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旗受损如此严重,众人深感不安之余,也极是惊讶,这面昊天青旗非比等闲,纵是使用强力法宝也难以破坏,否则的话,只管将此旗毁去,那伽兰城的禁制便可尽去了。
需知那昊天之宝之所以极为厉害,便是因为其遵循的是昊天法则,凡世之中,绝无这等破坏法则之力,除非是号称无界无域的无界真言,方能撼动此宝。
但无界真言虽也在凡界流传,可是缺失甚多,尤其是最强力的一级真言,因受大罗天规所限,纵是有幸修得,也无法在凡界运用,是以便是有人能将流传于凡界的二三级无界真言集于一身,也未必就能撼动青旗。
是以若想破坏青旗,唯一的办法就改变四周五行之属,借五行变化之力,缓缓图之。先前的禁制虽有受损,倒是在正常范围之中,只因这天地五行变化无常,此涨彼消之下,昊天青旗应时而动,自然有所损耗。
但此刻昊天青旗上的奇珍异宝同时受损,则显非自然之力了。
方清执转向妙韵仙子道:“仙子,妾身有一不解之处,还想请仙子指点迷津。”
妙韵仙子道:“清执姐姐何必客气,只管相问便是,但有所知,言无不尽。”
方清执道:“若是有人能修成流失于凡间的所有无界真言,可否破坏此宝?”
妙韵仙子道:“此节在下也思忖再三,可惜却无答案,按理说,若无一级真言,实难撼动昊天青旗,但天地之道,甚是幽微难测,而一旦真的有人能修成流失于凡界的所有无界真言,那么此人自是才智绝高之辈,或可举一反三,将这无界真言的威能发挥至极致,是以就算是一级无界真言难以在凡界运用,但集所有的二三级真言之力,是否能撼动昊天之宝,却也难说得紧。”
方清执道:“这么说来,就是仙子也不敢肯定了,那此事可是难猜了,在仙子看来,若非无界真言之故,又有何法能破坏此旗?”
妙韵仙子沉吟良久,方才缓缓言道:“若是有件法宝,能加速五行变化,或可令昊天青旗的消耗加快,庶几能破坏此宝了。”
方清执道:“仙子说的莫非是五龙之器?可那五龙之器炼制极难,更兼耗资极大,其中更有数种资材,凡界绝无影踪,试问在凡界之中,怎能有此法宝存在?”
妙韵仙子道:“此诚为在下亦不解之处,但观其昊天青旗的损坏情形,若无无界真言,那就只有五龙之器了,虽然这两种方法都有绝大难处,可事实当前,便是不信也是枉然,是以此事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有人修成甚多的无界真言,并且找到了昊天青旗的破绽,另一种就是有人炼成了五龙之器,偷运入城,破坏禁制,除此之外,想来绝无第三种可能了。”
方清执虽知此事虽已超出常识,但事实在此,却也无话可说,便道:“这么说来,我等要尽快此人找出才是,否则这伽兰禁制,已同虚设,千年不争之地,翻成战场,诚为可痛可惜了。”
李清拂道:“近日我听到一个消息,却不知与此事有无干系,那就是城中纷纷传言,四月五日的仙集季会之中,会有真龙之血出现。”
方清执不耐烦的道:“清拂,你也真是,我正与妹子商议大事,与那仙集季会何干?伽兰城的哪次季会,没有天材地宝出现?”
李清拂不肯与方清执争执,只是瞧着妙韵仙子,微笑不语。
妙韵仙子却是神色凝重,道:“若此次季会之中,真的有真龙之血出现,那情形的确有虚不妙了。”
方清执奇道:“这是为何?”
妙韵仙子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在此闲谈,总要回到元青石屋之中,方可细细论及,此刻先将这昊天青旗修补起来再说。”
方清执见妙韵仙子这般说,也只好强自忍住心中的好奇之心,众人各取出修补之物,去修复受损的昊天青旗。
方清执却是个急性子,心中念念想着刚才的真龙之血与这昊天青脂的关系,越想越是糊涂,却也越想知道答案,偷偷的将李清拂扯到一边,低声道:“清拂,你快说,那真龙之血与这昊天青旗受损一事,究竟有何关系?”
李清拂悠然笑道:“刚才我倒是说出来,却被你一古脑打了回去,现在仙子令我等禁言此时,我又怎敢提?”
方清执知道他故意刁难,而她深知李清拂之性,你越是急切,他反越发得了意,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狠狠的掐了李清拂的手臂一把,痛得李清拂脸形微变,却是不敢叫出声来。
修复昊天青旗虽是众人日常份内之事,可此次青旗受损颇重,轻易修复不得,是以忙了大半天,也不过修复了七八成罢了。
李清拂正自忙碌,忽见一道灵符飞来,此灵符在耳边化为青烟,灵符中的声音则清清楚楚的传进耳中:“清拂,有人在旁窥视良久,你可不动声色,盯紧此人,却不必动手,只管一路跟随他前去,看看此人去往何处?”
那传音符中正是妙韵仙子的声音。
在伽兰城中,便是传音这种小术也施展不得,只能动用灵符了,实是麻烦。
李清拂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仙子之所以点中他,只是因为他修有神目之术,纵是禁制当前,神目术绝大法力施展不得,可目力比之寻常修士,却强过许多了。
于是将目光向四周微微一扫,果然瞧见远处的一丛树林之中,有人正隐在树后,向这边窥视。
那树林离青旗处约有数百丈,又因树叶摭掩,若非仙子提醒,倒也发现不得,李清拂暗自叹道:“仙子之能,实非我等能及。”
暗中探看之下,只见那人窥视良久之后,悄悄后退,等退出了树林之后,才大步向城中走去。
李清拂也举步上前,遥遥跟定,他的目力远超常人,是以只有他能瞧见此人,此人却是绝计瞧不见他的。
却见那人穿街走巷,来到一个僻静所在之后,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只是一拍,那纸片竟化成一头黑驴,此人骑上黑驴,速度可就快了数倍。
李清拂暗感惊讶,在伽兰城中,法术施展不得,这片纸化驴又是何等奇术?若是仙修法术,为何却不受禁制约束?若不是仙修之术,却又怎会神奇若此?
他不得已取出法盘来,动用青光纵地之术,在空中一路跟随,却见那人很快就出了伽兰城,不知不觉之中,竟已到了伽兰城外了。
李清拂心中暗喜,既是出了城,那可最好不过,这城中法术动用不得,实是气闷,到了城外,他的手段可是多得多了。
眼见那人进了一座小村庄,李清拂动用灵识探去,果然发现那村庄之中灵息闪闪,竟是藏了修士在内。
李清拂心花怒放,此次若是顺滕摸瓜,将那破坏禁制的修士擒住,可不是大功一件?那清执向来觉得自己庸庸碌碌,瞧自己不起,此次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那骑黑驴之人入了村后,就收了黑驴来,仍是一张纸片,不过是剪成驴形罢了,李清拂虽是见多识广也是暗暗称奇,看来这世间的异术在所多有,自己昔日所知,实是太少了,若是仙子在侧,定能说出这异术的来历来。
这小村只有几十户人家,范围也不过二三里罢了,李清拂记住了这个所在,原想抽身便走,可是探那村中灵息,也不甚强,若是回去向仙子汇报此事,约齐人手来此,那自己的功劳可就要去了大半了,何不自己亲手将那贼人擒获,此功若成,清执定也会另眼相看于他。
心中计议已定,便停在空中,凝目向村中瞧去,此刻他的神目术可以大发光彩,便是隔了数里,仍能将人瞧得纤毫毕现。
那人走进一户人家之后,那屋中就传来声音来,李清拂听得真真切切,此人说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空中的黄雀,何不下来一见?“
李清拂大吃一惊,此人的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了,没想到自己的形踪竟早被人发现了。
只是对方虽有准备,李清拂却哪肯回头,他索性朗声道:”屋中道友,你等暗设机关,破坏伽兰禁制,其罪不小,速随我回承仙会请罪,或可减轻罪孽,否则的话,莫怪事城规无情。“
那人”扑嗤“一声笑将出来,道:”清拂兄今日倒也豪气,实令人刮目相看,想来你若擒获我等,必可在清执面前扬眉吐气了,这世间‘情’之一字,足令人感叹。“
李清拂大吃一惊,此人不仅道破自己的名字,竟还知道自己与清执的关系,难不成竟是熟人不成?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从屋中掠出,瞬间就到了面前,而等青光略散,那青光中现出一名少年来,此少年眉目如画,风度翩翩,不是令无参又是谁?
“无参公子,怎是你在此,难道那……”
令无参叹道:“可惜在下用人不当,所用尽是庸才,不想却害了清拂兄的性命,清拂兄,是在下对你不住,你日后沉沦冥府,莫怪我无参无情。”
李清拂大惊道:“你莫不是想害我的性命?”
令无参诚恳的道:“若是在下的手下人精细一点,又怎能引得清拂兄至此,而形格势禁,却放清拂兄不得,清拂兄但管放心,你魂消魄散之后,我自会杀了那人,替你报仇。”
手中一道青光闪现,将李清拂圈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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