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洛很快知道了晴儿的失踪与柏洵有关,心里恨得痒痒的,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神狠绝,突然心升一计,唤来心腹交待下去。
这日,徐安年早早进了食,吩附宫人,说是今日给三皇子授课累了,想早些休息,宫人们打来热水,伺侯她洗漱后纷纷退出了房间。
徐安年躺在床上,却并无睡意,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再次仔细的看起来。
纸条是一个小太监‘无意’中撞了她,塞到她的手里,她以为是柏洵有消息传来,谁知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
“福王有危,丑时,书阁独见。”
徐安年吓了一跳,待她要看清小太监时,此人却早己脚底抹油,不见了踪影。
是谁?
她的一颗心瞬间七上八下,柏洵打了胜仗,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有人要陷害于他?
那么报信的人又是何意?
徐安年百思不得其解,有些乱了分寸,她在宫里留下记号,但柏洵的探子却久久未来找她。
难道真的有事发生?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她实在担心他的安危,于是翻身起床,穿了一件深色衣衫。
她欲拉开房门,又收回了手,
若是陷阱又该如何?还是等探子的消息吧,徐安年又退回到床边,转眼又想,若是真的呢?那岂不是错过了这个机会?
反正在书阁,四处皆有守卫,她应该不会有危险。
抱着侥幸心理,徐安年还是拉开了房门。
宫人立即迎了上来,
“大人有何吩附?”
徐安年清了清嗓子,
“刚才突然觉得很累,现在又毫无睡意,本官要去书阁看看。”
宫人有些为难,
“大人,现在天色己晚……”
“无防,本官正巧去找找三皇子所说的一本古书。”说完也不等宫人回答,自个儿走出了房间。
宫人们无奈,只能跟随。
皇上只要求他们不让她出宫,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宫人们也乐得少摊一件事。
宫人提出宫灯,几人朝着书阁而去。
书阁是皇宫藏书之地,她是三皇子的太傅,可以随时进入,对方定是了解她的一切,才会找出这么个地方相见,可对方是谁?他又能进入书阁?
徐安年越来越好奇。
路上,一队队护卫从身边而过,徐安年突然叫住了一人。
“你们的李统领在吗?”李统领是金吾卫副使。
护卫回答道,
“回大人,今夜李统领不当值。”
“莫是秦大人?”
护卫又道,
“秦大人现在不在宫里当值,金吾卫按挥使己经由夏督主担任。”
“哦?”徐安年很是诧异,只听护卫又道,
“今夜是夏督主当值。”
徐安年点了点头,
“如此,你前去告诉夏督主,就说本官找他有事,本官在书阁相侯。”
“是。”护卫领命而去。
徐安年这才放下心来,她赶在丑时,来到书阁,看守书阁的太监规规矩矩的迎她进去,她打发他们于殿外守着。
这里聚集了天下所有的书籍,你所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一切精品,珍品,孤本都会在这里找到,空间自是很大,光是围着走一圈,就会花一盏茶的功夫,并且还是上下两层,有一个阁楼。
徐安年轻轻的扫视一番,除了几个打扫屋子的太监,并没有可凝之人,她缓缓朝楼上而去。
随意抽出一本书翻开,眼角却瞟向一旁。
只见一太监抱着一捆书朝她走近,徐安年屏住呼吸,一只手悄悄的缩进袖中,握紧了一支银簪。
太监越过她,在她身边小声说了一句,“跟我来。”
徐安年疑惑了片刻,还是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穿过同个书架,里面的灯光越来越暗,徐安年更加狐疑,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太不理智,她猛的收住脚步,
“你要带本官去那里?”
太监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徐安年顿觉不妙,转身折回,谁知身后的人迅速朝她追来,徐安大骇不敢回头,撒开脚丫就跑,心里不免骂道,尼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来人,来人……”
她大声呼叫,却被一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说那时那时快,徐安年抽出银钗向对方手臂猛烈一刺,对方吃痛,松了手,她乘机逃脱。
这间屋子极深,她在里面高声呼喊,外面的人不一定听得见,徐安年暗自懊悔,她一边跑一边把书架推翻在地,引起更大的响动。
终于听见有人冲了进来,徐安年跑下楼道,又被抓住了手臂。
她回头这才看清此人,此人并不年轻,脸色苍白,穿着太监服,眉目之间竟是一片阴霾,让她顿觉毛骨悚然。
她刚要大叫,突然一阵晕眩,没了知觉。
然而,正在这时,一道厉声劈天而来。
“住手。”
夏璟一个飞身,手持长剑直刺太监。
太监本己得手,又不得不推开徐安年,迎上夏璟一剑。
两人纠斗在一起。
夏璟的功夫算是年轻一代的绞绞者,但面对这位神秘的太监,却显得一些吃力。
宫里何时有了这等高人?此人甚是面生,夏璟与之过了数招,皆败下阵来。
这时,外面的护卫也冲了进来,太监见着事情败露,欲脱身而去,但是夏璟那能让他走脱,又挽起一个剑花,带着内力,气贯如虹的刺来。
太监被逼后退,拿起身旁的打扫尘灰的鸡毛掸子充当武器抵挡。
想不到,竟能挡下这一剑,鸡毛如雪花般的落下,只留一个木枝,谁知太监持着木枝,几个虚招后,竟硬硬生生的刺穿了夏璟肩胛。
“督主?”
众人惊呼。
夏璟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单手抚上肩胛,顿时血流如柱,几个护卫冲了过来,太监飞身一一踢倒众人,乘机跳窗而去。
“追。”
夏璟命令道,众护卫又随着他追了出去……
徐安年逃过一劫,不过夏璟却受伤极重。
那一刺,不仅穿了肩胛,还带着受了内伤,当赵清云听到这个消息时,吓得一怔。
曹参急言道,
“夫人是否要随属下进宫?督主这两日怕是要在宫里养着,皇上不许他回来,督主也担心夫人,让属下回来报信说是宫中有事,要耽搁几日……”
曹参说着,流出两滴泪来,
“夫人,你是没看见督主流了一地的血……”
赵清云回过神丝,倍感紧张,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平儿,去,备车,咱们进宫。”
曹参驾车,两人来不及收拾,火急燎燎朝皇宫而去。
一路上赵清云担心不己,她知道他很忙,现在又在打战,她几乎几日都难见他的人影,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遇到危险。
他是让人谈之色变的东厂督主,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有那么多的手下,谁又能伤得了他呢?谁又敢伤得他呢?
自从那日之后,她刻意避着他,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心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会莫名的想到他,想到他为她做的一切,想到那日在山坡上,他对她的无礼。
她突然觉得看不懂他,平儿说他接近她是为了结交王公贵族,可是那些王公贵族谁不巴结着他,何须让他放底姿态来讨好她这个小女子?
平儿又说,莫是督主喜欢她?
她吓了一跳,愣愣的,这更加不可能。
当赵清云看着他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时,才知道什么叫心痛,他的肩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的脸色苍白无血色,这还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东厂督主吗?这还是那个脸上冷冷的,即使笑起来,都如寒风一般的夏璟吗?
他眉头紧皱,就躺在那里,如普通人一般,脆弱无比。
她轻轻的走上前,在他床榻前坐下。
这时曹参退下众人,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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