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小花猫被他添了这几笔后,瞬间变成了一只奶凶奶凶的小老虎。
他只持笔看着我的面具低低地笑个不停。
我顿时气得拿起笔就要去看他的面具,想着必须也给他胡添个一两笔才行,却在绕开他时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一个脚底不稳,就摇晃着要摔倒。
我惊得哎呀一叫,严栩眼疾手快地扔下笔,双手一揽我的腰,便将我打了个转揽回到了他怀里。
屋内一片安静。
他抱得极稳,我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轻睁眼,刚好可以看到窗外的嫩柳似是抽出了一丝新芽,不知为何,一时竟有些发怔。
今年北梁的春天,来得如此早吗?
放在腰上的手轻轻用力,似是小心翼翼地将我揽得更紧了些。
月麟香气淡淡袭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恍然抬头:「严栩?」
他像是方才也走了神,微顿了下,手便轻轻松开了我。
看着我右手的笔,我想起还没看到他画的到底是什么,便赶忙提裙绕过他去看摆在桌上的面具。
严栩画的是一只幼狼,本身看着英气极了,可我气不过他方才把我猫改虎的事,便故意抬头挑衅道:「这是什么?狗吗?」
谁知他竟嘴角微微噙笑同意道:「嗯……是狗。」
他走过来,抬手帮我正了正发髻上歪了的珠钗,双眸含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是忠犬。」
芸儿,我只喜欢你
转眼便到了迎春节这日。
傍晚,严栩将面具递与我,「出了门,面具便须得一直戴着,原州风俗,只有对着自己心仪之人,才可将面具摘下。」
我看着头上画着个「王」的小花猫面具,只笑道:「你们北梁也真是奇怪,这迎春节不本就是让男女大方相看的吗?怎的还要戴个面具?倒是和你们自诩的民风开放不符。」
严栩走近,淡声道:「所谓君子贵品格,相看却也不能只相看相貌。」
说罢,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就自然地从我手上拿起面具,帮我戴好了。
「可要戴紧了。」他笑笑。
我自打中了软香散被他接到太守府后,便一直没再出过门,今夜能出门游玩,又是原州一年中比过年还要热闹的迎春节,内心也是略有些兴奋的。
而原州的迎春节,也果然如传闻中一般。
大街小巷灯笼高悬,流光溢彩,火树银花,车马轰雷。
此番景象,倒真是比正月十五那晚,还要热闹许多。
只是街上人也着实多,我一个不慎,便差点被几个打闹的孩童撞倒,还好严栩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
刚刚站稳,方才撞我的那个孩童却折返回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拿出一个面具道:「这位姑娘,这个给你。」
我疑惑伸手接过,定睛一看,这个面具上的图案,不是当初庞诣教我画的吗?
仔细看看,这可不就是,我亲手画的那个面具。
我问孩童:「是何人让你将这个面具给我的?」
孩童道:「一个哥哥,」说着对着不远处的旱桥努努嘴,「方才就站在那里的,现在却不知哪里去了。」
旱桥上此刻果然空无一人,我回头碰到严栩的目光,便道:「这面具……还是我刚来原州不久,庞诣教我画的。当时他也曾和我说,迎春节大家都是要戴面具的……谁知迎春节这么快就到了。」
严栩未作声,只是轻轻握住了我宽袖下的手。
我愣了下,想抽出手来,他却握得极紧,只低声说:「今夜人多且杂,给你下药之人还未抓到,还是拉着我手,小心些。」
今夜他的手心不知为何烫得很,我又是个寒凉体质的,他如此紧握着我微凉的手,多少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在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卖桂花糕的小摊,前面排满了人,我拉了拉严栩:「这个看着很好吃啊。」
他回头笑笑:「想吃?」
我点点头。
「等的人不少,你想吃的话,我帮你买。」
我低声说:「你虽是皇子,但今天也算与民同乐,可切莫插队,要好好排着才好。」
他笑道:「好。」
我指了指旱桥:「桥上看风景应该不错,我在桥上等你吧。」
他眼神黯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好,莫乱跑。」
我点点头,提裙上了旱桥,果然从桥上看下去,这街景是极美的。
而从旱桥的另一面下去,便是护城河,此刻已有人在河边放纸船,纸船的形状虽各异,但中间皆点着灯烛,使得整个护城河灿若星河。
我正沿着旱桥随意走走看看,却不经意瞥见护城河旁一处人少之地,有一个姑娘的背影。
今夜出游之人,大多结伴同行,一个人的,倒很是显眼。
只见她放了一个纸船到河中,接着便缓缓地、缓缓地向河中走去。
一个不好的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
不会吧……
我来不及多想,便飞奔下了旱桥。
好在她所在之处虽没什么旁的人,却离旱桥极近,她又走得慢,所以在我拉住她衣衫时,她的双脚才刚刚没入河中。
我惊喘道:「姑娘这是在作甚?」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