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实验中学的周老师拨通了乔依之的电话。
“经过这几天的学习,你觉得数学竞赛难吗?”
在此之前,他已经问过除李闻风之外,其他三人同样的问题。
得到的答案都是:“难、很难。那题简直都不是人做的。”
孔开城说的比较多,“题难,但是我做题的正确率跟一中竞赛班普通学生应该差不多。”
反正他跟女生旁边的另一个学生比过,大家都没对多少题。
也算正确率相当吧。
孔开城又说:“我觉得乔依之和李闻风应该比较适合竞赛,他们俩最开始测试思维能力的时候都拿了满分。”
周老师问:“满分?”
他语气没多少惊讶,主要是觉得自己学校的学生能拿满分,那么一中的学生肯定很多满分。
孔开城道:“全班唯二的满分。就连一中的学生,最高分只有九。”
周老师震惊了,看着孔开城,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孔开城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把第一天下午测试的事情都说了。
“后面那三个清河大学的学长叫他们俩留下,具体是商量了什么我不知道。”
周老师:“……”最不喜欢这种把人高高吊起之后又不给人解释的。
然后他毫不留情的挂断了孔开城的电话,给乔依之打了过去。
总算从她口中听到了跟前面三人截然不同的答案。
――有关竞赛难度怎么样的。
乔依之说话比较委婉:“难度还行。”
周老师自信的想,这大概就是难度一般般的意思!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把被孔开城吊起来的疑惑说了出来:“听说你和李闻风参加了清河大学的测试,拿了满分?”
“嗯。”
“那……有什么奖励吗?”
乔依之说:“奖励去清河大学参观,跟教授交流。”
周老师:“!!!!”他教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第一次教出高一就被邀请去清河大学参观的学生!
他说:“那、那你们要好好准备,什么时候去?”
“礼拜六早上。”
“哦,那注意安全。对了,如果你们要准备材料、看相应的文献,那么周四周五的月考可以不参加,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说。”
周老师这话说得十分硬气。
虽说他知道月考一般不能翘掉,可现在这不是一般情况!
他的两个学生礼拜六就要去跟教授面对面交流了,没做好准备怎么行?
他想,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应该都会体谅,然后酌情通融的。
毕竟如果这俩学生真的被教授们看中了,那保送的几率就很大了!
听了周老师的话,乔依之不免心动了。
她原本也是不想参加月考的。
倒不是说害怕,只是因为考场上氛围比较紧绷。在乔依之的记忆里,自己高中十回考试中有八回伴随着晕倒,醒来后第一个感知到的永远是医院的消毒水味。
因此,她对考试比较抵触。
这一点在上辈子也体现的很明显。
乔依之心脏恢复后进入大学,选修课选的都是写论文的课。
而避不开必须要参加考试了,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写完答卷,然后出去透气。
――刚开始老师还以为她在交白卷,但是看到那基本上全对的卷子,一个个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上辈子,在乔工成为科学界数一数二的大佬后,她的老师们甚至还把乔依之‘十分钟交卷,满分’的光辉事迹说给新生们听。
这一点就连乔依之自己都不知道。
可现在,乔依之却没有答应周老师提出来的‘不用月考’的建议。
她说:“谢谢老师的好意,但我觉得准备时间充足,我还是想参加月考的。”
乔依之此刻才真真切切的觉得,‘重生’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了。
正是因为她上辈子在清河教过书,所以才知道清河大学对于学生在校成绩、排名有多么看重。
而她自高中以来,每次考试都伴随着意外情况。
年级两百多名的成绩在清河大学是拿不出手的。
作为全国知名的top3,清河招收的可都是各省的尖子生。那么分配到每个学校,可能就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名第二名了。
乔依之想,自己这次月考必须得参加,成绩还得考得高一点,能进年级前五是最好的。
这才有利于她后续继续在教授们面前刷存在感。
最后达到进入实验室打下手的目的。
毕竟,她最想去的那个研究脑电波传输的实验室,现在正归年仅四十多岁、却已经是科学界大咖的陈礼所掌握。
而陈礼大佬,当年跟她合作的次数最多,乔依之对他还蛮了解的。
这位教授不喜欢徇私,不通人情世故,选学生第一个看的就是在校成绩。
他觉得成绩和排名体现一个人能力最基础、也是最直观的媒介。
乔依之想,虽然说她没这么快能接触到陈礼大佬,但成绩总得先靠上去啊。
这才有备无患。
周老师听她这么说,也没在劝。
“那好,注意协调时间,好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乔依之再次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周老师已经从乔依之这里得到了消息,再给李闻风打电话时说的就简练多了。
只问他觉得竞赛难不难,要不要参加月考。
李闻风站在自习室门口,走廊的感应灯不怎么灵敏,没亮。
黑暗中,只有他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微光在少年毫无察觉的时候勾勒着他侧颜的轮廓,显出高挺的鼻梁和少年感十足的下颌,线条又细又冷。
可他说的话却很欠揍:“难度很一般,老师。至于月考,这是我高一第二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对我的人生而言非常重要,因为我决定参加月考。”
周老师:“……”
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见李闻风这么皮了,还人生,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知道人生两个字的重量。
他说:“那行,你们俩好好准备月考和见面。竞赛上不会的题目……到时候可以来跟我一起研究。”
竞赛内容超出了高中数学知识很多,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
听到了‘们’字,李闻风问:“乔妹妹也参加月考吗?”
周老师下意识地回答:“是啊,你们俩都选择月考和见面两手抓。”
“哦,老师,谢了。”
挂断电话后,周老师才挠挠头。
“他刚刚说的是乔依之吗?”
什么乔妹妹……不会是他听错了吧。
-
第二天,也就是周四,一大早。
周老师去办公室领卷子,顺便跟旁边另一个火箭班的老师唠嗑。
顺便就说了数学竞赛这件事,感慨:“我都不敢给他们说不会的题来问我,只敢说一起商量。哎,学生太优秀了,我压力也很大啊。”
另一个老师:“……”
怎么办他完全没感觉到周老师的压力,只感觉他在秀学生!
哼,学生有机会数学竞赛拿奖然后保送了不起啊?!
……害,真的挺了不起的。
-
乔依之在一中连上了三天的课,周四的时候再也没有出现在竞赛班。
她的陡然出现和消失就像是昙花一现,让之前就认识她的人觉得挺失落。
而新认识她的人想着再也看不到那个安静学习的身影,不免也有些怅然。
中午放学,有人见自己朋友居然因为乔依之走了就叹气,觉得很不可置信。
他说:“不是吧,兄弟,你们又不认识。”
“你不懂,她是那种……一笑就给人感觉全世界花儿都开了的女生。真的挺希望她能留在我们一中的。”
偶尔余光能扫到她,都觉得学起来更有劲儿了。
常如冰和单又菡正好跟他们一起下楼,把这些对话完完整整的听到了耳朵里。
单又菡知道常如冰不喜欢乔依之。
故意给她岔开话题:“你今天中午回家吃吗?不回家的话,咱们去校门口买里脊肉夹馍。”
一中里虽然大部分都是中上层阶级的孩子,但大家生活上还是蛮接地气的。
没有说顿顿都是米其林品质的饭菜。
学校门口三块钱的冰淇淋他们会买,七块钱的煎饼果子也会买。
就连乔依之这个不能在外面吃饭,担心因为抵抗力不足引起感染的人,当年都跟朋友们吃过校门口的鱼粉。
以往单又菡这么说,常如冰肯定会答应。
但今儿她家里有事:“我爸刚刚给我发短信说伯父今日回来,爷爷奶奶全都赶回来,给伯父接风洗尘。”
单又菡一愣,她跟常如冰关系很好,都知道对方爸妈是干嘛的。
甚至连对方爷爷什么时候退休的都知道。
但关于常如冰的大伯,她对此知之甚少。
仅有的一些印象还是小时候过年,她跑去常如冰老家玩,看着他们家人祭祖。
虽然常如冰的大伯没回来,但依然给他留了一个位子……在常如冰的父亲前面。
如果这一切只是说明常如冰大伯辈分高的话,那么之后家宴上,常爷爷右手边位子依然是空着的,没人敢坐。
那就只能说明这位大伯地位更高。连一贯注重礼仪的常爷爷都没有因为他不回来而发飙,还给他留座位。
单又菡张了张口,还没说话。
常如冰就说:“大伯回来是我家头等重要的大事,父亲还告诉我今天得好好表现,千万不要惹恼大伯。又菡,我今天不能带你回我家玩。”
单又菡熟稔的说:“切,我刚不是想说要去跟你一起见识。我只是觉得你家大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今天千万不要耍小姐脾气哦。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常如冰笑了笑,点点头:“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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