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见原承天神色着急,抿嘴笑道:“道友已是四级玄修,奈何仍是按捺不住心境?是了,此剑是你的本命法宝,虽被玄焰巧加安排,不受你级别所限,可此剑之变,仍会动你心怀了。“
原承天恍然道:“原来如此。“
朱雀道:“这无界之剑经金锃神光照耀,其材质之坚,更胜从前,自是不用说了,而本座用法眼看来,此剑的材质已变,想来那道无界霞光,或是如三大神光一般,无物可御了。只是……“
原承天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因“无物可御”这四字,实是法宝的至高威能,纵是那昊天之宝,也未必能当得起这四字了,如此固是欢喜。然而朱雀最后道出的“只是……“则不免让人牵肠挂胜起来。
忍不住就道:“原来前辈也会戏耍他人。“
朱雀又是一笑。她初见原承天时,倒也法相庄严的,如今双方接触久了,又兼原承天待人最是诚恳亲切,无形之中,这朱雀渐渐就去了提防之心,也就如世间的调皮少女般,多了几分顽皮可喜。
不过她只要收起笑容,那万物共主的无上威严,则又会逼人而来,又让人怎敢不敬不畏。
就听朱雀又道:“以本座观来,这无界之剑的部分材质己然昊化,道兄玄承无双,自该明白其故了。“
不等原承天说话,玄焰就抢着道:“这个本老人家来说,大家不许抢。”
原承天笑道:“且容你说来。”
玄焰生怕被别人抢了话头,忙急急的道:“昊化本是炼器中至高境界了,因凡界灵气不足,纵你是一代器修宗师,也是求之不得,唯有昊天界中,那材质才会有此突变,故而才有这昊化的说法。这昊化之后的材质,却也是千变万化,有无数可能的,却不知主人的无界之剑昊化如何。”
朱雀点点头道:“玄焰的炼器玄承,倒也是不弱了。昊化之材的确是千变万化,可有无数种可能,虽然不管是哪种可能,都是可喜可贺之事,可道友此剑的昊化,应该是和神识有关。”
原承天虽知昊化之名,可昊化实为制器中最高深的学问,他又哪里能尽知?便道:“还请前辈言明才是。”
朱雀道:“这昊化之物一时也是说不得,不过既是与神识有关,那便只有在道友修成神识之后,方可激发此剑的昊化之能了,而无界之剑被昊化之后,究竟有何威能,也需你修成神识后方能知晓,想来应该是莫大惊喜才是。”
以朱雀的玄承,能说出这番话来,起码便有六七成的把握了。原承天心中固是惊喜,然而想到神识得之甚难,则是甚感无奈,而于无奈之余,又生出期盼之意。
只盼自己早得神识,将这无界之剑的昊化之威挖掘出来才好。
朱雀见原承天喜忧不定,知他心思纷乱。奈何神识之得,端赖自身机缘修为,又与天道之修息息相关,那是不可强求的。
她不去出言安慰,而是继续道:“此刻道友应该知晓了,这七件令人惊喜之宝,皆是因为昊化之故。其他宝物还则罢了,唯这定天鼎昊化之后,最令人欢喜,只因此鼎经金锃神光一照,在昊天九鼎之中,排名应可上升数位了。依本座看来,当可超过浑天鼎,可与苏氏四鼎交相辉映。”
原承天道:“原来就算是昊天九鼎,也是未能昊化的。”他对这昊化之难,自是又多了一份认识了。
提起苏家,原承天心中自能不感慨万千,可惜在朱雀面前,又怎好意思有半点流露,故而言鼎而不及其余,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之意。
朱雀道:“昊化之法何其难哉,那位器修大士能炼出昊天九鼎来,已是极不易,若能将其昊化,岂非逆天?就算如此,这昊天九鼎中的前四鼎在昊天之宝中也能名前三十了。而这定天鼎得金锃造化,亦可直追而上。”
原承天道:“那么具体说来,这定天鼎的妙处何在?”
朱雀微微一笑道:“本座之前答应你寻一件法宝来盛装寒潭炁水,如今终于是不辱使命了。”
原承天这才知定天鼎竟是可取寒潭炁水,今天的喜事可谓是接二连三,或因喜事太多,反倒不以为喜,而视为当然了,可见人心奇妙,妙不可言。
而对仙修之士来说,不但要知其然,亦要知其所以然,否则修行如何提升,玄承如何积累?求玄问道,远比那得了几件昊天之宝更为欢喜才是。
于是问道:“那寒潭炁水虽是威能强大,可是此水一离寒潭,便会顿失其效,却不知这定天鼎昊化之后有何神妙之处?可保此水效能不失。”
朱雀本以为原承天知道能取得寒潭炁水,就算不会忘形,也定然是心境生波,哪知他不及欢喜,就问起这定天鼎的妙用来,这“不以物喜”四字说来容易,做来极难,朱雀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
这世间的玄修之士车载斗量,可若论日后成就,谁能比得上此人?
朱雀原对原承天已生爱材之心,如今更生敬意,于是敛容道:“道友有所不知,定天鼎此物,既有聚灵之能,又可防御万宝,其本身亦能自成界域,若论其威能,当为极其强大的昊天之宝,只可惜此宝材质总是平平,纵有强大威能,也只能发挥出三四罢了。此宝之所以会受地域法则限制,也正因此故了。”
原承天在冥界凡界都用过定天鼎,对此鼎在两种法则下的变化,已然熟知于心,此宝在灵气极佳之地,方能发挥大用,而在冥界之中,也不过是一件防御法器罢了。
他道:“这么说来,定天鼎昊化之后,就可不受那法则影响,完全发挥其威能了,而此物既然具界域之能,那么盛装寒潭炁水也就不在话下了。”
朱雀道:“道友所言是也。琅嬛金塔虽为凡界之物,其实其材质倒是与定天鼎相差无几,既然那金塔已略具抵御神光之能,这定天鼎当然也就不在话下了。此鼎昊化之后,同样也是连神光都穿他不透,那么这寒潭炁水的气息自然也跑不掉了,自此方可保其寒潭炁水寒气不失。”
原承天叹道:“炼器之妙,竟至如斯,只是那寒潭炁水如何使用,晚辈却是一无所知。”
朱雀笑道:“此水的用法倒也不难,只是本座有言在先,这炁水只怕与你无缘。”
原承天奇道:“前辈为我百般苦思操劳,终可取来此水了,为何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其中玄机,晚辈愚味,一时堪他不透。”
朱雀就转目向猎风瞧去,猎风像是亦知内情,被这朱雀的目光灼灼瞧来,竟有些不好意思,想转过头去,避开朱雀的目光,却怕失了礼数;若是低下头去,则哪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以一时之间,便是手足无措。
朱雀也不忍猎风为难,忙将目光移开,对原承天道:“原道友,实不相瞒,本座对你这位侍将着实欢喜,本座原以为她铁骨铮铮,忠心耿耿,这本也是极难得了,却不想那日听到她在罪己殿上的祷词,才知猎风亦是柔情似水,像这般铁骨柔情的女修,世间可有第二人吗?”
猎风听到此话,更是脸上飞起红云,好不扭捏,这般被人称赞,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而这朱雀的身份,又是极高贵特殊的,她说的话,可不胜过他人百倍千倍去。
那日猎风心中的祷词,自是瞒不过这位天下万物共主了。
原承天听到朱雀竟是将这寒潭炁水的好处着落在猎风头上,那可是比自己取用还要欢喜。更令人欢喜的,当是朱雀对猎风的垂青了。
被这天下共主青目有加,其后福缘可想而知。而由此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一件事,或可因朱雀对猎风的喜爱之情,而有所改变,心中不由大快。
就转向猎风,那脸上的笑容怎样也是掩饰不住了,道:“猎风,此事实是可喜。前辈的厚意,你切不可辜负了。”
猎风怎听不出原承天话中之意,急忙走到朱雀面前,当头跪下,颤声道:“晚辈猎风蒙前辈错爱,着实是欢喜的紧,也不知,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连声音带身子都发起抖来,这是且喜且畏的意思。要知道原承天在朱雀面前,也是渺小如尘,自己的身份更是差得远了。能有这一跪的机会,其实也是极难得的。
朱雀忙道:“本座还没说出子丑寅末来,怎就来谢我。”急将猎风扶了起来。
猎风不敢违拗,也只好站了起来,只是怎敢直起身子,仍是略弯其背,以示恭敬。这于细微之处见真心的行止,正是拜原承天多年来的言传身教了。
朱雀暗暗点头,微笑道:“本座想来,那寒潭炁水,若能炼制进猎风的青刀之中,当具奇效,本座将这新法宝取了个名字,就叫做寒潭炁刀如何?”
猎风当然只有拼命点头,哪里能说出话来,原承天却听出话外之音,按捺不住欢喜之情,笑道:“那寒潭炁刀若是炼成,与那红刀威能相差太多,可就凑不成一对了。”
朱雀抿嘴笑道:“道友就是机灵。也罢了,实对你说吧,既炼了这青刀,怎能不炼这红刀,本座将这红刀也取了个新名字,就叫做太一神刀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呆了。
(今日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