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理正闻言淡然一笑:“不管你是真的陶相公也好,还是死的陶相公也罢,都不重要了!”
“居然如此豁达?”虞七一愣。
“不,是因为你都要死!不管你是真的陶相公,还是假的陶相公,都难免一死!”理正缓缓放下马车帷幕:“动手吧,送陶相公上路!”
“且慢,我就算是真的陶相公,你也依旧要杀我?”虞七愕然。
“送他上路!”理正没有回答虞七的话,但是话语中却已经暴漏了一切。
“铿~”
“锵~”
长刀出鞘的声音响起,冷冽的寒光卷动,周边温度凭空降下,寒气缭绕。
“尔等都是府衙官差,吃的大商皇粮,竟然也做这等龌龊的勾当,对得起当今圣皇吗?”虞七转身怒视着那八位官差。
“小子,你懂什么!黑黑白白谁又分得清?大家都不过是为了吃饱肚子活下去罢了。你不死,我等便要死!”官差闻言冷然一笑:“不管你是何方妖道,在我大商龙气之下,皆要显出原形。”
“唉,想不到你等身为朝廷命官,竟然草偕人命,沆瀣一气。我不杀尔等,尔等却要杀我!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诸位切莫怪我了!”虞七面色冷然,声音里尽数是道不尽的寒意。
“唰~”
破空声响,一道道杀机编织成刀网,八把长刀,封锁八方向虞七周身关窍刺来。
“手段虽然不错,但却是不成气候!”虞七摇摇头,八人虽然技击之术不错,但周身筋骨皮膜锻炼的不到位,速度与力量差的太远。
在虞七眼中,八人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一般,没有丝毫的威胁感,他此时甚至于还有心思去观察那八位官差脸上的表情。
冰冷麻木,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没有丝毫的温度。
虞七冷冷一笑,一步迈出,间不容发之际,踏出了刀网。
然后晶莹细腻的手掌伸出,一把攥住了身边官差持刀的手腕,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还不待那官差感觉到手腕碎裂的痛苦,便觉得喉咙一凉,天地逐渐远去。
虞七的动作太快,那把长刀根本就不等众人看清,便已经被其夺去。
从其一步迈出刀网,捏碎那官差手腕,夺取了长刀,然后在用长刀割裂官差的喉咙,不过是一瞬间罢了。
快到那官差连手腕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便已经命丧黄泉了。
虞七的动作太快,快到那剩下的七位官差还不曾反应过来,只见一片寒光在眼前划过,然后便是周身力气刹那间被抽干,所有的一切都在逐渐远去。
长刀划过喉咙,殷红色鲜血顺着长刀缓缓滴落,粘稠的血液上满是油脂。
“砰~”
尸体倒地不起,一片黑暗袭来,此时长刀划破虚空的呼啸声才刚刚自那八位官差的耳边划过。
这是虞七第一次出手,面色却毫无紧张,只是淡漠的看着那八双讶然的眸子,里面浓浓的不敢置信、不敢相信。
“好快的刀!阁下定非无名之辈!”一位官差口中喷血,然后气绝而亡。
虞七持着长刀,看向了华丽的马车,此时那马匹身躯颤栗瘫软,不断的哆嗦。
脚掌就像是钉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弹分毫。
虞七缓缓倒持长刀,来到了马车身前。
“王捕头,解决了么?”马车内理正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
虞七面无表情,手中长刀伸出,缓缓挑开了帷幕。
理正转过头,四目对视,那血淋淋的长刀,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理正的嗅觉。
颤栗!
颤抖!
“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府衙指使的,我不过为人办事罢了。我若是不遵从命令,死的便是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劳烦阁下放过我!劳烦阁下放过我啊!阁下如此高手,定非无名之辈,杀我有辱阁下宝剑,阁下就当我是一个屁,将我给放了吧!”理正面色蜡黄一片苍白,身躯不断颤抖。
“哦?”虞七淡淡的应了一声,伸出长刀,血淋淋的刀锋抽打着理正的面颊。
血液喷溅,打得理正面孔血淋淋的一片:“你确实是个小人物,我本来并不将你放在眼中。上次你联合府衙,欲要夺我陶家产业,我并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竟然敢草偕人命,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阁下好生上路吧。你家中一切产业,皆交由我打理就是了。”
话语落下,不待理正回过神来,长刀已经划过其喉咙,殷红色血液喷染了整个车厢。
“嗖~”
手起刀落,车厢被劈开,马匹自车架子上脱离而出。
瞧着那高头大马,虞七眸子里露出一抹精光:“倒是一匹好马,可惜了……”
长刀划过虚空,缰绳斩断,虞七猛然一拍马屁股,那马儿吃痛,消失在了旷野中。
“官匪勾结!”虞七持着长刀,叹息了一声,然后将八位捕快的长刀收拾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入符印内。
混元伞飞出,吞噬了地上的尸体,不知何时白色的混元伞上,多了九朵血红色的梅花。
殷红如血,栩栩如生。
“陶相公的身份不能再用了!”虞七眸子里电光划过:“继续用下去,只会给自己招惹灾祸。陶家是一个漩涡,我已经夺了陶家底蕴积蓄,完全可以脱离整个漩涡,眼下陶家写下离书,正是一次机会。”
虞七面孔变换,变成理正的模样,换了一身衣衫后,不紧不慢的向着乌柳村走去。
乌柳村
理正家门前
虞七看着那高大院墙,青砖红瓦,好生的气派,就算比之陶家略有不如,却也相差不远。
“老爷,您回来了?”有奴隶见到虞七所化的理正,连忙道了一句。
“夫人何在?”虞七问了句。
“在后院歇息”奴仆恭敬道。
“前面带路,领我去见夫人!”虞七冷着脸道。
仆役不敢多说,迅速领着其向后院走去。
“老爷,您不是说今日办事有点晚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后院内,一个二十多岁姿色上等的女子,此时见虞七走入院子,连忙迎了上前。
“莫要啰嗦,你速去房中,准备所有细软行囊,咱们连夜离开翼洲城!”虞七冷冷的道。
“老爷,咱们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夫人不解。
“照办!”虞七硬邦邦的道。
女子闻言不敢多说,连忙返回房中,开始翻找财物。
不多时,三千两白银,连带着各类珠宝首饰,堆积在桌子上,犹若是小山般,被那女子用包裹包住。
“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夫人收拾好包裹,面色惊慌的看向虞七。
“你先出去!”虞七沉着脸道:“没时间和你解释。”
夫人不敢多言,唯唯诺诺的走出房门。
虞七关上大门,将那包裹直接收入符印内,然后打量理正的书房:“可还有遗漏?”
“没了,所有宝物都在这里了”伞女声音自影子里传来。
“将近五千两白银,这厮够心黑的了!不过区区一个理正,这厮是做下了多少恶事呀!”虞七摇了摇头。
从窗子处跳下,两层小楼对于虞七来说,近乎于平地。
悄声的自理正家中走出,虞七暗自里恢复了本来面目,方才悄悄潜入陶家大院。
庭院内
陶夫人正在暗自伤神,端坐在石台上不语。琵琶在一边跟着陶夫人一道抹泪,整个庭院空荡荡,转眼间便败落了下来。
“夫人,咱们走吧!”虞七来到陶夫人身边,温声的道了句。
“去哪里?”陶夫人愕然,满是欢喜的看着虞七:“你回来了……我还以你,你也离我而去了呢。”
“怎么会!”虞七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陶夫人:“我搜刮了数万两银子,足够咱们这辈子花销。天下九州何其广大,不论咱们去哪里,都能过一辈子。陶家将咱们赶出去,咱们也正好趁机与其断了最后瓜葛,去翼洲城内,寻一个院落买下来,足够咱们安家了。”
“数万两银子?你哪来这么多的银钱?”陶夫人闻言不由得一愣,声音里满是骇然。
“莫要多说,到时候夫人就知道了!”虞七轻轻一笑,笑容里满是得意。
“这世道,就是如此残酷,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安身立命的根本法门!”虞七心头自忖,若自己真的是一个普通人,怕面对这等风波,唯有被碾压成齑粉的份。
“你既然有如此计划,那咱们就走吧。有了银钱,日后还愁不能东山再起?”陶夫人看着虞七,眸子里满是亮光。
翼洲城内
府衙偏殿
“那八位捕快与理正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讼师面色难看:“马家的财产,被人洗劫一空。就连三川道人,也已经不见了踪迹。”
“怎么会这样?可曾派人去找?”师爷不由得一愣。
“全城都找遍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这都已经过去两天了!陶家那边,二夫人给我发消息说,陶家如今也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眼下是大好时机啊!”讼师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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