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遁。”
天下有山,远山人藏。
清羽身影自半空中消失,寥寥无踪迹。
“嘭——”
突然出现在血衣人身侧的清羽和血衣人对了一掌,双方的掌劲震荡空气,掀起强大的气浪。
“凭你也敢和老夫对掌?!”
血衣人突然大喝,掌劲再上一层楼,澎湃的气劲冲击清羽的掌心,迫其连退三步。
‘好大的真气量。’
自清羽的「周流六虚功」有成之后,还是首次在真气量上吃亏。清羽的真气量已经是一般神元境的八倍了,但这血衣人的真气量至少是在十倍以上。
一掌迫开清羽之后,血衣人另一只手上的血色长剑犹如毒蛇吐信,以极快的速度,极诡的角度刺向清羽胸膛。
长剑上真气包裹,好似有血液流淌一般,极为慑人。
近在咫尺的距离,令这慑人的血色长剑极为精准的命中清羽胸膛,但在刺中之后,却是如遇天埑,难以寸进。
“咚——”
洪钟大吕的声响再次响彻山峰之上,刺中清羽胸膛的血色长剑被自体内向外扩张的金钟生生崩开,清羽趁此机会,掌起风雷,又是夹带水火,向血衣人攻去。
暴起的风雷水火在金钟之外疯狂肆虐,冲向血衣人。
而血衣人那边,血色雾气同样爆发,充塞四周,与风雷水火互相冲击。
霎时间,一方血雾漫天,冲刷一切。一方风雷相薄,水火相射,相互克制激荡的四种气劲互相碰撞,衍生出极大之力,与血雾对撞。
“小辈,别太嚣张了。”
血衣人剑身上彻底布满血液般的真气,长剑犹如血鞭一般,斜着扫向清羽。
“当当当——”
金钟罩不负清羽厚望,血鞭遭遇金钟之后,直接被反震之力震回。血衣人数次发出鞭状剑气,都被清羽弹回。
“喝!”
金钟罩效果非凡,清羽彻底放下顾忌,扬声大喝,鼓荡弥漫在身躯各处的肉(防和谐)身罡劲,身外的金钟声光大盛。
清羽就这样带着至坚至硬的金钟罩,合身向血衣人撞去。
“你找死!”
不得不说,比起战斗起来不哔哔的清羽,血衣人的话语格外的多。
“血海无涯。”
血雾汇集成血水,血水在融汇成血海,血衣人彻底使出全力,一身强大的真气聚成澎湃血浪,一层叠一层的向清羽冲击。
“呲呲呲——”
这血浪竟是又便会了阴属性,不复先前的阳刚血气,带着强大的腐蚀性,一浪接一浪地腐蚀冲刷着金钟,欲将其冲破。
血浪滔滔,好似绵绵无尽一般。血衣人彻底发挥出血魔教武功的强大真气量,硬是顶着着金钟罩带有的克制阴邪的佛门气劲,将其层层腐蚀。
“咚——”
这声钟鸣,带着风吹破洞般的杂音,金钟罩被破,清羽面对急用而来的真气浪潮。
最大防护金钟罩被破,清羽所修炼的这版本金钟罩虽然不会有破功就死的缺陷,却也令他受了伤,嘴角溢血。
而紧随其后的真气血浪,不仅是要让清羽受伤,还要他的命。
危机关头,清羽却是满脸从容,精赤着的上身金色罡劲散去,颜色各异的八道气劲自各处大穴中冲出,和天地元气相勾连。
“天无尽藏。”清羽道出了这接下来的招式之名。
天无尽藏威力虽大,但要施展,却是要以周流八劲和天地元气勾连融合,需要时间。
高手过招之间,瞬间可能便分生死,这天无尽藏需要的时间若是以数量来计较,够清羽死好几次了。
所以,每次用这招,清羽都要做好准备。
就如之前以天无尽藏对敌张阳平一般,清羽这次虽没有上次那般完善的准备,却也是在先前的战斗中,留有余力做好了前期工作。
现在,就该展现这「周流六虚功」的极招之力了。
周流八劲不断吸收天地元气,相互缠合相生,八劲化六十四劲,再分化一百二十八劲,无休无止,犹如滚雪球般迅速壮大。
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苏轼在《前赤壁赋》中的这句诗词,正是对天无尽藏的最佳诠释。
在不断吸纳天地元气壮大的天无尽藏之前,血衣人那一身犹胜清羽的海量真气,也是如小巫见大巫,难以望其项背。
但是,蝼蚁尚且偷生,血衣人修到神元境巅峰的层次,若是心志不坚,早就被血魔教魔功给带得走火入魔了。
只见血衣人身上血液流淌,布满全身。这一次,不是他那和血液极像的真气,而是真正自体内流出的血液。
血液在血衣人体表形成道道血色咒印,让其本就阴森的气质,更显一分诡异。
“血神咒。”
“老夫绝对要将你碎尸万段。”
凄厉怨毒的声音,带着好似三江五海都难以洗刷的仇恨一般,血衣人死死盯着清羽,身形突得收缩,露在外边的双手好似血肉突然消失一般,变成皮包骨头的鬼爪造型。
血神咒,虽不知这武功什么来头,但看那声势暴涨的血浪,就知这是门搏命的禁术了。
和正道中人的搏命禁术不同,魔道中人真要搏命起来,是完全不留余地,他们的禁术都是冲着同归于尽的方向去的。
就像这血神咒,以清羽的天子望气术观之,血衣人用出这道禁术之后,生命气息犹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会熄灭。
也难怪血衣人看向清羽的眼神恨不得要生吃了他一般。
“轰——”
血海无涯形成的血浪和天无尽藏化出的无穷气劲终于对撞,两道超越神元境极限的招式皆是爆发出强大的威力,溢散的气劲,让脚下的岩石层层开裂,山峰摇动了。
“轰——”
又是一声爆响,不止一重的血浪和不断衍生的天无尽藏再次对撞,四碎的尘土将山峰完全掩盖。
紧接着,又是几声爆响,不过声势倒是没之前大了。令人奇怪的是,本该是无穷无尽的天无尽藏,也是开始渐渐衰弱,慢慢趋近于无。
“嘿嘿嘿······”已经散去缠绕在身周的血雾的血衣人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怪笑道,“小辈终归太嫩,这一战,是老夫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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