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染正斜眼看我和陆惊浮。
我没在意他,又夹出一块鸡翅给陆惊浮:「你吃这个。」
谁知我刚将鸡翅夹出来,顾星染的碗就已经凑了过来。
我手中的筷子又转了个弯儿,直奔陆惊浮的碟子而去。
顾星染的碗就一路跟随着我筷子里的鸡腿,我的筷子直行,他的碗就直行,我左转,他左转。
我转头瞪他:「别闹。」
顾星染也望着我,好似在较劲。
谁知我两对视的功夫,陆惊浮已经伸长了脖子将鸡翅叼走了。
一块硕大的鸡翅夹在两片唇瓣之间,在他脸上蹭出一道油腻,他眉目弯成月牙:「下次还夹什么?」
陆惊浮冲我眨了眨右眼:「直接喂。」
「你!」
顾星染拍案而起。
三十四
饭后,陆惊浮带我们去了他府上。
陆府大得很,仅仅一家宅院就占去了半条街,进了大门便是一个四方小院,游廊向更深处延伸,整个院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四周有花香浮动。
地方大不说,一路走来,还是唯一一家门上没有贴避火图的人家。
说起避火图,我总觉着一路上看到的事蹊跷得很,所以不停追问陆惊浮。
为什么家家户户都贴着避火图,为什么路上有死人新娘,为什么棺材也能当新郎?
他本不想回应我,但耐不住我毫不罢休的劲头,终于向我漏了些口风。
原来这个镇子被人下了咒。
从他记事的时候起,只要镇子里有人真心相爱,这两个人就会死去,而且死相很奇怪。
尸体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也没有淤斑,没有挣扎的迹象,就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像是睡去了一般。
甚至每具尸身都面带笑容,就像是在做一个不会醒来的美梦。
因为这个诅咒,这个镇子多年以来就只重欲不重情,若是有人因爱而死,镇子上就会有人为这两个人去庙里配个阴婚,以完成他们生前厮守的愿望。
如果,我们路上见的避火图,还有阴婚景象就说得通了。
但我仍然不禁瞠目结舌。
且不说动情就会死这种诅咒有多么诡异,诡异的还有配阴婚,却要去庙里......
这是个什么样的习俗?
这个镇子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而且顾星染的反应也不正常,他脸色苍白得很,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似乎是在忍耐痛苦。
这是他身上的八苦钉受到八苦珠召唤的征兆。
我与顾星染互看了一眼。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陆惊浮将我们安置在客房,我和顾星染住的地方门挨着门,床头和床头中间就只隔着一堵墙。
我将行李放在屋子里,正忙着将物品拿出来摆好。
谁知此时,身后门板突然吱嘎一声。吓得我差点原地起跳。
一回头,是顾星染。
我没好气地问他:「进房间不会敲门呀。」
他双手抱在胸前,冷笑了一声:「这么冲?」
「刚才跟那人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略一思索,才想起他说的那人是指陆惊浮。
我怎么跟别人讲话他也管?抽什么疯?
我正要解释,顾星染的一张大脸却突然伸了过来。
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我看见顾星染放大的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根根分明的睫毛,我甚至看见了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影着的我的身影。
他瞳孔里的我,脸上掩不住的慌乱。
他的眼睛盯着我看,我转了眼珠,不想看他。
他却要微微歪头,让我不得不看着他。
「你看上他了?」
「我没有!」我迎上他的目光,不客气地回怼,但又在看见他那近在咫尺的鼻尖后,不由得将脸转了过去。
砰。
砰。
砰。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气里回荡。
我等着他将自己的脸挪走,谁知他非但没有挪走,反而得寸进尺,直接将手指搭在我面颊上。
他的手指微凉,激得我浑身一颤。
「不喜欢脸怎么这么烫?」
我的眼睫不断抖动,颤着声音说:「真...真不是。」
他方才直起了身,微垂着眼睛瞄着我:「最好不是。」
接着他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边走边说:「这人来路不明,小心为妙。」
三十五
知道了这个镇子的事情后,我们决定先从那个办阴婚的佛寺查起。
寻问佛寺所在之处的时候,陆惊浮表现得十分热情,非要亲自带我们去。
我们三人同行,我一直都在好奇打量着镇子的风景。
不得不说,虽然这个镇子看起来很小,但却很富庶,街上行人的穿着打扮都很入时。
天上下着微微的小雨,空气有些潮湿,雨水堆积起来,从屋顶的瓦片上滑落,掉进我的衣领里,激起阵阵凉意。
陆惊浮一直在跟我讲镇子里的事情,遇见不一样的风景或者房屋,他还会指给我看,拉着我驻足停留一会儿。
我听得很认真,唯一就是总觉着挤得慌。
一回头才发现顾星染正拼命地往我和陆惊浮的中间挤。
陆惊浮一时愣住,问他:「顾兄,你可是想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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