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走到温婉跟前,目光染了几分轻柔的笑意,声音比先前给学生上课时低醇,“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对上男人的视线,温婉唇边绽开一抹笑,指了指自己臂弯里的竹篮。
她已经等了好久,再不吃,饭菜可就凉了。
宋巍问她,“不进去坐坐?”
温婉摇头。
她跟谢姑妈一家人都没法沟通,去了也白去,省得她们一会儿还得花时间陪她干坐着。
宋巍了然,从她手中接过竹篮,又说,“河边风大,不怕热,还有树能乘凉,我们去那儿。”
温婉颔首,跟着他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到河边的时候,宋巍选了个草坪干净又能乘凉的地方坐下,这才把竹篮里的饭菜端出来。
头顶遮阴,河风清凉,这地儿确实舒爽宜人。
见只有一副碗筷,宋巍看向跪坐在对面的温婉,“你吃过了?”
温婉笑了笑,本来就是特地给他一个人做的午饭,她当然是在家就吃过了。
宋巍看她反应,已经得到了答案,端起小碗的时候又想到什么,突然问了句,“你见到郝运,有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温婉仔细想了想,这个还真没有,要出现预感,她肯定不会隔夜都不告诉相公的。
见她摇头,宋巍稍稍放了心,“待会儿去县城,要是也能顺顺当当的就好了。”
温婉倒是觉得很无所谓。
她前两天看书,上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家相公的命格是不可能有所改变的,但总不能因为他倒霉就得一辈子都窝在家里哪也不去。
相公以后是要入官场的人,每天面对的人和事,那可多了去了,目前这些小打小闹,还不足往后的十之一二,要是连眼下的坎儿都过不去,还怎么谈理想,谈抱负?
所以说,该着相公摊上这么个倒霉命,他们认,不过往后只要她在,就绝不会让相公平白无故地被老天爷作弄。
——
宋巍吃完饭,温婉把竹篮送回家,小两口准备去县城。
其实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天热了,温婉想买几匹轻薄一点的布料给家里人做衣裳。
原本按照温婉的意思,让小姑子陪着去就行了,相公可以在家多看看书为院考做准备。
宋巍没同意,非要亲自陪她去,趁她换好衣服梳头时从后面把人搂住,轻声说:“我答应了人会照顾你一辈子,少一天都算违约。”
那把低柔的嗓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温婉转头看他,答应了谁?
宋巍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你忘了?花轿临门那天,我在拜别岳父的时候许诺的。”
温婉觉得好笑,哪个新郎官在接新娘的时候不会说些场面话?要真敢一声不吭,老丈人不打断腿就算不错了,哪还能让你把人闺女给大张旗鼓地娶回去?
宋巍垂眸,看向怀里的小丫头。
其实当初她一直劝他科考,他不答应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大哥大嫂,还有另一层原因,陆芳华。
那个身份成谜的女子,是婉婉的亲生母亲,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以及无法说出口的苦衷,没人知道,但绝对不会简单。
他是怕自己真考上去带着婉婉去京城会让她卷入太多的是非中,害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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