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闪来,正是那金偶到了。
原承天心神动出,向这金偶传出心念,就想知道这金偶遭遇何事,为何姗姗来迟?不想虽与金偶近在咫尺,却因护伞魂威能犹在,他与金偶的心神联系仍是无法通连。
说来这金偶体内元魂虽是自己的本体所出,可是若想真正心神相通,仍需金偶配合,而若想借金偶耳目探查动静,更需金偶放开灵识不可。
通常情况下,原承天本体的意念传去,那金偶自是乐于从命的,然而在护魂伞下,万息不入,就算本体神识强大,可以突破护魂伞的禁制,金偶却极难做到。
原承天既然探不到金偶心神,也只好作罢,何况这金偶身体灵息如故,原承天又怎疑有他。
此时金偶已抢在他的身前,手提金枪,便向魂王刺去。
就在金偶赶到时,公子我那边战况又变。
刀君战意最强,又怎能让公子我一直抢先,故而在公子我以笛音破焰之后,刀君手御三道刀炁,就抢在了公子我的前面。
焰王笑道:“来的好。”
话虽如此,却对刀君的刀炁不闻不问,手中阴焰剑焰光再起,仍是找公子我的麻烦。
刀君平生与人对敌,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心中暗道:“既然不来理我,就让你好看。”
将手中刀炁悄然加强三成力道,果然是声势惊人,那刀炁好似游龙一般,只奔焰王而去。
三道刀炁触到焰王的法袍时,焰王全身上下,就激起了一道黑色火焰来。原来焰王这件法袍也非寻常,此袍是为离中之精粹炼,加以冥界阴气炼制而成,一旦法袍被触,那袍上就形成一道强大焰盾。
火焰本为至阳之物,冥界阴气则为至阴,然而这至阴至阳之物经妙法融合,却是奥妙异常,刀君的刀炁虽是无坚不催,遇到这种化虚为实的法宝,也是无可奈何。
那刀炁被这法袍上的焰力卷来,立时化的干干净净。而焰王的阴焰剑上的焰光则再次落到公子我的头顶。
公子我亦是身经千百战,玄承不俗,早在阴焰剑启动时,手中玉笛再发笛声,便想故技重施,化去焰王焰力。
然而那团火焰之中,却含着一粒赤红火珠,却因这火珠与焰力极其相近,目力又怎能分辩得出?便是动用神识去探,也未必能探得真切的。
等到公子我发现这粒焰珠时,已是不及,此珠当胸袭来,就在公子我的胸口炸开。公子我身后的金甲神将虽是及时挡了一步,可焰珠爆炸之力仍非金甲神将可以承受,这道法相被炸的四分五裂,就此消失无踪。
这法相被毁,公子我的心境动摇且不论,其神识自然也是大受损耗了,好在此人意志极艰,心境略动而定,手中急掐一印,向空中一祭。
此印之中,现出一龙一凤,原来是一道祷天龙凤诀。
空中龙飞凤舞,就将公子我四周焰力扫荡一空,然而公子我祭出此印时,脸色已是苍白如纸了,身躯更是一摇一晃,似乎就连这遁风也是御驾不得了。
焰王哈哈大笑道:“公子我,这祷天龙凤诀怎是轻易祭得的,此印一祭,损你百年寿元,更损你神识无数,今日你可逃不掉了。”
祷天之术虽是强大,可向天地祷来的神通越强,自身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寻常祷天之术,对修士的损伤有限,或可不必在意,可同时祭出龙凤之影来,便是逆天,又怎能不付出惨重代价。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今日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那空中的龙凤扫去焰力之后,转身就向焰王齐齐扑来,这焰王虽是解了人印,修为玄承大进,然而面对这四神虚影,也是心生畏惧,不由得连退数步,激起身上法袍威能,就在身前形成一道焰盾来。
公子我见这焰王暂时无力旁顾,便转向刀君,他不知刀君姓名,微微一笑道:“仙子,随我去破护魂伞。”
此人在重伤之下,却能连阻强敌两次施法,且又能反守为攻,果不愧为天一宗的代表人物;而此人以天下苍生为念,视生死为度外的磊落胸襟,更是令人心折。
刀君自随原承天以来,见多了天下大能之修,也唯有这公子我的风度气质,可与原承天一比,由不得叫道:“愿随君往。”
二人声出身随,已齐齐向护魂伞扑去。只因此魂实是今日斗法关键,若不破此魂,诸修总觉得元魂受迫,不管是灵识神识,动用起来都有诸多麻烦,而不破此伞,便是想抽身逃遁,也是困难重重。
而在二人扑向护魂伞时,那金偶也恰好赶到,故而二人就与原承天合在一处,齐向护魂伞动手。
此时金偶舞动金枪,与魂王斗得正紧,说来这枪法亦有来历,乃是原承天当初有缘进入仙庭妙道极修阁时,恰逢另一名修士正在观书,此人所观之书,正是一卷《枪论》。
若论兵器的使用之法,以凡界最为花样百出,据传有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无穷招式变化,只是仙修之士既然习得御器之术,又怎会真个儿持着法器法宝与人厮杀。猎风独爱此道,也只是异数罢了。
却不知那御器之法修到至妙境界时,却是返璞归真,那兵器的招式变化,也就愈发显出威能来。
尤其是在昊天,仙庭之中,大能之修比比皆是,要想胜过对方,就要处处留心,哪怕有一样能强过对手的,也是要刻苦钻研不休,故而就于御器术中,别开一枝,称之为“仙兵妙式“。
那枪论正是仙兵妙式中的一种,而既被仙庭中的妙道极修阁所藏,自然是枪中至高妙式了。
当初原承天匆匆一瞥,也只是瞧见几页罢了。不过仙修之士,自是过目不忘,就将这枪论学了个一成。
今日金偶所用,正是这枪论中的仙兵妙式,那魂王的修为虽是强过了金偶不少,可这枪中妙式,却是闻所未闻,猝不及防之下,自然是左支右拙了。
就趁着金偶缠住魂王之时,原承天与公子我,刀君各施法宝妙术,向这护魂伞攻去。
原承天便持手中无锋,誓要硬破此宝,公子我则祭出手中玉笛来,这玉笛在空中呜呜而出,所发笛声,就将护魂伞四周的毫光驱散了。
刀君干脆不祭刀炁,就以自身刀体,向这护魂伞激射而去。
那护魂伞再强,又怎能禁得住三位大能的联手攻击,先是那伞边毫光荡然无存,其后原承天无锋得手,就将这护魂伞刺出一个小洞来。
而既然是无锋得手,原承天趁势中宫直进,就要破去这伞中的四梁十六柱。
刀君更是厉害,其身所化黄光中,隐现一道白芒,此芒极似刀形,其造型甚是古朴,而这刀形一出,天地间便发震颤之声,就好似这上天已动杀心,以大地为鞘,拔出一柄诛尽天下的长刀来。
刀君口中吟道:“刀体初成天下惊,以地为鞘天为兵,世间诸宝拦不得,七界称雄唯刀君。”
护魂伞被刀君的刀体一穿,自是再也支撑不住了,“轰隆隆”声响传来,此魂如山崩地裂,化成无数碎片。诸修同时感到精神一震,这护魂伞笼罩在众修元魂上的无形压力,终告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金偶大声喝道:“魂王,护魂伞既然被破,你也去死吧。”手中金枪疾刺,不想刺到中途时,却是急急一转,就刺进原承天的背脊。
此枪刺中,那边的焰王自是哈哈大笑,魂王抚手称幸不迭。空中云团中的天龙鬼师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此计得售,也不枉一番良苦用心,虽是舍了一柄护魂伞,可那原承天本是今日之战的核心灵魂,此人若是重伤,何愁不将诸修一网打尽!
而若能将这原承天的本体之魂取到手中,就可让金偶中的元魂主控本体之魂,让其仙鬼双修,岂不是可培养出一名震古铄金,天下无双的大能之修来,到时攻上仙庭,亦非难事。
那原承天正因为金偶敌住了魂王,才放心去破护魂伞,又怎能想到,这金偶之中主控元魂已变,就此背中一枪。
刀君瞧见原承天中枪,初成刀体一阵急颤,心中又惊又怒,厉声叱道:“贼子敢尔。”这刀体复又回转过来,就向那金偶奔去。
就见那原承天身中金枪之后,身上骤起数道光华,这光华刺目之极,将原承天的身躯罩住了,再也瞧不见其中情形。
可金偶心中明白,自己这一刺乃是枪论中的至高绝学,出枪之时,绝无灵息,故而引不出法相来,又是一枪正中丹田所在,纵是原承天修成三重风月之体,也是难逃重伤之劫。
眼瞧着刀君即将杀到,不想那魂王已拦到身边,身上法袍火盾再现,就将这刀君生生拦住了,刀君眼瞧着离大仇只有数丈之遥,却因隔了一名魂王,遂成咫尺天涯,心中惊怒,何以克当。
此时远处掠来一道身影,正是猎风,原来那护魂伞被破之后,猎风的心神便与原承天恢复联络,不想刚刚恢复,就传来这样的噩耗,猎风哪里还有心思与风王缠斗,立时虚晃一招,杀奔过来。
而此刻原承天身周仍是光华不绝,也不知是因为受伤过重,体内真玄尽泄,遂现光华,还是法相尽崩,故有此景。种种猜测,直让人肝胆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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