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金斯利嘬了嘬嘴,二指一并,整个权重组旋即有序散开,步入到被枪弹洗礼过耳逐渐分外绚烂的展厅中,那些先期进入的紫雨披们则拖着伤者缓缓退出,毕竟,他们只是“骷髅队”而非“警卫旗队”。
进入的权重组们统统锻了紫边的黑斗篷,并无一人身穿足以将常人提升到超人的外骨骼,实际上,他们甚至没有携带长枪。烤蓝镀层有时会喑哑地越过海德拉们难以捉摸的瞳色。他们皆是废土中最为出众的战士,或许在几个月前的格莱瑟姆酒会上,他们逢见过意气风发的新晋准正式成员,旁边是火红温煦的莫尔芬。
那时的夜,像极了今日的昼,一如既往的灰暗,且有繁星繁露。
“海耶斯!你为什么躲藏?你知道!我们会把掘地三尺翻出来!”执行官的声线掩过靴底踩过玻璃碎渣的“嘎吱”声。猎捕陷入迷途中海德拉,这并非金斯利所在的权重组第一次。来源于同一处的血统气息是最好的信号,无所遁形,无所掩盖,往往在硫酸泼来前,他们就只发现了一个血迹已干涸的苍白人生。似乎阿多菲娜·莫尔芬特殊的处世哲学影响到了不少海德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越来越不选择使用枪械扣准太阳穴。皮带扣里的榫刺、带十字突的发夹。在暗红的血泊里,他们有着最后也是无用的体面。
金斯利明白,这是无声的抗议,无声的蔑视。
“你知道?这儿的陷阱,为你!也为了其他人!”黑雾萦绕着台柱浮过,明亮的鲜活气息指示着它,陡然一散,融进了块块镜面中。
猝然靓丽。
西蒙抿着唇不再回答一句,喉咙艰涩地咽了一下,亚麻衬衣一滩扩散着的红渍标示着什么是门票钱。据着镜碑,额头淌着的汗珠稀释开了灰尘,留以一片清明。脚步声淡得不可闻。源自血源里的悸动单方面地反映出了他所需要的方位。
“你不了解我们!不了解海德拉!你知道的是,零!”
银色的幻阵蓬勃出一阵迷迭香气味,光滑贴着珐琅的镜阵四面八方地袭来,秘银的辉光包裹住西蒙,一浪接过一浪的讲述侵袭着,水波般的纹理蔓延开。一滴泪痣下的泪珠轻轻撞破了脚下的窗户纸,哗啦一下。
骤然洞开。
细风撩起鬓发,骏马奔腾过的洪流践踏弯后的青草在坚韧地站起,其上的女骑士单指摁住帽檐,宽大的遮阳帽下的斑斑雀斑是太阳的馈赠。她就这么驭马疾驰,摘走了一顶随风起舞的帽子。
“是你?朵丽?”西蒙禁不住快步踏前几步,扬起的马鬃抹去的面容蓦然回眸,灰白容颜宛如一道闪电击中心灵。
“呃啊!”疼痛催使着西蒙醒转过来,“嗡~”一股无形的紊波摊过,这颗当胸打来的子弹把西蒙生生地向后打飞,在落地前的刹那,无形的手托着西蒙弹回,以炮弹般的劲头射回!
“铿!”最先发现西蒙的海德拉显然没料到如此,但长久的战斗经验本能地驱使着他侧身一转,然而西蒙直接带着他一齐摔下了楼。
连绵不断的爆裂声炸开了楼底一面面故意设计地单薄的彩色玻璃。居上压下的西蒙一拳砸下,一掌接过,僵持,两人另外一只手同时去探枪,但凭空诞出的灵能波挪开了格洛克一瞬,半个心跳的时间,西蒙率先拔枪,对下!
“砰!”海德拉反应极快,直接以额相撞,两人顿时鼻血长流,这一磕皆是撞得七荤八素,海德拉借此翻身一爬,挣扎着要去够到被格飞开的手枪,无论海德拉能力如何,终归是以辅助性的生存、射击、通讯为主,除了少部分选择了力量的家伙,单个海德拉之间的战斗,素来难分难解。
西蒙岂会容他去拿,温热鲜血自额角流下,西蒙扶膝站起,猛力一扑环住对方腰肋,再度缠翻在地,令人目不暇接的短促搏斗后,西蒙以死死绞住对方脖颈。
“啊!”奈何对方不止有枪,更有刀,挣脱开西蒙手臂不成,涨红着脸掣出柄刀,插进西蒙大腿间,力道一松,对方滑溜地挪开脑袋,两相站起一个高度,西蒙一记手刀劈开了试图拧转插在腿间刀刃的手。抱着对方左手一收一推,手肘架过几乎能一击砸开常人头颅的海德拉重拳。
西蒙甫一下腰环面,抵过对方膝撞打面,借而以前倾之势扑去,仍是卸力退去,赤膊间的拳斗尤为激烈,招招不离咽喉眼睛太阳穴等要害,西蒙始终攥住对方一手不曾松开,待对方锤以后脑进攻无功而返,本能地觑中空门,咆哮地狠很一拳直锤对手裤裆。
饶是海德拉悍勇,以经受不住这一下,西蒙旋即复而揪住裆布,抵住臀部,狠一发力将其整个人半身抬起,再自己一坐,斜着将对手脑袋着地。
“铛!”几番重击尚不足以打垮,占了上风,西蒙很快跨坐上去,手紧紧抱住对方脑壳,野兽般吼叫着,海德拉终于在脖颈折断的危险中跟着嚎叫起来。不断地发力只能被西蒙一一卸去再还以更加有利的体位态势,西蒙换以大腿根紧迫绞住。
但海德拉哪里是一个人战斗?闻风而来的下一人立刻冲出迷幻眼神的镜阵,在钢丝吊悬阶梯上点射着缠斗着形同一体的二人。对拯救同伴生命的迟疑最先害死了此人。西蒙单手拔出大蟒。轰然三枪爆响!
无头尸身颓然划了个弧度坠下,在血液漫流过来的短暂里,西蒙夹断了那人脖颈。喘息?何来喘息?西蒙狠然一拔刀刃,一股血流喷出,就算以紫血带来的快速自愈也止不住失掉了数百毫升的血液。
接连三发左轮漫射,仿佛是得到了枪械精通的加持,子弹迫使着金斯利侧头躲开,一秒差距足够使西蒙逃进暂时安全的镜后。
集合,两股包抄,击毙。心灵通讯发过,骤然减员二人的权重组犹剩四人。但金斯利与马蒂尔德间的眼神间,不约而同闪过凝重。
还有付出多少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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