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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部分人都是不知道皇帝出了事的,也唯有那几位朝中忠臣,受到皇后秘密传召,这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如今陛下尚未苏醒,但国事一日不可耽误,本宫相信众卿都是国之栋梁,肱股之臣,必会不负陛下期待,处理好朝政。”
虞愿看着这几位或年轻或老迈的朝臣,她传召来的,都是前世一直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的忠臣,在越极没有苏醒之前,朝中事务也只能先拜托他们。
当然,在这期间他们要是生出异心,那也别怪她无情。
“殿下放心,臣等必不负陛下和您的期待。”
皇帝出事,他们自然也是无比担忧的,尤其如今所有人都在北山行宫,在这里的不仅有朝臣,也有野心勃勃的藩王,一个不留意,便会是大祸。
这个地方,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发生一场政变。
好在虽然陛下出了事,皇后殿下是个明礼的,情况还不算糟糕,在他们所有人都没反应的情况下,她就已经暗中调集兵马包围了整个北山行宫,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
尤其那些藩王,家眷子女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放着,他们若真有什么轻举妄动,也别想全身而退。
等跟右相他们谈妥了一些事,虞愿这才回到越极那里,看着他透着青黑的面色,心中愈发担忧。
“你一定会没事的,赶紧好起来。”
在之前回来的路上,虞愿便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
本来越极打猎一切正常,但后来他遇见了一只极为罕见的红毛狐狸,觉得那颜色艳丽,便想着活捉了带回去。
狐狸狡猾,一路上四处奔逃,最终还是被侍卫抓到,检查后带到了越极身边。
那狐狸眼睛黑漆漆水汪汪的,还会像人一样举着两只前爪作揖讨饶,逗乐了越极。
却不想就在他想去伸手将狐狸拎过来的时候,狐狸对着他撅起屁股,霎时一阵浓黄气体弥散开来,恶臭难忍。
如此恶臭的气息不仅鼻子遭殃,眼睛也是受到刺激泪流不止。
等到他们以最快速度离开那地方很远之后,才发现皇帝面色不对,这才知道,就在狐狸放屁后,有毒蛇趁着众人不注意咬伤了他。
而那个死在一旁的人,是被侍卫从灌木丛里揪出来的,庄淑大长公主的孙女,狡辩说是迷了路途,又怕猛兽袭击,才躲在此处。
这话骗傻子都不信,哪个出来打猎的贵女是穿着清凉纱裙的?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侍卫最开始也只打算将她带回去严加拷问,却不料她见了皇帝就想扑上去。
那就怪不得侍卫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她就这么白白送了命。
只是侍卫说的话还存在太多谜团,他们抓到狐狸时是在极为空旷的裸石地上,四周空无一物,地上寸草不生,头顶也没有任何遮蔽物,那么毒蛇又是从什么什么地方出现并咬伤的越极?
而且后来一部分侍卫原路返回寻找那条咬了越极的毒蛇,为何在本来没有任何东西的裸地上留着的是一具白骨化的蛇骨尸?
庄淑大长公主府的人也已经被秘密控制了起来,不管这事与她们有关无关,单凭严湘作死的行为,都要付出代价。
皇帝忽然在打猎途中打道回府,对外只说是放心不小身体抱恙的皇后,赶回去亲自照顾,这一说法结合之前帝后二人的亲昵有加,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唯有那少数知道真相的几人,却是打着各自的算盘。
几名藩王凑在一处喝着小酒听着曲儿,也在讨论着这事。
“那小皇帝真有这么痴情?我听说那小皇后不过是骑马打猎累着了,躺床上休息个一天差不多得了,哪有矫情到在床上躺这么久的?小皇帝也真是,非要亲自去伺候着,这像话吗?”
说话的是一个须发茂密的中年藩王,他从桌上扯了一条烤兔腿,不顾形象地狠狠咬了一口。
“哼,这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忠王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片切得极薄的肉细嚼慢咽吃了,这才继续说道:
“孤王亲眼所见,昨日那小皇后骑马赶往猎场,后面便和小皇帝乘着马车回去了,总不能是她任性到把皇帝从猎场叫回去照顾自己。”
“景王弟,你怎么不说话?”原先开口的大胡子藩王看着一旁手里斟了杯酒装模作样的越尹,便是十足的嫌弃。
“说话?说什么话。”景王放下酒杯,倚在了一旁的美婢身上。
“你们与其关心帝后的感情,倒不如好好看看自己的周围,为什么骤然间多了这么多守卫。”
“什么?”大胡子藩王扯着大嗓门,几乎要跳起来。
他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许多不对劲的地方,面色也渐渐变了。
“难道,是小皇帝出了事?”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妙了。
“反应还不算太慢。”越尹垂下眸,“这般戒严,小皇帝怕是处境糟糕的很,极有可能是在狩猎过程遭遇了意外。我收到消息,皇后将几位朝中重臣给召了过去。”
忠王放下了刚刚拿起的玉箸:“小皇帝本就体弱,若他这次没抗住,那……”
皇帝无子嗣,如果真出了意外,那么就要从先帝的儿子中重新择选皇位继承人,符合的人选也只有顺王与鲁王,顺王有野心,但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鲁王愚钝,天资极差,如果这两人再出个意外……
先不说藩王那边都存的什么心思,虞愿看着昏睡至今不曾苏醒的越极,心里却是着急的不行。
“派去找医圣的人,多久才能回来?”
“殿下,您别着急,今夜就能找到人,明日一早就能将人给带来。”
“你再派人去接应一二,免得路上出了意外。”虞愿还是不放心,她将越极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只盼着他能尽早醒来。
“奴婢这就去。”
“去打热水来。”等到宁涟离开,虞愿想到今日越极在外打猎尘土飞扬的,便想着给他擦个身,让他舒服些。
虞愿私屏退左右,自己为越极除去衣物,用干净的帕子在他身上一处一处地擦拭起来。
此时的越极身上温度高的可怕,虞愿再擦完后用薄被盖住他赤条条的身体,朝外边喊了一声:“宁漪,多准备些冰块过来。”
发高烧是很可怕的事,虞愿时不时便摸摸越极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等到冰块被送来,都被凿成薄片,用帕子裹了给他敷在身上降温。
整整折腾了大半夜,越极身上的温度才降下来,虞愿也累的不行,躺在越极身边睡了。
就在夜深人静之际,消失已久的小白蛇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吐了吐信子,就爬上了床铺,看一眼虞愿,再看一眼越极,最后爬过虞愿的身体,用信子舔了舔越极被毒蛇咬伤的患处,爬到虞愿颈窝处盘成蚊香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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