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心思如电,却着实想不出计策来,这种情形他从没遇到过,又怎知破解之法?
正在这时,体内的法身之宝遁出一件,白光莹然,正是那件禅修之宝砗磲。此宝出现之后,原承天立觉体内真玄稳固如山,外界的反真玄之力再强,也是不受影响。
原来这禅修之宝别瞧只是小小一粒,却已将原承天周身护住,其发出的气息好似禅言,异蝠的青气哪里能够突破。
但原承天这边刚刚松一口气,抬头瞧向蝠龙,则又是愁眉紧锁了。
这蝠龙可比不得昔年的火鸦,火鸦杀了一只便是一只,这蝠龙就算自己有办法破了,可一头变两头,岂不是糟糕,这也难怪琅嬛阁老人不让自己招惹法则之兽了。
此处不可久留,原承天决定既下,也不管兽魂尚未完成吸食仙血,就将域字真言一收一放,又祭出金偶来。金偶自是手快,身子刚出,就将传字诀祭了出来。
原承天本担心传字诀在九渊之中或许难以施展,好在这字真言祭出之后,身子就是一阵大动,等身子稳定下来时,也不知到了何处。
但是原承天转身四顾时,却是苦笑不迭,原来这传字诀只传出了数百里罢了,身后蝠龙瞧见了原承天,又将长颈一摆,急急追了过来。
此蝠龙不愧是法则之兽,只是一动,就已横跨数百,哪消数息,就追到原承天的身后了。
原承天肩头的朱雀法像清鸣一声,就向蝠龙扑去,或是知道九渊中法则特殊,也不敢喷出火来,只是将双翼向龙首拍去。
蝠龙见朱雀拍来,也将龙口一张,要将朱雀吞进腹中,这一龙一雀,就在空中厮杀起来。
朱雀的身子迅捷如风,怎能让蝠龙近身,只在龙首附近上下盘旋,双翼不断拍去,将龙首拍的碎鳞纷纷,那碎鳞化成异蝠,复又回到蝠龙身上,果然是循环不休。
这样斗将下去,终非了局,但传字诀却恪于九渊法则,竟是不能大用了,原承天至此也是束手无策。
便在这时,一团光球纵到空中,正是斩兽仙刀中的那缕兽魂,此魂形状不变,可光球中的眼珠却是大放紫光,这紫光就向蝠龙嗤嗤扫去。
原承天暗察兽魂气息,不由得又惊又喜,原来此魂果然升到十级了。
十级灵兽,可是非同小可之物,足可与昊天极道大修争衡。不过这缕兽魂因为早就失去身躯,故而先天不足,威能自是失去大半,但其对群兽的震慑杀伐之力,却一丝儿也不曾失去。
原承天见这异蝠生就双翼,以为应该是禽类了,不想此蝠又可化龙,那自是兽类无疑。既是兽类,则正好让这兽魂大显身手。
紫光所过之处,就削下蝠龙的大片鳞甲来,这大片鳞甲有小半仍是化蝠而去,却有大半就此烟消云散了。
原来只要是被紫光扫到之处,就是生息断绝,再也无法化蝠,但未被紫光扫到之处,则是仍存生机。
看到这种情形,原承天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兽魂固然也不能立时将蝠龙压制住了,却可逐步削弱蝠龙,胜利的希望虽是渺茫,总算也能瞧见了。
朱雀见兽魂出手比自己有效的多,便不再恋战,又飞回原承天肩头,行起守护原承天的责任来。兽魂则是紫光不绝,将龙首割的七零八落。
升级到十级之后,兽魂的魂光已变,自红光而转为紫光,这紫光更是厉害,不仅扫得更远,速度也是更快了。
就见兽魂每一扫皆是瞧准了一处,这是想将龙首斩落了。原承天心中测算了,或许再扫十余下,就可将龙颈一扫而断。只是龙颈断裂之后,是否又生生出别的异样来,却是谁也料不到的。
而原承天想起琅嬛阁老人的吩咐,心中忽的一动,就心念也就传到兽魂的灵识中去了。
原承天心中反复念到的则是:“不断不绝,唯慑为退”
蝠龙的法则之力深不可测,故而不如以震慑对手,逼其心境大乱自动退去方为上策,若将蝠龙逼得急了,又怎有好处。
兽魂心领神会,果然将动作放缓,可每次出招,皆是紫光森然,赫赫声响。
蝠龙虽呈龙形,又怎能真的拥有龙力,只因聚到一处,倚多为胜,才显得心境强大,可十级兽魂的威慑之力非同小可,故而异蝠已是早生退意了。
如今兽魂的紫光可使异蝠生机断绝,异蝠如何不惊?
又是三道紫光过去,那蝠龙的颈部已被割出极长的口子来,眼瞧着就是摇摇欲坠了。蝠龙在兽魂的强大灵压下,心境终于崩溃,忽的传来“轰”的一声,蝠龙土崩瓦解,复化成千万只蝠龙,惊叫着四散而去。
兽魂也不追赶,只在空中不紧不慢的动用紫光,扫落身周异蝠,不一刻间,异蝠已是消散得干净,就连远处观战的几只异兽,也慑于兽魂之威,悄然而遁了。
此战虽是胜了,原承天却是心有余悸,这初进九渊的第一战,遇到的又是异蝠这样等级低微的异兽,胜的却如此艰难,可以想见,日后若遇到强力异兽,又会是怎样的情景了。
而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尽快熟悉九渊地宙的法则,否则一旦遇到大敌,就算是想逃也是不能。
传字诀既能传出数百里去,说明仍有用处,只是如何加长其传送的距离,则是最需解决的问题。
兽魂驱除了异蝠之后,为免再遇到异兽骚扰,原承天也不将兽魂收进盒中,就将兽魂伴着自己一路前行。
接下来的苦恼,则是有关遁术的问题。
在九渊之中遁行,遁速倒是比在凡界快了数倍,可真玄的消耗则是多了十倍有余,就是羽修大士,也是经不住这样的消耗的。
原承天无奈之下,只好尽量的放缓遁速,可奔驰千里之后,那真玄就是所剩无几,只能停顿下来,借龙魂慢慢恢复,这样一来,一日也行不到千里。
而原承天从地图中可知,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飞升殿碎片,也相距三四百万里,而坠落九渊的飞升殿碎片,彼此动不动就是数百万里,甚至是千万里,这样算来,岂不是花了数百年时间,也收不齐碎片?
猎风与人厮杀时,主要动用玉骨晶骼的天生力量,倒也用不着真玄,可若是动用遁术,也同样面临着和原承天同样的问题,原承天若想重施故计,让猎风如在冥界那般携着自己前行,也是不能了。
至于刀君,在这九渊遁行倒也无碍的,奈何她除了动用刀气杀人,又怎学过其他法术?怎样也是无法携着金塔的。
猎风见此,便对原承天道:“既然我等在这九渊中无法遁行,那就只好收服一只灵禽代步了。”
原承天道:“能收服灵禽代步固然是好,就怕万一招惹了法则之兽,那可就后悔莫及。而兽魂虽强,却非禽类的克星。”
猎风道:“虽是如此,也请主人勉力为之。”
原承天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心生怯意,实因刚才一场大战,消耗掉不少杀气,而杀气一失,必会内心空虚,怯意油然而生。这就是被杀气所染的坏处,又怎及得心境正常时,当行则行,当止则止。
此后数日,也不知是原承天运气欠佳,还是兽魂威慑之力无穷,无论是异兽异禽,皆没遇到一只。
这自然也是因为原承天的遁速太慢,而九渊又着实广阔,所经之地既狭,遇到异兽异禽的机会自是大减了。
这一日正行间,就见空中有一只白色小鸟在极远处一闪而没,径直向一处飞去了。
原承天见这只小鸟体型甚小,纵是收服了也没大用,正作没理会处,又见数只青色大鸟出现,像是想去追逐白鸟一般,也是急急飞去。
灵禽彼此追逐捕食岂非常事?若是这青鸟可收来一用,原承天倒也想追上去的,可用神识探去,觉得这青鸟也是平平。
不想自此之后,那空中的飞禽竟是络绎不绝,而诸多灵禽所去的方向,正是白鸟与青鸟的同一去向。
原承天见到此景,怎能不心生好奇,而这诸多灵禽之中,倒是有一两只适合收来一用的。
他正起意要去追赶,猎风随口一言,更让原承天心中大动。
猎风说的是:“主人,你瞧着群禽齐齐赶往一处,倒像是赶去朝拜主人一般。有一句话,叫什么百鸟朝凤,这情形倒是像极了。”
刀君则道:“火凤怎会来到九渊,我瞧这百禽应该是寻到了什么妙物,这才会聚于一处罢了。”
猎风道:“你瞧灵禽之间彼此并不争杀,若说是觅食夺宝,怎的会相安无事?分明就是朝圣了。”
猎风与刀君争辩不休,原承天也不理会,可心思则活泛起来。
正如刀君所说,那火凤在仙庭安乐,怎会来此九渊,但朱雀为寻分身,却极可能四处奔走,来到这九渊地宙也是在料想之中。
那朱雀是为天下共主,更是灵禽的至圣,灵禽若见朱雀,怎敢不来朝拜,难不成朱雀真个儿来到此处?
想到会在九渊遇到朱雀,原承天又怎能按捺得住,就将平日怎样也舍不得动用的真玄缓缓一运,身上的毘鹏之羽也全力施展了,化身为一道青光,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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