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伏着一只寸长的青虫,这青虫见二只噬月虫扑来,慌忙转身就逃,却怎能逃得掉,被小青抢先一口,咬去半边身子。
不想那青虫虽被咬去大半截,却依然不僵不死,只在小青口中挣扎,五越心地最慈,见此情景,大有不忍之状,忙用大袖一拂,将青虫护在手中。
令清禅道:“此事说来也奇,十日前我便瞧见这青虫,每当世尊说法之时,这青虫就钻出洞穴,倒像是在听世尊说法一般。不想今日却有此厄。“
任太真道:“此虫显然并不曾开了灵慧,又怎能听懂世尊说法?”
令清禅道:“世尊法诀,字字皆是天地玄机,此虫就算听不明白,亦可触动心机。正所谓世尊说法,青虫点头,亦算是莫大的机缘了。“
五越道:“只可惜被小青噬来,这青虫死了大半了。“
原承天道:“禅师将青虫给我。“
五越忙将青虫递与原承天,原承天道:“十日说法,亦是机缘,既被我瞧见了,不能不救。“说罢将手在青虫身上一拂,”生“字真言用来,那青虫残体便复原如初,在原承天掌中叫个不停,想是在感激世尊救命之恩了。
诸修见原承天随手施法,就令这青虫死而复生,显见于生字真言上领悟更深了,便齐来祝贺。
原承天微笑着应了,便将手掌摊开,对那青虫道:“你好生去吧,莫要再误入他人口腹之中。“那青虫果然振翅便飞,刹那间便离屋而去。
索苏伦笑道:“世尊,你这一句话,不知惹出怎样的后果来,他日若世尊掌执仙庭,世尊之言便是天地之法,这青虫便是永生不死了。“
原承天说罢此言,也有些后悔,他日若他真的执掌仙庭。那青虫只怕真的终身不入他人之口,岂不是永生不死了?但话已出口,岂能更改,便道:“若此虫得道也就罢了,若是不然,这世间自然生出一人一物来克他。“
索苏伦道:“如此才算是圆满了,亦合善恶因果。“
原承天刚才因一念之慈,差点造出一只百生不死的灵虫来,心中也是警醒,自此之后,说话就愈加谨慎了。
原承天将所领悟的缺字真言,制成十道法诀传予诸修,以完今日说法。其后便道:“凰岭之战后,九珑猎风等诸修便要飞升了,而我若在凰岭与火凰斗法,这身份怕也保不住了。到时诸修听我法旨,让你等走便走,不可迟误。“
令清禅道:“九珑仙子等人飞升仙庭,依清禅算来,或会落在北域,那北域兽劫未消,甚是凶险,凰岭之战后,清禅请命先行一步,去北域迎接元极仙子。“
原承天道:“元风驰修成十步惊杀,有专克兽劫之能,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在下想请禅师煞月仙子先行一步,去北域接应,不知禅师仙子意下如何?“
五越道:“本禅子自当奉命。”煞月也脆声应了。
原承天道:“此去凰岭,当在三日后出发,此战凶险异常,非修成大道难入此岭,还盼清禅,太真,索兄与我同行,云龙坐镇此处,随时听我法旨,以作接应。“诸修也恭身应了。
凰岭之战究竟如何,便是令清禅小天课绝技,也难算得明白,只因此战关键便在火凰身上,火凰无论是地位境界,皆远在令清禅之上,正所谓上意难测,令清禅哪里能算得精准?
五越禅师虽得授小五界心法,却并未大成,煞月初窥灵台,亦难修成大道,云龙真人未得玉躯,境界尚低,故而此战断不可行。
而之所以让五越禅师与煞月先行一步,也是想让五越有余暇前往混沌战场怨谷处超度亡灵,此举一是了解五老之托,亦是五越修行的机缘,而令煞月同行,亦是盼着以五越禅师大德,化解煞月心中杀性。他日煞月修成道果,便知原承天这番苦心安排了。
原承天又将那对火狻猊交予五越,让五越择地放了,此虽小事,但若想安排得的妥当,亦非五越不可。
原承天安排既定,今日佳会便算是圆满了,诸修各回本室,到了第三日,云龙真人已将千余件残宝检视完毕,又得真龙相关法宝一件,便将那千余残宝尽付原承天。
此时离与凤五的百日之约尚有五日,而以诸修此刻遁术,却是一日便可到了,因此时间甚是充裕。
先是五越煞月先行,诸修将二修送出城去,便来与云龙真人辞行,原承天便领着清禅,太真,索苏伦向凰岭方向,缓缓遁去。
诸修虽知此战结果难测,但求战之心,却是如火焰般炽烈。这数月修行,早晚皆闻大道,所得极多。正所谓千年清修不如一悟,诸修皆是觉得,自家修为与百日前相比,何止更胜一筹。因此便明知对手是火凰大能,亦有三分把握。
但诸修见原承天一路上愁眉不展,遁速缓慢,便知原承天定有心事未了,而原承天既不肯说,诸修也不便问起。
诸修行了半日,也只是行了数万里罢了,眼瞧着刚过申时,远处来了两道身影,原承天神识无双,自然是早一步就发现了,转身就对三修笑道:“了然,半残已至,想来镇厄真人那里,必有确信了。”
诸修这才明白,原承天最担心的,还是镇厄真人与火凤勾结,若那镇厄真人死心塌地,与火凤同个鼻孔出气,则此战哪怕是胜了,诸修也要面对无穷天劫。
刹时了然半残已至,诸修重逢自是欢喜,原承天为防谈话泄密,便将五界残卷展开,诸修都在卷中说话。了然道:“苍穹大修,师尊已打听得实,那镇厄真人果然得了火凤好处,暗助火凤成功,先前劫部小御,皆是得了镇厄真人法旨相助火凤。”
令清禅道:“不想玉人神执,也去附炎趋势,镇厄真人着实令人失望了。”
了然道:“镇厄暗助火凤,却也是迫不得已,原是得了阿神陀的法旨。师尊以此事相责,那镇厄坦然相告,其间大有悔恨之意。”
令清禅道:“他若知道一个‘悔‘字,倒也并非无药可救。如今他又是怎样行事?”
了然道:“镇厄真人所派小御,目前已在凰岭处,自然无法调回,否则便是如同与火凤阿神陀翻脸。不过镇厄真人已答应师尊,自此之后,绝不插手此事。”
任太真道:“就算如此,那些个劫部小御也是天大的麻烦,这些小御有劫部法宝在身,寻常道术只怕难以相敌了。”
原承天的计策,原是以混沌残宝为进献之礼,从而能够进入凰岭,到时原承天便与凤五斗法,随便缠住火凰,诸修就可便宜从事,救出被困凰岭的诸多器修大士。
但这计策若想成功,却是一步也不能错的。
一来需要那凰大度,就算明知原承天献宝为假,但以火凰身份气成,原承天既来献宝,又怎拒之门外。若那火凰如火凤般烈火般的脾气,不等诸修身入凰岭,就亲自出来劫杀,则原承天此计断然不可行。
好在火凰性情与火凤绝不相同,原承天料定那火凰自恃身份修为,便是瞧破原承天心思,亦会欣然接纳,而诸修能够身入凰岭,便算是第一步计划达成。
那第二个计划,便是原承天独斗凤五,此战既不可速胜,更不可让示弱,总要将火凰牢牢牵绊住了,唯有火凰无法脱身,令索任三修,方能脱身行事。
这其中原承天的修为神通若不能火凰惊骇担心,则火凰如何能被缠得住,这是计划的第二步关键所在了。
而诸修就算能够脱身,那第三步行来,亦是万难,且不谈凰岭之中大修如云,诸修器修大士心思不齐,便是劫部诸小御这一关,亦是难过得很。
三修若不能以雷霆之势击败凰岭诸修,压制劫部诸御,又怎能救出诸多器修大士。
而这计划中的前两步,原承天皆可参予其中,便有状况,亦可见招拆招,但营救器修之士,却非原承天所能置喙,只能依仗令索任三修临机应变了,以原承天性情,自然要尽量减少意外,以助三修功成。
如今那劫部诸小御,无疑是个大大的难关,劫部法宝怎是寻常法宝可比,而劫部诸小御代天施劫,便是原承天亦要惧上三分了。
这时半残道:“师尊也因此事,与镇厄真人好一番解劝,那镇厄真人被师尊逼得无奈,便赐了两道灵符,但有此符在身,劫部法宝难显神通,诸位道友持此灵符,或许便多上几分把握了。”
原承天喜道:“既有这两道灵符,此去果然可多出几分把握来,还请两位禅师上覆禅祖,原承天在此谢过了。”
当下收灵符,诸修这才出了五界残卷,了然与半残便与诸修辞行,急急回覆禅祖去了。
原承天得了这两道灵符,也算是去了大半心事,但令索任却有三人,这两道灵符又该如何分配?
原承天正要盘桓,脚下遁风被一道金光冲散,低头去瞧,原来脚下是座城池,那城池上空,正有两名修士斗法。二修所祭法宝不俗,竟将原承天遁风冲散了。
原承天身有要事,本不想理会,忽见城中飞起一修来,对那斗法的二修叫道:“那人究竟是不是铁三,还不曾问个明白,你等怎就厮杀起来,速速住了手吧。”
听到“铁三”二字,索苏伦面色便变得万分古怪起来。
(感谢尽是无聊路过,我心^飞,焰幻宇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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