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禁足了,昨天刚出来呢!”
李长夜将她揽过来亲了一下,目光仍落回奏折上:“李俭也要放出来了。”
钟迟迟睨着他不说话。
他放下奏折,轻咳道:“李家对朕忠心耿耿,李再都开口求情了,朕也不能不给他们面子不是?”
钟迟迟抿唇一笑,道:“陛下跟我解释什么?去跟崔舍人解释去啊!”
李长夜笑道:“朕许了崔十一娘为清河县君,等她回来就加封!”
钟迟迟对这个没什么想法。
受罪的又不是她,她跟崔家兄妹也没那么熟,李俭毕竟是李初的弟弟……
“云安长公主呢?又是谁给她求的情?”
李长夜笑了起来:“她倒不是有人求情,是立了大功!”
“前段时间,太后病了,云安从洛阳请了位神医过来,现在太后病好了,朕总要嘉奖她一下!”
钟迟迟点了点头,这确实是要的。
不过——
“太后病得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提过?我看孙济仁的医术不错啊,他也束手无策了?”钟迟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上回王太后为了对付她装病的时候,也是整个太医署都束手无策。
要是真的太后病重,怎么李长夜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每天该干嘛干嘛!
李长夜笑了笑,拿起了奏折。
钟迟迟笑嘻嘻地说:“我的医术也不错呢!下回太后再有哪里不舒服我来替她看看?”
李长夜斜了她一眼:“你就省省吧!”
钟迟迟嘿嘿一笑,抱着他的左臂阴恻恻挑拨道:“我看你那个阿姐一点都不吃教训嘛!上回看她进宫请罪时还挺乖的样子,可昨天刚解禁,今天就要举宴了,是不是太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萧怀璧收到的信,就是云安长公主邀请他赴宴的信。
这才刚因为对付萧怀璧的未婚妻被揭穿受罚呢!刚出来就盯上萧怀璧了,是不是太嚣张了?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完全不受挑拨:“太后病愈了,云安设宴感谢那名神医而已——”说着,微微一顿,“你今天见到她了?她招惹你了?”
钟迟迟摇头道:“没,我去找萧怀璧,碰到她给萧怀璧送夜宴请帖——”
她突然眸光一闪,凑近李长夜,悄声问道:“你家阿姐喜欢美少年你知道吗?”
李长夜笑了起来:“堂堂天家公主,府里养几个美少年算什么?朕是有多闲,才去管人家闺阁韵事?”
低头在她鼻尖上轻咬一口,低声道:“朕自己还是个孤家寡人呢!”
钟迟迟揉了揉鼻子,继续问道:“那她要是看上了萧怀璧呢?”
李长夜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舍不得?”
怎么说着说着就吃起醋来了呢?钟迟迟一面往他怀里蹭,一面避开了这个问题,笑嘻嘻道:“原来陛下知道的……”
李长夜似笑非笑道:“朕要知道这些做什么?云安是愍帝嫡女,只要不造反,朕也得好好待她;她要真看上了萧怀璧,你就让萧怀璧自己小心点,最好往脸上划一刀,永绝后患!”
钟迟迟啼笑皆非地戳了戳他的胸口,道:“陛下真是冷漠无情!”
李长夜捉住她的手,冷哼一声,道:“朕对萧怀璧要有什么情?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难道还要去保护男人?”
钟迟迟被他说得忍俊不禁:“陛下怎么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了?”
他哼哼唧唧道:“迟儿不是不肯信朕能保护你么?”
钟迟迟看他这副别扭样,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自己答应了陪萧怀璧赴宴的事,只说了今天起不再夜宿宫中。
李长夜自然是不愿意的:“那怎么行?迟儿要是做噩梦了怎么办?”
钟迟迟道:“我夜里还有事,白天进宫当值吧!”
李长夜隐约猜到她有什么事,便没有多问,道:“那你每日晚膳后再出宫!”
钟迟迟点了头,又道:“今天不留晚膳了,有点事。”
李长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好……”
……
李长夜不在乎云安长公主是不是喜欢美少年,其实钟迟迟也不在乎。
喜欢美少年很正常嘛!她也喜欢啊!
就算云安长公主喜欢的美少年是她夫家侄子,也跟钟迟迟没什么关系。
可当萧怀璧捏着云安长公主的请帖,淡漠渺远地看着她时,她大概还是色令智昏了……
把云定安托付给冯沐晨,一炷香后,站在公主府门口,钟迟迟有些怅然,喃喃道:“陛下说你家婶母不好惹啊,我一再坏她好事,会不会死得很惨呢……”
萧怀璧驻足看了她一眼,温声道:“长公主殿下不曾相请娘子,娘子做这不速之客也不合适,不如改日再来吧!”
钟迟迟瞥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你说得也对!没有请帖被拦门外多没面子,我就送三郎到这儿吧!”
萧怀璧微微一笑,作揖而去,丝毫没有因她突然改变主意而意外失落。
钟迟迟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萧三郎,年纪也不大,怎么修炼出这么深的城府的?
一边想着,一边绕到公主府侧面,翻墙入内。
云安公主府也在宣阳坊,当初云安长公主嫁的是萧怀璧的叔父,因为公主府赐在了萧府隔壁,但是比萧府要大了许多。
云安长公主代太后宴请神医,请自家子侄作陪也是在情理之中。
萧怀璧进了公主府后,便有侍女引着他往公主起居的正院去,他推托了两句未果,只能跟着去了。
路过一处天井时,引路的侍女突然无声倒地,被拖进了天井。
萧怀璧侧过身,朝洞门内的人微微一笑,神色间没有一丝意外,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出现。
钟迟迟随手将昏迷的两名侍女丢在角落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把三郎引到闺房这么简单呢?”
萧怀璧莞尔笑道:“只是去正院拜见而已,稍后元五郎也会到,殿下不会令元五郎久等。”
这个元五郎钟迟迟也知道,昨天就是他让陆群送了元七娘的笄礼请帖来。
“元氏和李玉台关系很好?”钟迟迟有些好奇。
她只知道元家大郎元策是云安长公主李玉台的表姐夫,但是表姐夫的弟弟,这就隔得有些远了吧?
请萧怀璧作陪正常,请元五郎——
“太后欠安,长公主殿下听说沈医仙在洛阳独孤家,便托了元氏遣人相请,当时长公主殿下不便出长安,是元五郎亲自去的洛阳,请来了沈医仙。”萧怀璧解释道。
钟迟迟呆滞了一下,问道:“你说谁?”
萧怀璧微微一怔,道:“娘子可曾听说过,蜀中医仙沈三知?”
钟迟迟哑然失笑。
沈三知啊……何止听说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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