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御京与原承天不约而同,双双越众而出,到那平原上空一探究竟,原承天此刻神识恢复大半了,用这神识细细探来,则是越探越惊。
这平原上残存的灵息好不惊人,虽已消散数日,可若是修为低微些,这些残息仍可伤人,由此看来,那法术施展之时,又该是如何的恐怖了。
而细观平原上的情形,原承天甚至怀疑,那平原之前应该是座山峰才是,或许因这法术威能极强,将山峰也夷为平地了。之所以有此怀疑,是因那平原之上碎石成粉,均匀铺就,绝不像天然之景。
若只是毁去一座山峰,一些大能修士自然也能办到,但像如今眼前这般,将连绵不知数万里的山峰物事统统一扫而空,那绝非人力可及。
黄御京道:“这空中残息,应为雷属法术,若论其威能,只怕那大罗金仙飞升之时所遇的雷劫,也不能与之相比了。若是如此,则世间修士,断无可能施展出这样的大法来。”
原承天点头称是,道:“只怕连这混沌残境中的上古大修,亦无这样的神通,莫非这法术竟是从灭界之中泄露出来?”
黄御京已从元雪蝶处,得知这混沌秘境之中有混沌大修存在,并曾因此得了好处,这时听原承天道来,也不惊奇,知道那是原承天等人的机缘,自己是艳羡不得的。
也正因知道大仙子与原承天在这混沌秘境之中得了福缘,自己这一行却一无所获,这才在秘境中留连不去,只盼好歹能得些好处,哪知却遇着这平原上的劫后之景。
这平原上赤地万里之景,让人好不心惊,若是诸修恰逢其会,定也是化为粉未了。但诸修越是心惊,也就越是好奇,想探出这天劫的来历渊源来。
因此诸修怀着惊恐之心,一步步向前探去,越走越是心惊,只因那遭受天劫的所在着实广阔,也不知何处是尽头,只以这探出的遭劫地域来看,只怕就是凡界的半座大陆了。
这时地面上有金属光芒闪动,有修士抢上前去,凝目一瞧,原来是块法宝残片,诸修便是一惊,知道定有生灵在这场浩劫之中殒落了。
而这从法宝残片的形制来看,宛然上古之物,可见这殒落之人,定是混沌秘境中的古修了。
原承天暗道:“这里既然发生如此惊天浩劫,以老雕老猿之能,如何不知?莫非是因那不移时域之故,内外讯息不通?”
看来那不移时域虽在这混沌秘境之中,却因是两处界域,时空并不一致,那混沌秘境之中别说发生天劫,就算崩塌了,不移时域中的人也是毫无所觉,反之亦然。老雕等人不曾前来探查,倒也不奇。
这时因发现了地上的法宝残片,诸修的惊悸之心,也就变得兴奋起来。刚才那件法宝残片,已被证实为上古残兵,虽不算如何宝物,也比昊天寻常法宝强些,若能多寻几件,也不枉此行了。
因此刚才诸修还是小心翼翼,此刻则是人人奋勇,生怕再寻到法宝残宝,会社别人抢了去。
黄御京与原承天也约束不得,好在那天劫过后,寸草不生,就算此地有大凶之物,也必然被这天劫所诛,因此也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
原承天虽担心这天劫是源自灭界之门,此处离灭界之门极近了,但凭他一人之口,诸修如何肯信?刚才虽向黄御京道出怀疑,黄御京也是不以为然。
诸修越往前行,发现的法宝残片越多,甚至有几件残兵保持尚算完整,只需稍加炼制,就可尽复全貌了。
原承天冷眼瞧去,见那保持最完整的几件残兵,皆为雷属之宝,由此看来,这天劫的确便是雷属法术了,这几件残兵因与这天劫法术属性相同,故而未受大损。
忽听一修士欢呼一声,原来是寻到一件长大的器物,此修得意洋洋,将这件法宝扛在肩头,道:“这物好不沉重。”
他身边的修士瞧了瞧这件器物,见是一柄长刀,那长刀虽是扭曲弯折,可也有八尺上下,若是抻长了,就该是九尺了。这修士越瞧越是疑惑,猛的想起一事来,叫道:“不好,沙罗袈与顾玉瑾二修,怕是亦遭受此劫了。”
此言一出,诸修好不惊惶,纷纷过来瞧这柄长刀,越瞧越像是沙罗袈所用的那柄了。黄御京与原承天也闻讯赶来,见到这长刀,心中惨然。那沙罗袈的长刀与众不同,又如何能认错的。
黄御京犹存一份侥幸,道:“沙罗袈的长刀中,因含有一块天外异金,难以对其用物藏之术,故而只好扛在肩头。且让我试试,能否将这法宝收起。”
那寻到刀的修士忙将这长刀抛起,黄御京用指一点,不想那长刀果然不受这物藏之术约束,又如何收得起来。
黄御京叹道:“看来果然是遭劫了,那顾玉瑾顾道友,只怕也是同遭此难。”
诸修皆是叹息不已。
原承天心中忖道:“不知那沙罗袈是路过此地,恰好遇到天劫,还是被人引诱,刻意引发天劫。不管怎么说,这里既是沙罗袈与顾玉瑾的殒命之地,自该细细探明才是。”
他遁到空中,就以大观天术细细探查,那玉猴在青龙塔中,亦是不甘寂寞,同样以大观天术察来,主侍二人同时动用此术,自然是再无遗漏了。
片刻之后,玉猴急急向原承天传音道:“主人,细瞧那地下三里处,大有古怪。”
原承天笑道:“果然也瞒不过你,你我且去这地下走一遭。”
玉猴点头道:“侍一虽不曾修成土遁之术,凭这一身玉石之躯,也可走得。”
当下将身子掠出青龙塔,向那地面钻去,诸修见原承天身边多了一只玉猴,皆是大奇,而若是知道这玉猴的来历渊源,只怕更是惊讶了。
原承天与玉猴一前一后,钻进这地面之中,黄御京见此情景,知道原承天必有发现,手中也掐了法诀,同样钻进这地下去。
这地面上盖有一层浮土,显非原先所有,而是此处遭遇了天劫之后,将山峰打得粉碎了,使其覆盖于上,那山峰碎未恰恰铺了三里多厚。
因此下探三里后,便是原先的地面了。
玉猴首先抢到,将手中劈月刀一扫,那原先地面的浮土碎石就被扫开,就于这地下,开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来。以方便原承天与黄御京驻足细探。
原承天点了点头,与黄御京同时落足于这空间之上,这时再动用神识探去,便是了然于胸了。
原来那地面之上,竟然布有一阵,此阵不用阵旗,而是用数种混沌玉石列成阵势。这数十堆玉石本来被浮土盖住,不易发现,但原承天既然此处为沙罗袈遇难之心,心中生疑,自然要来细细一探。
而细探之后,这土里的阵法又怎能瞒得过?那玉猴是瞧见这土中的玉石排列整齐,那自然是有人力安排了。
而原承天则是从空中的天像变化,知道那地下必有阵法相应。若论这份观天术之能,那比玉猴可就高明多了。主侍二人,玉猴只能观实,而原承天却能测虚,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黄御京自身太虚之士,自能不知阵法,瞧了瞧这地下玉石的排列后,便道:“此为混天阵,为顾氏族传阵法之一,莫非此阵是顾玉瑾所设?”
原承天道:“若是顾玉瑾所设,则此女在此设阵,其目的何在?”
黄御京缓缓摇头道:“难不成那顾玉瑾与沙罗袈真的受人引诱,要开启了灭界之门?不过若是如此,却有一桩事说不通了。”
原承天道:“哪里说不通?”
黄御京道:“那混天阵是为极强的防御之阵,唯有遇到大敌,无可抵御之时,方才布设此阵。若是顾沙二人受人引诱,一心来开启什么灭界之门,又何必设此混天阵?只管向前便是”
原承天缓缓道:“道友说的是,若二人不知灭界之之门的厉害,只当来寻宝物,自然是欣然上前,又何必设此阵法?莫非是已知道灭界之门的凶险,先设阵法于此,却仍是低估了天劫的厉害,就与殒落不成?“
那玉猴道:“小可心中也有了计较。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御京见这玉猴气宇不凡,怎敢小瞧了,便道:“你试讲来。“
玉猴道:“那人心险恶,无论怎样不堪之事,也会有人做得出来。小可心中突发奇想。莫非是有人暗设阵法于此,再引诱他人上前开启了灭界之门,引那天劫大法之后,自已安坐于阵中,趁机修那毁天灭地之法。“
黄御京道:“你是说顾玉瑾害了沙罗袈?这二人情谊深厚,那顾玉瑾禀性良淑,断不会为此。“
玉猴冷笑不己,也不答话,将两道瞳光,直直的射进那地面之中,由这瞳光开路,身子再紧随其后,自然不受那土石挤身之苦了。
原承天知道这玉猴既有刚才那番言论,必有原因,便也施展土遁之术紧紧跟随。
刚沉下去半里,神识中忽的探到一道身影,却是一闪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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