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
喝了一口秋梨水,再夹一块烧鸡,另一个空着的手还拿着折扇扇了扇,端的是一派逍遥自在。
萧溍走过去,坐在傅云儒对面,低头看着桌上的菜。
烧鸡、香煎小鱼、板栗烧肉,还有两份糕点。
目光又落在傅云儒面前的茶壶上,茶壶里装的,正是秋梨膏兑的秋梨水。
“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傅云儒喝了一口秋梨水,问。
“秋梨膏。”萧溍黑眸深了深。
“你知道秋梨膏?”傅云儒从茶盘上拿了一个空的茶杯,给萧溍倒了一杯。“来,尝尝。”
萧溍从傅云儒的话中听出一些信息,端起茶杯,轻闻了下,又浅尝了一口。
味道与他喝的秋梨膏有些区别,尤其是在甜度方面,他藏的那一罐加的是蜜糖,这一杯加的应该是冰糖。
“这秋梨膏味道好,又可以清热润肺,是不可多得的饮品,在秋天喝它最相宜了。”傅云儒对秋梨膏大为赞赏。
萧溍心中一动:“是五味酒楼出的?”
“对,今天刚出新的,还好我去得早,这才抢了一罐。”
萧溍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清冷的寝室中,在最底下的箱子里,藏了一个白色的瓷罐。
萧溍将瓷罐拿了出来,揭开盖子,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
在喝完一半的时候,他曾让张全去外面再买点秋梨膏回来,不想张全回来说,外面根本没有此物。
于是,他便知道这是宓月自制出来的,特地送给他的。
即使知道宓月这般讨好他,是别有用心的,但不得不说,那时候他的心情没由来地感到一丝愉悦。
他当时只道宓月做的东西太过美味,太过合他的胃口,这才突由来生出那份奇怪的感觉。
然而今天发现,从此以后秋梨膏就是人手一份了,莫名的,他的心情生出一丝失落。仿佛是有什么专属于他的东西被人给占有了,烦躁得有点暴虐的情绪在滋生。
萧溍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专属于他的?
他为什么会隐隐地对她生出丝霸道的……占有欲?仿佛觉得她的一切,理所当然也是他的。
他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有那么疯狂的念头。
不过就是一份秋梨膏而已,不过就是一份很香的板栗而已,也不过是几个美味的月饼而已。
他什么时候眼皮子这般浅,为了这么点美食就性情大移了?
对,仅仅是因为美食迷了他的眼,与人无关。
然而,想清楚了之后,萧溍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郁闷了。
萧溍心想,应是他在沁园呆得太久,心思也跟着狭窄起来了,如今他的腿已经全好了,是时候出去散散心,养养情志。而且秋天,也是打猎的好时节。
宓月将秋梨膏在五味酒楼推出后,惦记着沁园的那个男人。
她给他送了这么多好吃的,这些好吃的东西都是他以前喜欢吃的,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了她这么多好东西,他总该肯见见她吧。
如果见到他,她要跟说什么呢?
宓月紧张地双手交叉握着,她怕在他面前忍不住流露出来浓烈的情意吓到他,又怕他全然忘了她而对她绝情冷漠。
她应该怎么面对他?
不过,只要他肯见她,她应该会有办法改变的。
宓月望着车窗外的景物,随着离沁园越近,心情就越是期待。
抱着食盒从车上下来,宓月向小厮长威提起求见豫安郡王的事,长威回答道:“我家王爷昨日就出城去了,说去打猎了。”
宓月掩不住一脸的失望,“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何时归来。”
小厮长威这些日子来,与宓月熟了许多,见宓月不像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每次提起他家王爷,眼中的光采都令人动容。如今她眼中的失望,也令人不忍。
“宓大小姐。”长威诚心劝道:“您还是别给王爷送东西了,小的听院子里侍候的下人说,您送的东西王爷都没吃过,全送给傅公子了。”
宓月一怔,目光呆呆地望着门内的影壁,喃喃问道:“他碰都没有碰一下吗?”
长威知道他这话有些残忍,但是他也不忍这么好的姑娘白白耽搁了,他家王爷从不近女色,对缠上来的女人从未有过好脸色。“您还是走吧,以后都不要来了,王爷不会见您的。”
如果王爷想见,早就吩咐下来了。
宓月抓着食盒的手紧了紧,她知道,以他那性子,是绝不会接受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人的半点献好。
虽然这样的他,不用担心他被别的妖精给勾搭走了,可是,想到她现在在他心里也是一个不重要的陌生人,她忍不住有些难过。
她还有一些生气,她给他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手都粗糙了,他不吃就算了,还给别人吃。
太让她气恼了!
萧溍,你最好永远别想起前一世的事,不然有你好看的!
宓月咬了咬唇,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盒,她决定抱回去,再不给他送吃的。
死没良心的男人!
宓月听到马车的声音从远而近,以为萧溍回来了,一瞬间所有的难过与生气都不翼而飞,神采飞扬地转过头望去。
马车停下,从里头走出一个半老头子。
宓月失望得脸都垮了下来,脸上的神采像潮水一般迅速退了下去。
欧阳神医提着一篓从城外采来的药,见沁园的侧门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再看到少女怀中抱着的食盒,眼中掠过一丝明了。
欧阳神医在沁园住了几个月,早就听闻有个小姑娘天天给萧溍那个冷脸送吃的,听说小姑娘厨艺非常好,做出来的东西极为美味,把傅云儒这个拣漏的吃得天天发撑。
欧阳神医打量了宓月几眼,见宓月目光清明,气质大方,一身灵气逼人,不由心生好感。暗想着,这么好看又有灵气的小姑娘,怎么就眼瘸了,瞧上豫安王这个冷情冷血的男人?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想及此,欧阳神医神色缓和了许多,经过宓月身前时,笑着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