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给王玉兰加分,让她如愿以偿减刑回家之后,教管科能够争取奖分减刑的事,在女监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从那之后,苏科长办公室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地方。
不过我那里倒是很清净,看来我怒斥萧菱,直接驳她面子,坚决不给她争取奖分的事,在女监同样被传开了。
既然别人知道我是个白脸包公,不肯轻易的徇私舞弊,当然不会有人找我说奖分的事了。
但见到苏科长后,她告诉我,只要有人到她那里聊天说闲话,还是会下意识聊起我的事来。
苏科长说,她对那些突然上门,找到她又不肯直接说事的人,感到很烦。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些人到了她那里,一泡一整天不走,说话总是东游西扯拐弯抹角,有话不直接说出来,还要让她费劲心思的猜。最让她烦恼的是,她还经常猜不出来。
听她跟我说出这些话,我就感到好笑。
我知道,苏科长是个不喜欢交际的人。
她最想过的日子,还是像原先一样,上班一杯茶,一张报纸看到黑,然后中间等我过去陪她聊聊天。
面对着现在的苏科长,我真心觉得她越来越可爱了。
当初才认识她的时候,还认为她是个冷脸的女强人,到头来,却是个傻白甜。
现在想起来,这中间的差距实在是大了点,有种难以言说与众不同的反差萌。
其中,她还漫不经心的对我说了一句,说那些人可恶的地方,是占据了我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让我的心里,再次忽地跳了一下。
不过我没有回应她,在当下,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应她。
连续几天来,到苏科长那里闲聊天的人,一直没断。
我看到她被人恭维后,心情还是很好的。看来,那些人的到来,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令她心烦。
其实,不光是苏科长,因为教管科取得目前的地位感到开心高兴,更加感到春风得意的,应该还是楚监。
她是女监教管工作的主管领导,教管科的地位得到提高,她在女监领导班子里的地位,当然也就水涨船高,脸上有光了。
我看到楚监的时候,就发觉她这段时间,脸上的笑容明显增多。
甚至在眼角都多出几条开心的笑纹。
但说到底,教管科所有取得的成绩,都是我亲自做出来的。
所以,我在女监的地位变化,也是很明显的。
不知道是什么人故意的走风,把我被提拔成指导员的事,在监狱传了个遍。
按照常理,指导员这个职位,在女监就是个最底层的干部,比起那些普通的警员,只是稍稍强了那么一丁点。
但只是这么一点,在那些人的眼里,就感到含金量不同了。
有时我也会听到两句对我夸赞的话,说现在教管科真正做主的就是我,而不是苏科长,也不是楚监。就连薛强见到我,都会调侃的叫我林科长。
她们还在背后议论,说我是整个女监最有权利的指导员。
说什么别人当了指导员,能给女犯争取个劳动积极分子就不错了,而我,想给谁加分,就能给谁争取到减刑的奖分。
她们说的有鼻子有眼,还专门拿出王玉兰的事来做例证。
现在我在内监走一圈,也不像以前那样没人搭理了。只要是走个对过,很多女犯,包括那些女管教都会主动停下脚步,对我点点头或者直接上来打招呼。
虽然我对那些打招呼的人基本不认识,但还是得强装笑脸,礼貌的进行回应。
对于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让我引起了一丝警觉。
这特么不正常,别忘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种反常就是别人常说的捧杀。
这已经太明显了,所有人先把你高高的捧起来,然后找到时机,再恨恨的摔在地上。
把我说成是教管科的实际掌管人,那把苏科长摆在什么地方,把楚监这个主管置于何地?
明摆着是想让苏科长对我心生嫌隙,让楚监对我产生怀疑啊。
我可以相信苏科长,她那种单纯的心地,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楚监可是久经官场的老妖,谁敢保证她,不会在我风头正盛的时候,察觉到莫名的压力,就开始对我进行踩压呢?
功高盖主的历史悲剧,可是从来也没停止上演的。
私底下,我也多少察觉出一点苗头。
仔细想一下,我也明白,能搞出这么东西来的,除了余监和萧菱她们,也不会有别人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先把我高高捧起来,那接下来,或许就到手起刀落的时候了。
自从想明白了这些,我开始暗自小心。
知道她们一定会在暗里给我挖坑,等我掉进她们设计的陷阱后,就会直接把我给埋了。
然而让我感到郁闷的是,近段时间女监平静的吓人,连一点让我感到异常的事情也没发生。
不过来女监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再想让我上当,尤其像孟丽彤她们联手做局那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入局了。
转过天来,我在教管科值班,时间才上午十点不到,健壮女犯刘翠跑来找我,说有两个女犯身体不舒服,想到内监医务室拿点药。
这些女犯说到底还是些女人,身体一有点不舒服,就感觉出了大问题。
我现在女监的名头,已经到了众人瞩目的地步,当然不能在这种小事上出岔子,就带着刘翠和那个两个女犯到医务室去。
来到外面的水泥通道上,刚好看到有个女警员带着几个女犯走过来。
还没走到近前,那个女警员就停下脚步,对我摆了一下手:“林指导好啊。”
我抬头看她一眼,发现根本就不认识,赶紧上前走出两步,笑着回礼:“你好,你这忙着呢?”
女警员背着单警装备,对我笑笑,说:“是啊,这几个女犯要到会见室去,我去送她们。”
我点点头:“我这也是,有两个人不舒服,到医务室拿点药。”
女警员看了一眼那两个手捂着肚子的女犯,对我说:“那好吧,你先忙,有时间回头再聊。”
“好的,下次见。”我赶紧回应,对她摆摆手,带着刘翠她们继续往前走。
跟我打招呼的这个女警员,年龄应该在三十上下,看警衔明显比我的资历要高。
这要是在以前,我就是腆着脸跑到人家的面前,人家也未必会搭理我。
但现在我只是获批了一个小小的指导员,她都能提前停下跟我打招呼,并且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和蔼可亲。
可见权利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
在监狱这种地方,稍微掌握点能给女犯加分的权利,就能被得到尊重。
刚刚走出几步,在我身后的刘翠跑上来,笑着跟我献媚,说:“林队,不是,该叫林指导才是。你现在可是真威风,我觉得苏科长也没你有面子。让我说啊,你很快就能升官,到时候你会更威风。呵呵。”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闭嘴,不知道的事,别张开嘴就胡咧咧。”
刘翠讪讪的看我一眼,皱着眉头又走到了后面。
这不怪我对刘翠发脾气,像她这样的粗人,根本不会知道,别人越是对我恭敬,我的处境就越危险。
就像在高空走上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掉下来跌进深渊,一辈子也别想再爬起来。
从医务室给那两个女犯拿了点药,我就带着她们重新回到了教管楼。
回到办公室,窦宁正坐在沙发里,悠闲地看书。
她看的还是一本有关美食的书籍,并且很入神。
每次看到她看有关这方面的书,我就在想,难道她真打算出监后,跟在我的身边,为我每天做一手可口的美食么?
但她从哪里来的底气,能够确定我一定会让她长期跟在我的身边呢?
刚才带着刘翠她们去医务室,路上遇到那个女警员跟我热情的打招呼,让我心里感到一丝不安。
总觉得余监那边,已经布好局等着我入套了。
心里的越是感到不安,我就越想找个人把这事说一下。
然而想一圈来,也找不出个合适的人选来。
如果季处长不是在外出差,从上次押送犯人回来,又去参加了一个什么培训,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去找她是最合适的。
但她不在,别的人就不好说了。
像苏科长,没什么心机。自从我来到教管科,她直接朝着傻白甜发展,有事让她知道,还不够再为她揪心的。
去找楚监,当下也不合适。
虽说最近几天见到她,她对我都是笑脸相迎。但对方已经摆出了这样的架势,却还没点动静,难道她就没有一丁点的察觉嘛?
我感觉难说。像她这种官场老油子一样的人物,谁敢保证她对外不带上几层面具。
而黎队长和张姐,她们虽然不会对我有二心,但她们对本职工作也没有二心。
如果真的去找她们商量事,最后还不是商量到床上去?
思来想去,还是跟窦宁说说吧。虽然跟她说了也未必起到作用,但说出来,至少能让心里松快点。
走到她的面前,我突然把她手里的书拿开,然后在她身边坐下来。
窦宁扑哧一声笑了,睁着小狐狸一样的眼睛,在我脸上不停的看。
“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还以为你能再撑几天呢。咯咯。”
一听窦宁说出这话,我就知道,我的心事还是没能瞒过她。
小妖精就是小妖精,我都有点后悔把她留在身边了。
我撇嘴笑笑,说:“你既然知道干嘛还跟我兜圈子,说说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窦宁两只眼睛眨动几下,带着十足的媚气笑笑:“你真想知道我怎么想的?”
“别废话,如果不是心里闷的厉害,我懒得跟你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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