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寒晚上在酒吧兼职,很晚才回来。
晚上夜色暗沉如水,满院子的积雪,散发森然的寒冷。
他十二点才回到,屋内一片黑暗,他摸黑上楼回到房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经过贺翊翊房间发现门缝底下亮着灯,下一秒,房间门打开。
贺翊翊光着脚穿着棉质睡衣看他,小脸蛋挂满泪痕。
“我跟你一起回陆家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小千金。”
陆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贺漳绝对不会同意。
“没开玩笑,我不想你一个人,礼寒。”
陆礼寒:“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过去?小千金,那不是贺家,不是你家的地盘。”
贺翊翊的指尖在他黑色外套的衣摆徘徊,最后紧紧拽住衣袖,她仰着头望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自言自语:“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难受。”
“回自己家怎么会难受。”
他在笑,眼里迷蒙一片灰暗的情绪,笑不达心。
甚至有几分不耐与厌恶。
那是他自己的‘家’,贺翊翊却知道没那么简单,她哭着抱住他,小手穿过他的胳膊,紧紧将他抱在怀里,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说:“你很难受,我能体会。”
陆礼寒没有抱她,双手垂在身侧,歪了歪头看她的脑袋:“好了,很晚了,我回房间睡觉。”
贺翊翊固执道:“你……不要去做兼职了。缺钱、我和爸爸说……”
“小千金!”
男人声音急促,胸膛起伏巨大,他一把扯开怀里的人,舔着牙根笑的阴恻恻:“我不卖给你们家,明白?”
贺翊翊脸色煞白,被他擒住的手臂发疼,他很用力,黑暗中的手背青筋暴起。
她期期艾艾道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早点休息。”
意识到自己失态,陆礼寒顿了顿,松开手掌,敛起戾气,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唇很凉,她的脸很白,手足无措像个不小心误入陷阱的麋鹿,圆圆的眼睛乌黑发亮,因为泪水的缘故,蒙上了一层盈润的水雾。
在黑夜中熠熠闪烁。
“礼寒……”
“小千金,别干涉我的选择。”
不要干涉他回陆家的选择。
话已至此,陆礼寒没多说,撇下她大步朝走廊深处的房间走去。
身后响起脚步声,即将进房间时,贺翊翊也跟着进来,从他身侧钻进房间里。
陆礼寒一言不发,目光严峻,散发冷意。
贺翊翊不管不顾:“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但是我不要离开你。”
语气带着小孩子才有的执拗。
陆礼寒说:“没说分手。”
贺翊翊眼眸一亮,泪珠挂在眼角摇摇欲坠,他抬手轻轻覆上她的眼角,她的眼角有一颗褐红色的痣,那是泪痣,指尖碾过褐色的痣,他摩挲了一会,安慰她:“伤心成这样,害怕我不要你?”
“那你要了我好不好?”她鼓足勇气。
他们认识八年,在一个屋檐下一同生活了八年,一年前她考上大学后才确定的关系。
是她主动表的白,这次亦是她勇敢。
逆着灯光站立的少女眼里闪烁祈求的光芒,那是害怕失去他的恳求。
陆礼寒半垂眸,声音轻轻地:“这样露骨的话,不应该由女孩子嘴里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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