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冲鹤见原承天真的服下妙谛丹,怎不吃惊,他便是羽修之士,也情不自禁的“呀”了一声。
元观目中狐疑,奇道:“云道友,你这是怎么了?”
云冲鹤心知不妙,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忽的苦笑道:“原道友本就仙基极佳,灵识强大,此丹一服,我等又怎是对手。”
元观笑道:“大士的宏愿,就是盼天下修士皆能飞升昊天,到时众志成城,驱尽十大仙族,独占昊天。像原道友这样的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见原承天服下妙谛丹,便将原承天视为自己人了,说话也就不再隐瞒。
他这边话音刚落,天空出现三道光芒,两青一白,正急速的向小红山飘来。
原承天心中明白,这定是大士来了。
他所服下的妙谛丹若以丹力而论,本无多大用处,唯其中暗藏的一道符誓,可用来与魇龙虚识通玄,而若想启动这道符誓,完成祷天之术,则非大士亲自到场不可。
原承天当然不会甘冒奇险,亲自服下妙谛丹,早就出塔之际,真身就被银偶换过,那银偶制造精奇,就连云冲鹤也被骗过了,至于原承天的真身,则藏身于域字真言之中,在一边冷眼观瞧。
那灵偶并非肉身,服此丹药怎有用处,因此这妙谛丹还好端端的在灵偶中空的腹中,而等到大士一来,动用祷天之术时,这玄机就会被揭破了。
青白光芒转瞬便到,三道光芒在峰上闪了闪,就现出三道身影来,其中一名穿白的修士身材虽与原承天相差无几,可目光却是威棱四射,虎步龙行,一瞧就知道是修了极高明的肉身功法。
另两名穿青的修士,亦是羽修境界,幸好只是初修,但其灵压之强,却胜过云冲鹤不少。
原承天心中暗忖,若不将云冲鹤计算在内,连同元观一同算上,自己与姬怜舞的对手,就是四名羽修之士,此战之凶险,可想而知。看来此战仍需智取,不可力敌了。
白衣修士立在峰顶,向原承天缓缓抬起手来,道:“得闻原道友前来,宁某不胜之喜。从此以后,大家皆是手足兄弟,日后飞升昊天,也好有个照应。”
原承天道:“早闻宁道友大名,只恨无缘一见。原某听说,宁道友是受昊天界大修之托,前来渡化诸修,如此大慈大悲,岂不是与天地同德?原某先替天下修士谢过宁道友了。”
白衣修士哈哈大笑道:“原道友此言,愧不敢当。实不相瞒,宁某的确是受昊天界落伽氏之托,前来渡化天下有缘之人,日后我等飞升之后,就可投效落伽氏旗下,共襄大业,岂不快哉。”
原承天道:“落伽氏是百大凡族领袖,若能侍奉座下,自是万千之幸。只是原某心中有个疑惑,若能得宁道友指教,则是感激不尽。”
白衣修士心情甚好,摆了摆手道:“你我已是兄弟,不妨直言。”
原承天道:“原某听闻,服此妙谛丹之所以能增长灵识,开启灵慧,因为得了魇龙的庇护。那魇龙本是真龙恶念凝成,与真龙势不两立,我等托庇于魇龙座下,岂不是与天地作对,又如何能有好结局?”
此言一出,白衣修士身边的两名青衣修士以及元观都露出惊讶之色来,但细细观之,三人的神情却又不同。
元观于惊讶之中,更带了三分惊恐,显然是这“魇龙”二字让其措手不及,两名青衣修士则是微露惊慌,分明是事泄之后的不安之情。
原承天瞧见这三人的神情变化,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看来元观亦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此事幕后牵涉到九渊魇龙。
白衣修士则将一张脸沉了下来,冷冷的道:“原道友,这等无稽之言,你从何听来?落伽氏执掌百大凡族万年,亦是血统高贵,怎会与魇龙为伍,行那逆天之举?”
原承天嘿嘿笑道:“落伽氏法力无边,那魇龙又怎能镇得住他,倒是魇龙反可被落伽氏御控,而落伽氏就以这魇龙为媒,掌控天下修士元魂,替他卖命罢了。这是我心中乱猜,也不知是否做得准。”
白衣修士厉声叱道:“这种荒诞离奇之言,再也休提?你瞧云道友与元道友身上,皆是堂皇正气,又怎是拜了九渊恶物的气像。”
原承天冷笑道:“宁道友何必欺人,那魇龙既是真龙神念凝成,自然也是修得与真龙一样的神通,又怎能不是堂皇正气!而在下刚才以观玄之法探查了妙谛丹,此丹不过是寻常灵草制成,殊无大用,唯其中有道符誓罢了,敢问宁道友,你等暗藏符誓于丹中,却是何道理。”
元观越听越是惊惶,饶他是羽修之士,也是冷汗如浆,拜了魇龙这种恶物为主,必受天地大劫,日后又哪来的成就?
原承天此次与白衣修士对质,其目的不过是分裂其众罢了,如今元观已是忧疑,只需他在动手之时做壁上观,自己也就减轻了极大压力。
白衣修士森然道:“这么说来,原道友竟是来问罪的了,昊天大修一片好心,反被人误解也就罢了,宁某却容不得落伽氏清誉受损。”
他说出这番话来,已是毫无余地,云冲鹤手中扣着法宝,正想抢先动手,忽见一道人影在面前一掠,就到了白衣修士的面前,那人自是猎风。
白衣修士哈哈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索性抱起双臂,对猎风不闻不问,一双利目,只瞧着原承天。
原承天若是不动,此人也是不动。
猎风刚刚扑至,白衣修士左侧的那名青衣修士忽的伸出手来,将手中一个钢圈向猎风套去,这钢圈有径长一尺,边缘锋利如刀,中空之处光华暗蕴,也不知有何玄机。
猎风极是知机,又怎会被这钢圈套到?但也只能弃了白衣修士,身子一侧一掠,已到了这左侧青衣修士的侧后,青刀斜斜上挑,直指此人的咽喉。
这二人皆是身法如风,这一番交手,虽无金铁交鸣之声,可临机变化,皆是妙到峰巅,让人瞧得心神皆醉。而猎风今日也终遇对手了。
云冲鹤本就暗下决心,要在今日这一战中表明立场,见到猎风动手,又怎甘心落后,忙将玉锥祭将出来,目标则是白衣修士右侧的青衣修士。
那白衣修士神通广大,云冲鹤又怎敢寻他找对手。
这只玉锥光华夺目,速度极快,亦不是一件俗器,更兼云冲鹤此时灵识颇高,就连当初的步遥行也被逼遁出元魂法物来,又怎可小看了?
右侧的青衣修士冷哼一声,左手掐出一个法诀,凭空生出一面铁盾来,玉锥不偏不倚,正击在这面铁盾上,“咣当”就是一声巨响,听得云冲鹤好不心痛。
这玉器遇到铁器,总是占不到便宜的。
右侧修士不依不饶,右手擎出一柄大铁剑,也不往空中祭去,向前走了半步,大铁剑就向云冲鹤当头劈来。
这两名青衣修士,修的皆是肉身功法,因此临敌之际,并不会依仗法宝取胜,而是喜欢徒手交战。
此人的铁剑招大力沉,约有一山一岳之力,云冲鹤不敢硬接,急忙遁到空中,玉锥一收一放,再次向对手袭去。
右侧青衣修士大笑道:“你唯有此宝,又怎能伤我?”也将身子纵到空中,手中铁剑灵气四溢,只在云冲鹤的头顶盘旋不休。
原承天冷眼瞧去,那边猎风与左侧青衣修士旗鼓相当,这边云冲鹤则是略落下风,白衣修士就算再厉害,只需元观不动,自己与姬怜舞应可对付此人了。
白衣修士却对两场战事毫不关心,甚至到了此刻,犹是负着双手,意态闲遐,不过此人身上的强大灵压,早就无声无息的涌了过来,试探原承天的修为。
此人既不出手,原承天怎会轻举妄动,也只是将神识祭出,将白衣修士的灵压搅成一团,无法对他形成压力。
白衣修士的灵压如水,原承天的神识如刀,抽刀断水,本是毫不济事,可神识之刀怎能等同于寻常刀剑,但凡这神识祭到之处,灵压难以接续,就成了一团散乱气体,乱纷纷涌到四周去了。
白衣修士笑道:“难怪有胆子来寻我的麻烦,原来是修成了神识,嘿嘿,好久不曾遇到对手,今日正好舒展筋骨。”
左手在空中虚虚一划,空中就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来,这漩涡自是此人的自成界域,于漩涡口生出极强大的吸力来,欲将原承天的神识吸进其中。
原承天摇了摇头,忽将神识一收,那漩涡就吸了个空,白衣修士面露惊讶之色,正想将这漩涡再移前数丈,忽听与云冲鹤斗法的修士一声惊呼,原来此人的大铁剑不知为何竟脱了手,直飞到空中去。
而云冲鹤也趁着这时机,玉锥急急射来,正中青衣修士的手臂,“喀嚓”一声,此人的手臂竟被玉锥击断。
而与此同时,与猎斗缠斗的那名修士,手中钢圈亦不知如何被引到外圈,猎风更是眼明手快,手中红刀早出,正中此人的肩头,就听得骨头一阵乱响,此人的手臂怕也是废了。
眨眼之间,场上局势已是大变,白衣修士两名助手尽落下风,这场战事似乎也没想像中的那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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