苏,多认识几个人对你有帮助,别把眼光局限在自己身边。见的人和经历的事多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止眼前的浪漫,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等着你去做。”
苏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不想多谈自己的遭遇,“我知道。好了,别谈我,说说你这两年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
谢妙妙无奈地吁了下,“还行吧,大家挺照顾我……”
很多年轻女孩都被所谓的诗和远方给迷晕头脑,白白浪费时间与青春。
谢妙妙始终认为姓柏的对她不咋滴,有心劝她别太沉迷一个人的外表,又不能太直白伤人的心。多长长见识,眼界开阔些就不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就像自己,她喜欢佟师兄,更喜欢他的丰富学识。
年纪轻轻就躲回农村的男人,要么没出息,要么另有所图。在这种阶段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一般都是炮灰,解闷用的,将来离开时肯定把她抛到脑后。
详情可参照当年知青下乡的情形,不知多少孩子一出生就没爹没娘,全是被抛弃的。
如果苏杏一连遇到两个渣男,那就真的应了红颜多薄命这句话。
只是,苏杏死活不肯做伴娘,谢妙妙也没辙,索性放开胸怀尽情玩两天,让她帮自己拍了好多照片。
没办法,她亲亲的未婚夫正在人家书房里寻宝。
无论是墙上的画,书架上的书,或者笔墨纸砚均要看个仔细,免得走宝,一心期盼能够再发现几件宝物来。
“真的没有了。”苏杏一直在诚心相劝。
鉴于她有前科,错把明珠当鱼目,所以佟师兄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把她楼上楼下的物件包括碗碟一一看个遍。
苏杏默默翻个白眼,由他去了。
她和婷玉从秦岭回来之后就呆在书房里做了一次彻彻底底的检查,把所有从古代带回来的东西搬进婷玉的房间里藏好,出入锁门。不怕他找,还能找出个啥算她输。
她有所准备,佟师兄当然是一无所获。
得知苏杏允许他带走那两个物件,生怕她反悔,在次日清晨他带着未婚妻拎着两件宝贝赶紧走人。
送走他们两个,婷玉问苏杏:“真不用我陪你去?”
就她那破酒量,去赴宴凶多吉少。
“不用,佟师兄的婚礼会有很多专家出席,被他们发现你的异常就麻烦了。”就像这一回,两个物件丢了不可惜,把人丢了她会很惨,“我上次做的解酒药剂还有很多,够我用几天。”
去赴宴少不了探望诸位老师长辈,一不小心极可能喝到含有酒精的东西,甚至酒店的一些菜肴也放少量酒。
“你带药剂怎么过安检?”婷玉提醒她,“还有我给你做的解酒丸,安检会不会要求你吃完给他们看?”
苏杏:“……”这个可能性蛮大的。
唉,好想要个空间。
那是不可能的。
异想天开的事先搁置,距离佟、谢的婚礼还有一个多月,她要准备很多东西。比如礼服,她本想在网上找那间熟悉店家订做,后来一想,自己本身就是闲话之源,再穿得特立独行铁定成靶子。
算了,低调,要低调。
于是她决定在网上淘一件礼服回来,能见人就不错了,没必要赶时尚。然后,她在古服店家里为自己和婷玉订做几套秋装,结果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
原来,因为婷玉毫无保留的指点,店家自己手工做的贵价古服得到海内外客户的青睐,订单接到手软。普通样式的交给厂家做,手工精细的活由店家请的绣娘手工制作,好评如潮。
这两年他们赚了不少,对她俩心存感激,便想着每年给她们两成分红。
苏杏哪敢居功,一切皆是婷玉的功劳,便把消息告诉她。
婷玉已有基本的金钱消费观念,闻言道:“我们的衣裳几乎都在他们家订做,半买半送,哪里还需要分红?算了,让他们好好做衣服别想太多。”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她在现代社会生活了近两年,有喜有忧。这个全然陌生的社会在不断进步,同时,也有无数的传统工艺被后人遗忘,这是一种遗憾,也是时代演化的一个过程。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永远失去,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
难得有年轻人肯用心承接繁杂的传统工艺已是万幸,她一古人跟后辈计较那些黄白之物做什么?况且,她卖与休闲居的百花膏也有分红,不差钱,够用就好。
于是,苏杏把婷玉的话转达给店家,店家虽然道了谢,可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心里惴惴的。现代人越来越重视知识产权,估计是担心她们将来反悔发生纠纷。
让人安心的方法只有一个,签订一份协议书。店家可能不好意思提出来,怕伤感情断了往来。
苏杏心思细腻,听得出对方的意图却不打算主动提出。
对方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
如果对方主动提出签合约,那么交情到此为止。她们可以回古代找绣娘做衣裳,在唐朝还怕找不到人给自己做衣服吗?
为什么要为难店家?
因为苏杏矫情了。
她想看看,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在这人情淡泊须凭一纸合约维持基本信任的年代,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找到一点点的信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未来的她不相信侄子侄孙们会对自己无情,然后她输了。现实的残酷让人绝望,但绝望中仍然有人心存希望,这可能是生而为人的一点乐趣和意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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