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方疏净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
回去之前，容慎川把她压在车座上又吻了一遍。
意识模糊间，她只记得落于唇上的那道令人心颤的触感,与辗转灼热的呼吸。
若不及喊停，场面甚至……有可能失控。
方疏净第一次真切地领略到了禁欲多年的男人有多可怕。
只一个吻尚且如此，若真的任由折腾——
她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好在临近年尾，公司事务繁多，接下来的一段间，容慎川都在忙碌中无法抽身。
这让方疏净至少有了个缓冲的间，便也乐得清闲。
松城人民医院。
病床上的周怀雅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两眼放光地朝外,在见方疏净的身影后,亮着眼睛冲她挥挥手：“镜,你终于来啦！”
方疏净把水果放在旁边的桌上，自己也随之坐在一旁的椅上，点了下头。
上下打量了周怀雅一遍,确认方除了面色稍显苍白，其地方都没什么大题,精神气也不错后，她放下心来，道：“怎么了？突然住院，吓一跳。”
大清早的方疏净就接到周怀雅的电,让她来医院一趟,她以为出了什么事，草草收拾一顿就赶了过来。
周怀雅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的位置，闻言笑嘻嘻地说：“晨跑没注意摔了一跤,差点把孩摔掉，好在没什么大事，医生说这段间好好静养就行。”
捕捉到的键词，方疏净思维停滞了几秒，缓慢地开口道：“……你怀孕了？”
周怀雅仍一副轻松的模样，撑着床坐上来一点，“也今天知道，不过也没什么意外的。”
方疏净试探：“沈则的？”
“嗯，”周怀雅作势要拍她肩膀，“你在想什么呢，除了还会有谁，俩现在好着呢。”
得到肯定的答复，方疏净非没有放下心来，反而越发有种隐隐的担忧。
削了一个苹果递过去，她踌躇道：“你打算……”
“孩吗？”周怀雅接过苹果啃一口，含含糊糊道，“等过段间再告诉沈则呗。”
眼见方疏净眼中地担忧还有化不开的意思，她弯了弯眼睛，“你放心，沈则一直都挺宠的，根本没舍得让受什么委屈。”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角眉梢染上点幸福的意味，“过段间们的纪念日，听朋友悄悄告诉，瞒着去找人定制了戒指，所以猜啊——”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所以打算，把这个消息当做礼物告诉，之前过，还挺喜欢小孩的。”
方疏净把水果刀仔细擦干净放好，终于点了下头，“……行。”
“不说这了，”周怀雅把自己手机拿出来，指了指屏幕，“昨天你那期综艺播了没来得及，这到到一半，你过没？”
方疏净诚实地摇头，“不感兴趣。”
她充其量就个人形自走背景板，最大的收获就微博昨晚开始慢慢地涨了粉。
“你自己的节目都不啊，”周怀雅退出播放界面，“那待会儿再继续。”
她顺手打开微博逛了一圈，一边逛一边不忘絮叨，“说起来，还真挺烦那个叫夏萌的，了半天也不出她有什么用，偶尔帮个忙弹幕全什么女儿好可爱之类的，就纳闷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动作一番，忽然停住。
“镜，你来这个。”
周怀雅语气变化很大，促使方疏净好奇地过去一眼。
热搜界面。
顺着周怀雅手指的方向过去，方疏净眼神微沉。
#jinz学历太假#
热度居高不下，甚至还有持续攀升的趋势。
周怀雅点题，把手机给她，“怎么回事？”
方疏净摇摇头，“不知道，。”
题热度最高的一条营销号发的片段剪辑。
节目不知道什么候拍摄了在休息区的候她和夏萌的。
营销号配文：“这网红jinz也太能吹了吧？有点人气就开始飘了吗？年前研究生毕业还能只开个小酒吧？”
不仅原文质疑不断，评论区也满满的□□味。
【还吹什么松大，松大出了的严格好不好？以前松大的朋友毕了业个个被抢着要，哪得上这种职业？】
【了下资料，她也26岁，这还艹起了天人设呢？】
【心疼们萌萌，动不动就被无视，她就一小网红拽什么拽……】
……
方疏净淡定地继续往下翻，周怀雅在一旁着，嗤笑声不断。
“所以说有网友就没见过世面，”她摩拳擦掌道，“镜，要帮你怼回去不？”
方疏净淡定地把她按住，“你别凑热闹，这件事没什么意思。”
“那行。”周怀雅除了见着评论一群人骂得花样百出有点儿火大，这事儿的结果丝毫不担心。
她了解方疏净，当然知道们讨论的这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说间，方疏净已经收到了一条消息。
备注“张萱”。
【张萱：小镜，你到热搜了没？】
方疏净淡淡笑了笑。
这她的学姐，当年她在松大的候她颇有照顾。
【jinz：见了，没生气。】
【张萱：知道你没生气，那群人被带偏了而已，学校论坛现在都在讨论这事儿，估计你后头低调不起了。】
【张萱：就连庹教授刚都来找打听这件事，这么多年了还在可惜你那会儿没继续读博的事。】
方疏净眼神闪了闪。
【jinz：都过去了，况且确实志不在此，记得帮跟庹教授个好啊，平都不敢叨扰老人家。】
【张萱：行，有什么敢不敢的，下次要有聚餐，叫你啊！】
……
回了张萱一句“好”，方疏净切回了微博。
刚好刷到夏萌更新了一条微博。
【夏萌v：大家私下聊天确实不会顾忌那么多，不要太追究这啦。】
底下的评论，一大半在夸夏萌人美心善不计较，另一小半则都在内涵方疏净。
方疏净神色泰然自若，直接转发了夏萌那一条微博，并配了个：）的表情。
评论区几秒便炸开了花。
【明眼人都得出来这萌萌在给你找台阶下，没想到你还真敢借着上纲上线：）】
【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有本事别阴阳怪气啊？】
【萌萌最委屈的人，你这样想恶心谁呢？】
……
眼见着评论持续增多，方疏净熄了屏，把手机放回兜。
“明天再来你，你注意身体。”
“好嘞！”周怀雅果断地冲她挥挥手，“那明天再见！”
方疏净自发了那条不像回应的回应后，便不再搭理微博上的纷纷扰扰。
回到家，她没闲着，把包牵出去溜了一圈。
包比起之前又大了一圈儿，来这边之后被好吃好喝地供着，更肥更欢脱了。
在外头跑上一圈下来就累个半死，大冬天的方疏净额头都冒了细汗，回去以后洗了个澡，方疏净换了身毛茸茸的居家服，抱着同样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包躺床上电影。
按常理来说，由于容慎川有点儿洁癖，平不会同意包跑上床来。
最近方疏净仗着那个不经允许的吻，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室内空气暖烘烘的，又本就有疲惫，方疏净盯着屏幕了一会儿，就感觉有困了。
她闭着眼，就这么睡了过去。
与此同，微博那边却另一番天地。
众人正因为方疏净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嘲讽得正起劲，突然有人再次转发了这条微博。
【张萱v：原po很奇怪，既然松大的学生，这会儿应该不会还不知道她吧？】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这只方疏净请的强行挽尊的水军。
可当见微博认证后，通通傻眼了。
人家正儿八经的松大风云人物，更松大赫赫有的庹教授手下的得意门生！
这字行间写满了方疏净的维护，又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张萱的转发更呼啦一群人涌了出来，纷纷为方疏净撑腰。
【班两年修完学分，毕业之后被庹教授亲自抢过去的天小姐姐，怎么就假了？】
【听说当年本来都跟庹教授说好了会考博，后面突然反悔，还把老人家气得几天没睡好，之前们只听说有这么一位学姐，今天知道居然jinz！】
【刚顺手查了查那位夏萌的资料，读的不松大吧？松城大学银杏学院就别硬跟你松大爸爸攀系了吧？】
……
如此劲爆的消息一经挖掘，微博直接炸了。
没人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而在此夏萌也不敢出声，只能躺平装死。
网络上事态在短短几个小内扩大，于方疏净而言，只不过睡了一觉的间。
容慎川回来，方疏净怀抱着包，睡得正香。
毛茸茸的领口遮挡住下半张脸，双眼安静地阖着，更显几分恬静可爱。
走到床边，容慎川蹲下，轻手轻脚地想把包方疏净的怀悄悄移开。
包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地蹬了两下腿，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见容慎川，它安静下来。
可刚的动静还不可避免地打扰到了方疏净。
方疏净迷迷糊糊地睁眼，把狗松开。
等到怀空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
“晚上八点。”容慎川揉揉她略显凌乱的长发，语气隐含着酸溜溜的意味：“狗那么好抱？”
方疏净把被拉高了点，嗔怪地瞪一眼。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那么幼稚？
居然连狗的醋都吃。
下午到现在都没吃饭，意识彻底清醒后，饥饿感席卷而来。
方疏净推开容慎川的手，“饿了，去吃饭。”
坐在桌前，方疏净一得空，就又刷起了微博。
接下来的发展已经没有她的事了，这边网友已经开始了夏萌的一步深挖。
不知道谁放出了一组偷拍的小视频，视频几段前面综艺拍摄中的情况。
详细记录了夏萌把事情推给别人的各种姿势。
而这被推给别人做的事，最后一经剪辑，通通变成了夏萌的功劳，令人拍案叫绝。
【没想到夏萌居然这样的人，之前一直以为她就个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
【这个叫陈凝凝的也太惨了吧，期期被她当丫鬟使唤，镜头都没几个。】
【之前就觉得她有点不劲，这下终于明白为什么了！陈凝凝好惨，努力的打工仔没错了。】
……
着评论一面倒的提起陈凝凝，方疏净无声地笑了笑。
没想到另一个也不个省油的灯，也不知道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
她这算不算刚好给人递了刀。
不过一眼就能穿的小把戏实在太拙劣，她没什么闲心去欣赏别人的大戏。
晚饭很简单，两荤一素在桌上热腾腾冒气。
吃饭，方疏净一直偷眼观察着容慎川的反应。
过了许久也没等到男人开口，她反倒没坐住，率试探着开口：“容慎川，你平微博吗？”
容慎川没在吃饭，只陪着她在饭桌上书，闻言抬眸：“偶尔。”
“那你……要不要一眼？”
方疏净满眼“你老婆受委屈了你竟然都不知道”的暗示。
她其实也不觉得委屈，可她就想让容慎川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
以前她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不最近被容慎川宠坏了的缘故。
容慎川合上书，双手在桌面上交叠，“知道。”
“诶？”方疏净有意外。
“事情已经解决了，不需要来帮忙，又怕到你会生气，所以没过。”容慎川解释道。
方疏净：“……这样啊。”
确实，以她曾经的性格，若这旧事被别人重提，她真的会觉得很没面。
低头扒了口饭，她小声：“没什么想说的吗？”
容慎川指节轻敲桌面，“其实有一个题想要你。”
“嗯？”
“已经决定好了要读博，怎么突然又不读了？”容慎川身体微微前倾，“因为结婚吗？”
年前，刚好们结婚的候。
“……”
方疏净一下没了声儿。
感受到容慎川沉沉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她慢慢扯出一个笑，“没有，不想学了而已，你也知道，初中开始就不怎么好好听课，哪什么喜欢学习的人呀。”
“更况当家事多，们要求中断学业也没错，当本来就忙得焦头烂额，哪儿有这个间。”
方疏净眼划过一丝黯然，转瞬即逝。
“吃完了，还有点困，再去睡一觉啊。”
搁下筷，方疏净似不愿再在这个题上停留，转身想要离开。
容慎川坐在原处，岿然不动。
掀了掀眼皮：“还想读博吗？”
方疏净脚步微顿。
本想满不在乎地说当然不想，却发现到嘴边，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她耸耸肩，“都这样了，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身后传来一声微叹。
方疏净逃也似的背容慎川往回走。
还没走两步，骤然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容慎川袖挽到手肘，左臂圈住方疏净腰肢，能见优美漂亮的肌肉线条紧了又紧。
小心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确保自己没有弄疼方疏净。
“忘记跟你说过什么了吗？想要什么就说出来。”
鼻尖满满都男人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方疏净身体僵滞，许久后轻吐了一口气。
容慎川无奈地再次轻叹。
“不希望你今后再为别人，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没有亏欠任人，你不需要为任人付出。”
“……”
方疏净闷闷地“嗯”了声。
她当然知道，可有东西就跟刻了骨一样，一半会儿消散不了。
习惯了降低期待值，在还没听到拒绝前说不要，习惯了用“亏欠”的思维待人，给自己筑起一道墙，将自己层层保护。
即使这年有了很大的改变，潜意识的习惯，依旧存在。
克服还需要一间。
容慎川不逼她，松开箍住她的手，顺便帮她理了理发丝。
手指顺着她的颊侧划下，轻轻捧起她的脸。
“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吗？”眼喻了笑，忽然。
方疏净手指胡乱动了动，睫毛颤抖两下：“……？”
容慎川坦然道：“听说，接吻放松心情的最好方式之一。”
方疏净：“……”
这！都！什！么！理！由！
见女人的耳尖再次泛起红色，容慎川戏谑地，“现在心情轻松了吗？”
“……”
怕再逗她会炸毛，容慎川指腹轻轻刮了刮她脸颊，放开手，眼角眉梢仍带着笑意，“去睡吧。”
正欲给方疏净让个位置，忽觉脖颈一紧。
方疏净直接拉着领带，迫使弯下腰来。
随后，一个重重的吻碾过薄唇，生涩又急切，一触即离。
松开领带，方疏净红着脸绕过容慎川，不让清自己的表情。
“上次你趁不注意强吻，这次也要这样，扯平了啊。”
……
目送女人略带忙乱的身影上楼，直至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容慎川后退两步，两手撑着餐桌，兀自低笑一声。
“所以你们到现在也只亲过？”
咖啡厅，周怀雅拍了拍桌，惊讶出声，“不会吧，你们可夫妻诶？现在感情也好了那么久，居然还没睡过？”
方疏净给周怀雅摆了个“嘘”的手势，让她说声小，随后拨了拨鬓边的小卷发，“啊，顺其自然呗。”
“噫——”周怀雅摆摆手，故作嫌弃，“你什么候也主动一个啊，要你主动，容慎川也不可能这么能忍。”
方疏净轻轻咬唇：“……”
自那次主动的亲吻后，她胆比之前大了不少，也不再到处躲着容慎川，甚至晚上睡觉的候，会悄悄地抱住。
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与容慎川的亲密接触，且隐隐地期待着更多。
有几次她分明能感受得出容慎川欲.望的波动，然而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发生。
她知道这容慎川尊重自己的表现，可以她的性格，要让她在这方面主动，还有点做不到。
连暗示都有贼心没贼胆。
之前明明还因为这事儿躲着，结果没想到，那给自个儿挖了个坑。
方疏净自己都觉得没出息。
周怀雅和方疏净做了那么多年朋友，一个眼神就能读出方的意思。
她拿小勺敲了敲杯壁：“所以啊，你就太纯情了。”
单手托着下巴，她不正经地打趣：“待会儿陪逛街的候，买两套情.趣.内.衣回去，就不信容慎川还能无动于衷。”
“别跟出馊主意，”方疏净把自己这边的小靠枕扔过去一个，突然想起什么，锋一转，“不过说起来，今天不你和沈则的纪念日吗，怎么又改主意跟过了？”
周怀雅接住靠枕的手僵了僵。
“……啊。”
她侧过头，若无其事地把靠枕给放好。
“没什么原因，就和分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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