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扶苏与平民君民相谐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句:“扶苏公子万岁。”
其他人纷纷跟着大声喊道:“扶苏公子万岁。”
林泽脸色一变,这下玩大发了,赶紧拉着胡亥就走,一边对胡亥说道:“公子记得死都不要承认我们参与过此事。”
胡亥不解:“何出此言呢?我还打算嘲讽扶苏一下呢。”
林泽一脸脑残的看着胡亥:“陛下还没归天呢,谁敢称万岁,活腻歪了不是。”
果然林泽话刚说出口,廷尉府像开闸一样,涌出大批黑衣人,将这群人全部围了起来。
为首的正是李斯的副手,新上任的廷尉左监蒙恬。
扶苏慌忙叫道:“蒙大人且住手,我是扶苏啊。”
蒙恬看到扶苏也是一惊:“公子为何在此?本官接到线报说有乱党聚集在廷尉府面前,高呼万岁意图聚众谋反,公子这……”
随后有个千户在蒙恬身边耳语了几句,蒙恬脸色一板:“来人,除公子外,全部抓起来,等候陛下处置。”同时对着扶苏说道:“公子与本官一同入宫面圣吧。”
扶苏很想解释,但满嘴苦涩,不知如何说起,自己为了这点仁义之名,却陷进了一个大泥坑,虽然自己确实无罪,可毕竟被称为万岁的是自己啊,父皇将如何看我?
吕布卫青他们不乐意了:“有刁民在闹事,何故连我们也抓?蒙大人,可不能胡乱抓人啊。”
蒙恬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们几个:“这些话留到陛下和你们父祖面前去说吧,但愿你们不要被你们父祖活活打死。”
黑衣卫随即动手将他们全都控制了起来,连蒙毅都不例外。
李由脸色苍白,他自幼便随父亲查看案卷,因为一句万岁,这些年死了多少人,他是心里有数的,哪怕他们乃宗师后人,最终下场也难预料,可秦皇何等人物,一个连自己生母都差点被关在宫中永不见天日的帝皇,真的会在乎他们父祖的面子吗?
养心殿,秦皇面无表情的看着扶苏与他手下的那些权贵子弟,不带丝毫的感情问道:“谁呼的万岁?”
扶苏见手下的人都默不作声,叹了口气,向秦皇行礼道:“启禀父皇,儿臣也不知道是谁呼的万岁,请父皇明察。”
秦皇看向蒙恬,淡淡地说道:“是吗?”
扶苏立刻回道:“儿臣句句属实,请父皇相信儿臣。”
“朕没问你。”
蒙恬向秦皇行礼说道:“回禀陛下,据臣审问得知,先是有一人高呼了一句扶苏公子万岁,而后众人一起高呼扶苏公子万岁,臣已将现场除殿中几人外全部收监了,等候陛下的处置。”
秦皇转而冷冷地对着扶苏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朕的好儿子。”
扶苏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声叫道:“是胡亥,父皇,儿臣一定是被胡亥陷害的,一定是他安排的人,借机除掉自己的哥哥,其实今天那些人都是他的属下,父皇唤他来一问便知。”
秦皇脸色闪过一丝嫌恶之色:“传胡亥。”
另一边,林泽千叮嘱万嘱咐胡亥除了否认叫万岁的人是他安排的外,其他尽可如实说,因为实在是瞒不住,说谎反而弄巧成拙。
胡亥才笑林泽有点小题大做,父皇最是疼爱他和扶苏了,就有小太监传他入宫问话。胡亥这才脸色一肃,将林泽的话听进耳,带着林泽随着传旨的小太监进宫。
胡亥走进养心殿,就感觉气氛不对,扶苏和他手下那些人咣当的跪了一片。胡亥装作好奇的多看了两眼才向秦皇行礼:“拜见父皇。”
秦皇径直问道:“胡亥,扶苏说人是你派去的,你可有话说?”
胡亥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是什么人啊,请父皇明示。”
扶苏怒道:“胡亥弟弟,你就别装了,被廷尉府抓的都是你甘泉宫的门客和下属,我好心去救他们,却被人高呼万岁,胡亥弟弟,没想到你如此恶毒,非致哥哥我于死地不成?”
胡亥连忙叫道:“等,等下,扶苏哥哥所言,弟一句没听懂,可否详细点说来。”
秦皇开口了:“扶苏,把事情说清楚,也省得他装傻,朕今日,就好好看看你兄弟二人是如何斗法的。”
于是扶苏就把胡亥的两个门客与手下一群人涉嫌聚众谋反,被廷尉府抓了,然后自己是如何在一群老弱妇孺的哀求下,去廷尉府求情,然后才将人救了出来,却被有心人故意高呼万岁,最终被陷害的。
却没看到秦皇的脸越来越黑,最终面如沉水。
胡亥对着林泽说道:“有这事吗?我们的人被廷尉府抓了?”
林泽走前一步,向秦皇行了一礼,才回道:“回禀公子,确有此事,臣之前跟您说过此事,您还写了两封信,分别给到长安府和廷尉府,要求他们立刻放人,不过两府回复此案重大,嫌犯涉嫌谋反,不能放人。”
胡亥这才一脸想起来的样子:“我知道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长安府和廷尉府胆挺肥啊,抓了本公子的人,还不放人。不过,扶苏哥哥去廷尉府求情释放我手下涉嫌谋反的门客,倒有点让我看不明白,请扶苏哥哥解惑。”
扶苏怒道:“这分明全是你的算计,想借机致我于死地。”
秦皇终于忍不住了:“住口,来人,传淳于越和李斯,朕也很想知道,大秦公子的门客如何涉嫌谋反的,更想知道,一群涉嫌谋反的人,如何被人轻易放了出去,朕在此,等着他们的解释。”
没过多久,淳于越和李斯就带着那天去林府门口说抓人的文官和百户到了殿中。
秦皇冷冷的看着他们四人,先是淳于越向秦皇行礼说道:“回禀陛下,长安府之所以抓人是接到了别人举发,有人在他院子隔壁,拿着刀兵每天神神秘秘的,他怀疑有人要谋反,为大秦安危,便联合廷尉府,将人抓捕归案,而后移交给了廷尉府处理。”
“尔等不知道那是胡亥公子的门客吗?”
淳于越连忙回道:“臣是后来才知道了,手下回报说追捕的一个逃犯进了一座府邸,经过叫门才得知,那座府邸是胡亥公子门客林泽住处,也是胡亥公子平常落脚之处。臣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故已全部移交给了廷尉府。”
秦皇看向了李斯,目露杀气。
李斯内心叹了口气,脸色却平淡的回道:“启禀陛下,其中经过臣查明,不过是一场被有心人利用的闹剧罢了。”
李斯见秦皇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只得继续说道:“这次乃是廷尉府黑衣卫某个千户公报私仇,编织罪名构陷与自己有仇的一个人,只是胡亥公子的门客不小心被牵连在内,另臣已经找到了第一个高呼万岁之人,那人正是六国余孽,故意挑起皇家纷争,请陛下明鉴。”
秦皇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五日之内,朕要看到一千名真正的六国余孽的头颅,办不到,你可以颐养天年了。”
李斯这才松了一口气,行礼道:“谢陛下开恩。”
“至于扶苏,启阳宫禁足三个月,不得踏出半步,门下近卫,未尽劝诫之责,去骊山修一年皇陵吧。胡亥门下门客和手下,查清楚是否有违反大秦律,没有就放了吧。至于那些高呼万岁的,朕不想再看到他们,处理了吧。”
短短一句话就决定了众人的命运,皇权之下,全凭圣意。
林泽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大概是涉及两位公子,秦皇竟选择了息事宁人。不过另一场腥风血雨,却是无法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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