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接了令清禅的信诀,径直前去点仙台,便来与令清禅会面,离点仙台尚有数百里,就见前方影影绰绰有数十道人影在前方缓缓遁行。
见到原承天来了,数十名修士皆止了遁风,从人群中掠出二人来,正是令清禅与姬老祖。
二老迎上原承天,令清禅目光稍动意三人于静处说话。
姬老祖与原承天心领神会,便离了诸修,片刻间已远遁万里,令清禅笑道:“世尊,听说慕氏四老要将神鼎相赠,世尊如何不收?”
原承天道:“此鼎关系重大,承天唯恐力不能承。”
令清禅道:“若世尊避印之法尚未领悟,神鼎还是不受的好,否则苏璇枢恼羞成怒,必将昊天印打来。只不过此鼎终是要收的。”
姬老祖亦道:“不错,天下之事,唯在世尊一人身上,此刻不收,尚可支吾,若等到诸老去后,世尊仍不受此鼎,就怕令天下人失望了。”
原承天叹道:“诸老的心意我怎能不明白?承天并非贪生怕死,实因凡事需谋定而后动,神鼎一接,昊天印八九要打来。则苏璇枢何时动印,就要由我掌控,因此我需得准备齐全,再来接印,方不致于误了大事。”
令清禅点头赞道:“属下听说世尊不肯接应,心中甚急,今日听到世尊如此说,方才放心,却不知世尊避印之法参悟的如何了。”
原承天道:“欲避此印,哪怕上天入地亦是不能,只因那昊天印一动,就有仙庭四宝同时打来,承天就算能避得了昊天印,也避不得仙庭四宝,此事最难。“
令清禅道:“若四宝不动,承天又有几分把握?“
原承天道:“我欲以无界中的五行真言以及‘造化’二字避印,但五行真言我虽然已然全得了,唯独那个土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只是能以土字真言遁地罢了,如何用土字造化,尚未明悟。“
令清禅道:“五行真言,‘土木’二字最难,清禅与这土木二字,亦无机缘,奈何。“目光就转向了姬老祖。
姬老祖亦摇头道:“无界真言七十二字中,在下也只识得十余字罢了,与土字亦是无缘。“
令清禅道:“天下间又有何人得了这个土字?“
姬老祖道:“难,难,难,得了土字者不少,只是大多与世尊一般,只知遁行,不知造化,说不得,承天只好再去混沌秘境一趟,求那老雕传授了。“
令清禅道:“听闻昊天十鼎若是十鼎在手,就有极大神通,奈何其他九鼎也就罢了,苏氏手中的昊天鼎那是由苏璇枢亲自收着,无论如何也夺不来的。“
姬老祖道:“神鼎与土字真言且不论,清禅,我等飞升仙庭之后,如何去止那四宝齐动,你还需对世尊说个明白,可让世尊放心。“
令清禅道:“仙庭四宝在四名神将手中,皆奉了仙庭法旨,等到昊天印一动,就将这四宝打出,因此若令四宝不动,着实困难,便算我与那四神将皆有交情,若想让四神将违逆仙庭法旨,也是千难万难。“
姬老祖苦笑道:“我原只盼你能安慰世尊,如今却变成恐吓了,这如何使得。”
令清禅亦笑道:“清禅如何敢恐吓世尊,只是以实情相告罢了。实不相瞒,若令四宝不动,着实有些困难,但清禅与姬兄好歹也是神执之位,只要入了仙庭,自有许多故旧能相托的,到时何宝可止,何宝必动,定然想方试法相告。而在此之前,世尊不可轻动,更不可与苏璇枢大起冲突。”
姬老祖道:“世尊,实情便是如此,我与清禅虽有了些计较,却不敢说有十成把握,因此也不便细言。等我二人入了仙庭,或十日,或十余日,定有讯息传来。”
原承天知道仙庭一日,昊天便是十日,如此说来,等到二老入了仙庭之后,百日内或有消息传来,便点了点头。
令清禅道:“四宝就算未必尽数止得住,但抵御四宝之法,我等务必会寻来,但昊天印如何避得,却只能靠世尊自己。混沌老雕有一道混沌青光,可知天下事,哪怕老雕亦不知土字真言,总能查出天下谁已参悟此字,此法最为妥当了。“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我便立时动身,再度前往混沌秘境,只是这飞升大会,我怕是无缘参加了。“
令清禅道:“今日有苏氏诸修在与,世尊留在此处亦多有不便,还是回避的好。“
姬老祖道:“世尊与我等此次一别,日后就只能在仙庭相会了,我姬氏神鼎,此刻不给世尊,又等到何时。“便将一鼎取了出来。此鼎名叫翻天鼎,具备颇大神通。
原承天知道此鼎推辞不得,便将这翻天鼎收了,姬老祖又将御鼎之法相授,哪消片刻,原承天已了然于胸。
昊天诸鼎用法相差甚多,在威能上亦有莫大差别,原承天昔日擅用的定天鼎在十鼎之中,威能只能算是平平,如今手中的翻天鼎,可比定天鼎强出不少。
但翻天鼎再强,也强不过昊天印,要么十鼎齐备,要么参悟土字真言,此为唯二之法。
原承天道:“你等一去,昊天局势必然大变,既然那飞升盛会我不便参加,这就去混沌秘境走一遭。”
令清禅与姬老祖也不强留,就在空中送别了原承天,原承天此刻再去混沌秘境,自是比昔日从容许多,一步跨去,已离了两位老祖万里,正想动用凌虚步法,一步而跨混沌秘境,忽听身后有人道:“前方莫非是原道友?”
原承天听这声音甚熟,急忙转身去瞧,只见枯木禅师领着几名禅修之士翩翩而来,急忙揖手相迎。
枯木禅师来到面前,以手加额,笑道:“原以为承天不便前往点仙台,只当无缘再会,哪知却在这里遇着了,可见你我着实有缘。”
原承天则讶然道:“禅师莫非亦要飞升?”
枯木禅师道:“那苏泰真虽是霸道,又怎能管得我等禅师逍遥,也只能好言相劝罢了,本禅子原本想暂缓飞升,也好助承天一臂之力,那首禅万众瞩目,行起事来,毕竟不如本禅子方便。”
原承天道:“枯木禅师对承天用心良苦,承天感激不尽。”
枯木禅师笑道:“你也莫急着谢我,除非本禅子替你止住了仙庭四宝,方见我的手段。”
原承天动容道:“禅师亦知仙庭四宝?”
枯木禅师道:“莫忘了我禅修之士在仙庭亦有职事,我本不想飞升,却被首禅劝来,我见他劝得有理,这才改了主意。”
原承天笑道:“却不知首禅怎样劝来。”
枯木禅师道:“七昙禅祖虽与本禅子并无交情,好歹也是禅修一脉,且七昙禅祖仁德无及,只需本禅子言明利害,如何不来助我?若得七昙禅祖相助,想来仙庭四宝必定动用不得了。”
原承天见枯木禅师亦在替自己奔走,心中感激之极,叹道:“禅师,你等对承天爱护有加,承天实不知如何相报。”
枯木禅师笑道:“我只是空口一言,又何必相谢?此事必有重重阻碍,本禅子也只能说竭尽全力罢了。不过避印之事且放在一边,另一有桩要事,本禅子倒有几分把握。”
原承天道:“却是何事?”
枯木禅师道:“本禅子见承天境界已达太虚大成,想来金仙不远,但仙庭诸多大能心机难测,就怕有人不肯让你晋级金仙,此事若去求亡国昙禅祖,倒是有六七成把握。”
原承天叹道:“着实劳动禅师了。”
枯木禅师点了点头道:“不知承天避印之法参悟的如何了?”
原承天就将五行真言中唯缺土字相告,枯木禅师亦是皱眉道:“那土字真言非同小可,便是有人明悟此字,又怎肯轻易授你?泄露天机之罪,毕竟不饶,只怕就算是去求老雕,那老雕亦是为难。”
原承天皱眉道:“禅师之言有理,我若去了混沌秘境,老雕定然不便推辞,反倒让他为难了,清禅误我,清禅误我。”
枯木禅师笑道:“便知道是令清禅的主意,那令清禅一心只向着你,世尊也需体谅他一片苦心。”
原承天道:“我又怎能真正怪责清禅,只是叹我福薄,与这土字真言终无机缘。”
枯木禅师道:“世尊,如今天下归心,世尊若叹福薄,世间诸修又该情何以堪?想来只是机缘未到罢了。那混沌秘境仍是要去走一遭,老雕就算不便将真言传授,想来也是另有办法。”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近日有十万散修投我,我若避不得此印,岂不辜负了这十万之众。便是千难万难,也要去老雕处走一遭,只是既得了禅师提点,自然不能径直去寻老雕,且问问老猿等人的意见才是。”
枯木禅师道:“如此徐徐图之,方是正理。”
也不与原承天寒喧,就辞了原承天,领着几位禅师去了。
原承天心中算计,此去混沌,只好先寻老猿与赤犰讨个主意,再面见老雕不迟,毕竟若让老雕为难,亦非处世之道。
正在思忖,身后又有一人道:“那位莫不是原道友?”
原承天转身去瞧,面色顿变,原来身后修士浩浩荡荡,领先那人正是苏璇枢。
(感谢陈玉谨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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