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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后,白啄住在那个小区,多数都是独自去学,但自从在一起后就多个人陪她上下学。
许厌陪着她,次数多了,总能被人认出来。
临近放假的那个周末,许厌如往常一样送她回来,他们也如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不同的是,她进去的时候,旁边的门卫伯伯笑着问道:“好朋友?”
白啄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对“好朋友”的界定,但白啄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承认:“是。”
“那就好。”谁知道门卫伯伯笑了声,“那天差点没放他进去。”
白啄本来准备向前走的步伐猛地停住。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那么晚联系。”他说,“太晚了,不安全。”
顿了下,他笑着,很直接地把另层原因说出口:“让有些嘴碎的人看见也不太好。”
白啄能听出来,他就是单纯地站在大人的立场上叮嘱,态度真诚,并不是借着这些内涵什么。
但她顾不得道谢,白啄有些着急地问道:“您什么时候给他开门了?”
这下轮到门卫伯伯一愣,接着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应该去年十一月左右。”
“那天大半夜的把我叫醒,所以印象比较深刻。”他说,“你也知道,咱们小区管得严,要不是看他着急,又把钱包压这儿,否则我肯定不会放他进去的。”
十一月、大半夜,她很容易就想起了那件事。
只是她那天哭完第二天就忘了大半,说了、做了什么都很模糊,只记得许厌说过的一些话,但从没听他说过要……
想到什么,白啄整个人猛地一僵。
——“十楼,是吗?”
那天晚上许厌这么问过,但她当时头昏脑胀并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吗?
那时白啄才知道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而她脑海中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天晚上太冷了,许厌应该上来的。
后来她就配了把钥匙和那个挂坠,但一直没送出去,直到许宏建回来。
白啄想让许厌离那个家远点,离那个人远点。
最好永远都不再见面。
她想让许厌住那间屋子。
白啄是这么想的,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他不会。
许厌从没开口说过,但白啄知道那个家就横在他的心中的一根刺,只有真正□□伤口才会好。
但真正摆脱这些需要时间,也需要事件推动。
白啄有些急了。
于是除夕当晚白啄就把当时白凛让人调查出那些信息又拿出来看了一遍,恨不得仔细推敲里面的每个字。
最后她抿着嘴合上了文件夹,神色莫辨,不知在想些什么。
—
初一,白啄并没有真去周祎生家里要红包,年已经拜了,周叔也帮了她,对白啄来说已经收到了比红包更加珍贵的礼物。
但白啄没想到下午周祎生专门来家里送了红包:她一个,白凛一个。
道完谢后白啄就坐在旁边听他们聊天,这次没聊合作上的事情,全是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
如朋友间的相处,很轻松自在。
出门时周祎生就让白啄送了他,走到门口时他又朝递来个红包。
白啄一愣,看着他手中的红包摇摇头没有接:“您给过了。”
“我知道。”周祎生笑了笑,“这是给你那个朋友。”
“昨天吓着你们了。”说着他又把红包往前递了递,“收着吧,没多少钱,新年新兆头,就当传个福气。”
话说到这种程度了,白啄顿了下,抬手接了过来:“我替他谢谢您。”
谁知周祎生却笑着摇头,然后说道:“是我要谢谢你们。”
过年,重要的就是那个年味,今年,他终于送出去了几个不带任何意义在里面的红包。
尤其想到昨晚的见到人,周祎生的手指下意识地捻了捻,常年平静的心却有些重新活跃起来。
但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白啄并没有和许厌说起这件事,她想,这种有意义的还是要亲手送出去比较好。
白啄又想见他了。
但是过年实在太忙,初二一大早他们拿着礼物去了外婆家,上午时还陪着几个小孩写了作业。
而吃完午饭后照例坐在一起聊天,白啄一向很少加入这些话题中,她在一旁看舅舅家的小弟弟玩积木。
他今年七岁,坐很久也不哭不闹的,耐心又专心,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兴趣。
但也许太复杂了,有个连接处怎么拼都不对,但他也不烦躁,不对就一次次地来回试,试了十来次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那块积木。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也才拼成了一小部分。
白啄看到了图片,他要拼的是辆赛车,看着很酷。
平常白啄能坐好长时间,但今天她不是那么专心,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一眼,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好像一直没收到,直到又过了半小时。
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振得白啄的心猛地一跳,忙打开看,看到信息后她的嘴抿着,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下。
白啄把手机收起来,给旁边的弟弟说了声就站起了身,准备出门的时候依旧是给坐那玩的白凛说了声。
“不行。”
谁知白啄刚说完,就得到了这两个字,白凛拒绝的时候手指依旧在快速地点着。
白啄:“……”
“我答应他了。”她企图用事实说服他,“要给他买新年礼物,我过几天就开学了,到时候没时间给他送来,所以……”
“白啄啄,这些借口就不要用了。”白凛打断了她,他眼睛都没抬起,紧盯着手机屏幕回道,“谁还不了解谁啊,以前你说我还信,现在你觉得我还会信吗?”
白啄顿了下,有些无言,阻止了下语言才开口:“下午四点了,这儿离漫中少说三个小时的路程。”
说完她又补了句:“我们除夕刚见过,很近。”
离得太远,白啄是嫌太浪费时间,但白凛却以为她的言下之意是:前天刚见过,他们还没这么明目张胆、目中无人。
白凛想了想是这个道理,游戏又到了关键,于是抽空抬头瞅她一眼,不信任地叮嘱:“买完就回来啊!”
“嗯。”见他松口,白啄点点头就转身往门外走。
直到走出了他们视线,白啄才加快了步伐,看着略有些匆忙。
白啄急急忙忙出门打了车,报了目的地后对司机师傅说:“麻烦您快点。”
那个地方离得不算太远,但变数太多,路上要是浪费了太多时间也许就见不到人了。
也许是听到了白啄的心声,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只等了两个红绿灯。
那个地方不算偏,但是有些乱,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付钱下了车,白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属于城中村,进去的话需要从桥旁的那个坡走下去。
白啄拿出手机点进定位,跟着导航走了进去。
她先进了里面的小商店,没有找到积木,她就买了一个稍显劣质的飞机模型走了出来。
城中村里弯弯绕绕,看着比外面要破些,有些房子的墙面还是水泥的,上面贴了很多小广告:招聘的、租房的,还有一些暧昧不清的图片。
越往里走,有些信息就越露骨,有些门敞开得就越大,坐在门外晒太阳、浓妆艳抹的女人就越多。
有些看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接着聊天,但有个年纪偏大脸上涂了白白一层浮粉很严重的女人却对她笑了笑。
白啄眸子一垂收回视线,面上还算镇定。
天还不黑,周边时不时还有骑着电动车的人,她并不怕。
离得很近了,马上就到了。
白啄又往里面走了几十米,重新拐进条巷子,看到对面拐角处的黑色轿车时,白啄视线一顿,往那辆车上看了几秒,看到后视镜上绑的红绳后把眼睛移开。
白啄不着痕迹呼口气,接着抬头,一步步向里面走去,走得近了些,隔着几户人家她就听到了说话声。
里面应该有好几个人,都是大嗓门,都是一句话里都要带两三个脏字。
听着那夹杂着“现在就他妈去”的声音,白啄顿住了脚步。
她站在那儿,觉得不用再走了,只用等着就行了。
听着那些声音离得越来越近,白啄手心浸了层冷汗,她把手中的飞机模型拿的更紧,脊背也挺得更直。
白啄准备好了一切,就等那伙人出来,然后迎着他们走过去。
计算着时间,白啄紧抿着唇,她在由于紧张而加快跳动频率的心跳声中抬起了步子。
“唔!”
白啄刚抬起来脚步就被人揽着肩膀猛地往旁边拉,事情发生得太快,在她反应过来时他们就已经闪到一旁敞开的屋门,躲进了门后。
门后的空间狭窄,太挤了,白啄就这么被人护着后脑勺按在怀里堵在墙角,护着他的人屏着呼吸,警觉地留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白啄本来还在挣扎,但猛然惊觉鼻尖四周全是熟悉的味道,一瞬间,她就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白啄有些怔愣,反应慢了半拍眨了眨眼睛,微微抬头,离得太近了,她只能看见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但也足够了。
顿时,白啄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缓缓抬手,环在面前人的腰间,这时才卸了力放任自己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白啄双手用力抱着他,张了张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许厌。”
这时她才完全反应过来,几乎是无意识收紧了手臂。
白啄额头靠在许厌的颈侧,皮肤相贴,她甚至能感受到额间脉搏的跳动声,但于她来说就像是终于寻到了安全的地方,让人安心无比。
这时她的心跳声才趋于平缓。
察觉到她动作的人顿了下,覆在她后脑勺的手轻轻揉了下当作安慰。
想说些什么,听到门外的声音眼神一凛,下意识把白啄又往怀里护了护。
“你就是出去时间太久了,那家店早就换了一批货,贼她妈带劲儿!”
“哥几个晚上带你去放松放松一下。”
接着就有人回道:“去!让我看看有多带劲!”
说完这些人不约而同发出几声淫.笑。
前两个人的声音白啄分不出来,但最后那个她很容易就听出来是谁。
他们还在说着,白啄想筛选点有用的信息,但这时本来抚她头发的手移了位置。
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其实作用并不大,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能一字不落地传进耳朵,但手的主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像是只要捂住了她的耳朵就一并把外面的污言秽语一并挡在了外面。
许厌听着外面的动静,在他们从门前走过时他把白啄又往怀里护了护。
直到那些像是吵架的说话声逐渐减小,直至消失,他才把视线转向怀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许厌紧紧拥着白啄,用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啄啄,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细听,他声音里还有未消散的紧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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