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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岗一战之后,宓月与萧溍就神隐了。
宓月让许总管带着离家已久的庄卫先行回去,而她闲着无事,就与萧溍在后头慢慢地走,两人游水玩水,乐得逍遥。
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
一夜的时间,大地就被白色给铺盖了。
软软细细的雪,总让人生起上去踩几脚的冲动。
宓月难得生起顽心来,用过早膳就拉着萧溍去踩雪玩。
“咦,这边的雪好厚,都要没过我的靴子了。”宓月一脚踩在一个低洼处,差点陷了进去。
萧溍一使劝,将宓月拉了回来,蹲下身,看到有些雪花钻进了宓月的靴子,将之取出来,问:“脚冷吗?”
“有一点点。”
“我的靴子长,换给你。”
这样,她就可以继续玩踩雪。
“不要。”宓月拒绝了。
萧溍伸手拂开她头顶的雪,说:“脚会冷的。”
宓月抱着他的手臂,俏皮地说:“怕我冷,你背我呀!”
萧溍乐意之极,蹲下了身,轻易就把宓月背了起来。
她比他想象的更轻,更软,就像是易碎的宝贝,令他总是忍不住珍之,惜之。
宓月被他背起来,视觉也高了许多,看得远了。她一指前面,笑道:“那有一棵腊梅,它开花了,走,咱们去摘花。”
走到腊梅树下,宓月挑了好一会儿,才挑了一支开得最好的梅花。
折了一枝之后,想了想,又多折了一支。
她一支,他一支,放在室里,梅香怡人。
“你闻一下,香不香?”她搂着他的脖子,低下身,将梅花放在他鼻间,问他。
腊梅的香气,以及她贴近时幽幽的淡香,在他鼻间萦绕着。
“很香。”花香,人更香。
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香气。
他低沉的,微哑的声音,是她格外喜欢的声音。
她双手合抱着他的脖子,把头搁在他的颈项间,娇娇地说:“我冷了,你给我取暖。”
他唇边含笑,看到她的发尾垂在他的胸前,低笑说:“好。”
“我重吗?”
“不重,很轻。“
“那,等我胖了,你也要背我。“
“好。”
“还有,等我老了,你也要背我。”
“好。”
他背着她,走在松软的雪地上,两个人,一串脚印。
“月儿,我是谁?”他突然问道。
她偏过头,看着他,说:“你是阿溍。”
他徐徐展颜,那一笑的风华,无人可比。
是的,他是阿溍。
他不是任何人,他是她的阿溍。
荆国在白雪纷飞,而楚国,却阳光普照。
回到了楚国,宓月与萧溍走得更慢了。
比起夜晚的寒冷,白日里的晒着暖暖的阳光,舒服得令人懒洋洋的。
宓月晒着懒洋洋的阳光,拉着萧溍逛在府城的街道之上。
“阿溍,这儿有卖玫瑰茄的,咱们买些回去吧,阿熙喜欢喝。”宓月跑进一家卖杂物的铺子,看到了许多玫瑰茄花干。
玫瑰茄花干泡成水,加上蜜糖,酸酸甜甜,最招小孩子的喜欢。
萧溍喝过宓月做的玫瑰茄蜜糖水,亦合他的口味,说:“喜欢就多买一些,皇城那边好像没有。”
皇城那儿喝的花茶主要是桂花、茉莉花,他似乎没见过有人喝这种花茶。
宓月见这些干花都晒得很好,数量不多,全部都买了也没多少,就让掌柜的全打包了。
他们的身后跟了侍卫,负责付钱,提东西。
出了杂货铺,又看到一家新开的绸庄,宓月又拉着萧溍进去。
“这是楚国特有的丝绸,哇,这一匹花纹好漂亮,用来做留仙裙最好看了。”宓月说。
萧溍看去一眼,各种颜色的料子都有,豪气地说:“都买了。”
宓月问他:“都买了?这有几十匹呢。”
萧溍点头,“嗯,都买了。”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她都穿不完。
萧溍宠溺地捏了捏她笑靥,“做嫁妆。”
虽然全买了也没多少钱,但是,宓月仍是心花怒放,“可是,我没带银子。”
“我有。”
“那,这样子就不是嫁妆了,是聘礼了。”
“一样的。”
“不一样的。”宓月纠正了他的想法,待出去后,走到偏僻的地方,见四周无人,她突然踮起脚,亲了一下他。
她这才笑眯眯地说:“这个才是嫁妆,喜欢吗?”
萧溍眸色转深,炽热如火,直直地看着她,移不开眼睛。
喜欢,他喜欢极了。
夜晚来临,即使尚未下雪,楚国冬天的夜晚也是极冷的。
萧溍烧了一个炭盆,捧进了宓月的房间,免得她晚上受凉。
烛光下,她正坐在桌子边,拿着针线在缝衣服。
桌子上,放了几匹前几日买的布料。
萧溍把炭盆放在她脚边不远的地方,见她在做衣裳,那衣裳偏小,颜色是鲜艳的。“这是给谁做的?”
宓月拿针在头发上擦了擦,能使针头润滑,减少摩擦,缝起来就更容易了。“这是给阿熙做的衣裳,我把他一人丢在王城,小家伙说不定要闹情绪了。”
萧溍又看到桌上面放着一件稍大的男衫,心生喜意,状似无意地问:“这又是给谁做的?”
宓月看了一眼,说:“给阿峥做的,他长得快,衣服也换得快,得给他准备一套。”
小的是给小宓熙的,大的是给熊孩子宓峥,谁都有,偏偏他没有。
萧溍失落极了。
宓月瞥了他一眼,低声笑了笑,从布匹最下面取出一套衣服来,“给,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萧溍有些不敢相信,“给我的?”
“那日才买了布匹,我就给你做了一件。”
萧溍心头跳跃着快乐的浪花,但脸上,却是非常大度地说:“不用急着给我做,两个弟弟小,他们优先,我不急的。”
宓月就不拆穿他了,方才也不知道是谁了,听没他的衣服就吃醋了。
“阿溍,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当然得第一个给你做。”宓月甜甜蜜蜜地说道。
萧溍听了这话,比吃一整罐的蜜糖还甜,唇角扬起的笑弧,再怎么矜持也压不去。
明明是冬天,可他却已经沐浴在春风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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