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雅回到厨房,帮周外婆洗碗。
冬天冷水刺人，她水龙头拧到热水那一边，跟周外婆说：“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么冷天就不要用冷水了。”
她两年一直在说买个洗碗机，周外婆坚持自己洗才放心，只好就此作罢。
思及此，她轻叹一声，又拿起一个碗。
周外婆拦着她不让她洗：“行我知用热水了，你别瞎帮忙，去跟小沈多聊聊。”
周怀雅停了下，装作云淡风轻：“他走了。”
周外婆惊讶：“孩子走得那么快？怎么不多坐坐？”
周怀雅没吱声。
“哎……”周外婆觉得可惜，“小沈人挺好,本来还想着让你俩多接触一下呢。”
“是吗？”周怀雅随口回,“可能没什么缘分吧。”
沈则离开后,周怀雅生活一如既往。
仿佛沈则出现不过是在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只激起了短时间涟漪，便消失无踪。
时间匆匆而过。
当一次踏上松城土,从城市上空俯瞰林立建筑，周怀雅甚至了种恍如隔世感觉。
想想,也确三年没回来过了。
电话铃响，周怀雅看了一眼。
来自周外婆。
接通后，周外婆那头先是让周知非跟周怀雅说了几句，小孩奶声奶气说些不太懂话,哄得周怀雅心情不错。
是她么久以来头一回时间离开周知非,周外婆年龄大了，她总怕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待在一起，容易出事。
问了一遍周外婆那边情况如何,周外婆一边说着很好，一边嫌弃她话多。
“我身子骨硬朗很，非非也乖，你出去玩就好好玩，别老记挂着我们边，我们可比你过得开心多了。”
周怀雅放下心来，又叮嘱了几句类似天气凉了记得添衣服话后，又周外婆踌躇几番，温声劝：“都三年了，你要不要……回去见见你爸妈？”
三年来，周怀雅都是跟着外婆一块生活，除了逢年过节会和家人视频或者互相寄什么，别交流寥寥无几。
她倒也没特别想家情绪，从小她父母忙于生意，对她鲜心，在她记忆里，只不固定管家监督她保持严苛家教。
也许正是从小缺少些联系，养了她遇事从不愿告诉他们习惯。
见周怀雅不应声，周外婆次开口：“哎反正你去不去是你自己事情，我就提一提，非非在边他们又不知，不去就不去，不说了啊不然你又要嫌我话多……”
通话被那边中止。
周盯着机屏幕，失笑片刻后，见了门口传来敲门声。
应了一声，她过去开门。
门开，外头站着是苏昱。
苏昱还放在门板上，在看见周怀雅后，收了。
“周周姐，明天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眼？”
周怀雅轻轻睨他，注意到他双攥得紧紧，笑：“紧张了？”
苏昱身子僵了僵，诚头：“还是我第一次参加样比赛……”
周怀雅勾着唇，抬安抚拍了拍他肩，“没事，放轻松就好。”
入围作品早已经被送去展示，只差明天颁奖典礼公布名次。
她意培养苏昱，次他一同捎带过来，正是想让他多见见类场合。
女人柔软指落在肩头，苏昱身子僵硬得更厉害，红着耳朵讷讷了头。
周怀雅没怎么注意苏昱反应，笑吟吟叮嘱了他几注意事项后，跟他别。
自己抛回柔软大床上，舟车劳顿了一天，此刻困意上涌，她闭了闭眼，便放任自己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颁奖典礼现场。
典礼现场设置在酒店大礼堂，此时热闹非凡，不时快门声伴着闪光灯响起。
周怀雅带着苏昱从一片喧闹中穿过，偶尔停下来和相熟人寒暄几句。
眸光微倾，她恍惚间捕捉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那人似乎比段时间要更瘦削一些，笔直立在不远处。
仿佛感应到了她视线，他看过来一瞬，很快又像没事人一样扭脸回去。
周怀雅也收敛目光，与苏昱一同落座。
参与类活动次数多了，周怀雅对流程几乎算得上烂熟于心，没必要时候，她就兴致缺缺合着眼养神，倒是一旁苏昱全程聚精会神。
当清周怀雅名字时，他兴奋望过去：“周周姐！你是第一！”
“嗯。”
早在公布名次阶段刚开始，周怀雅便睁开了眼。
在见自己名字那一刻，她心里那块大石才终于算是落了下来。
淡淡勾起一抹舒心笑，她没多做表示。
场比赛一年一度，至今已经举办到了第十六届，虽说名气犹在，可参赛作品质量早已大不如，含金量更是一年不如一年。
早在她浏览完所入围作品后，心里便了底，所以才会么从容。
类比赛于她而言并没什么参与必要，次选择参加，不过是为了完心里一抹执念。
思及此，周怀雅眼神流露出些许怀念。
身体向后靠了靠，在找到着力后，她起身，迎着众人掌声，向台上款款走去。
行至半路，脚背忽然传来一个力，她被暗中绊了一下。
周怀雅扶住一旁椅背，调整好身形，往那边坐着女人轻飘飘瞥过去一眼。
眼神落得极为浅淡，仿佛只是随随便便看过去。
那个女人眼神却变了变，似乎还瑟缩了一下。
是心虚表现。
周怀雅没管她反应，肩膀微微放松，脚步也愈发从容。
领奖用不了太多时间，周怀雅向来不喜欢在种场合多做停留，顺着主持人话随意说了几句后，向台下轻轻鞠了一躬，便又缓缓走下了台。
临近尾声，周怀雅里拿着东西一股脑交给苏昱，跟他说了一声后，提离场。
走出大礼堂，她刚打算回房间休息，便在酒店大堂瞥见了一个熟面孔。
是刚才那个绊了她一脚女人。
她裹了件外套站在门边，靠着玻璃正玩机。
见动静，她抬起头，正好与周怀雅目光相交汇。
女人肩膀一僵，表情瞬时从惊讶转变为了古怪。
在周怀雅即将经过她身边时，她忍不住开口唤：“周怀雅。”
“嗯？”周怀雅侧头去看她，情绪淡漠：“万晴，要是你想要给我歉，我可以。”
“……”
万晴一噎。
“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没忘？”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问周怀雅，“我记得你不是那么小心眼人吧？”
周怀雅闻言，拢眉，“要是我不在意，我就不会来参加种没什么技术含量比赛了。”
“我只是想我应得夺回来。”她眸微闪，转向了她，“反倒是你，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一都没进？”
“甚至，连个名次都没能得到。”
个问题看似不经意，却在在像刀子，在万晴心口戳了个洞。
昔日死对头以绝对高姿态站在面，任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万晴努力捏紧拳头，不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没，次状态不好。”
“啊，样啊。”周怀雅鞋尖在柔软毯上轻轻了，“那我就先不提些了。”
话题结束，万晴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未完全放松下来，又周怀雅话锋一转：“你和他怎么样了？还在一起吗？”
“什么？”万晴眼皮颤了颤，心虚问，“你说是谁？”
“你觉得呢？”周怀雅掀起眸子，忽冷笑一声，“万晴，你别装傻。”
“你以为我不知，当年钱毅劈腿是你。”
“……”
万晴动了动唇，一时不知自己该回些什么。
“你说什么呢？周怀雅，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
“说了让你别装，”周怀雅轻描淡写打断她，“既然么说，应该是没在一起了吧？”
“……”
“啊，”她仿佛没注意到万晴表情一瞬间狰狞，弯起眸子，“那真可惜。”
“你当年处心积虑从我里抢走东西，到现在却了副模样，万晴，你说你何必呢？”
那刀还没□□，反重新刺了回万晴心里。
她次明白了，周怀雅就是故意。
万晴咬着牙，眼神逐渐变得阴沉：“周怀雅，么多年过去了，你何必逼我得那么死？”
“我哪里逼你了？”周怀雅故作惊讶，“我记得，你们当时让我不得不退赛时候，也从来没承认过是在逼我吧？”
“我就说了两三句话，怎么就委屈上了？”
万晴蓦哑然。
“之我还想，要是哪天遇到你，一定要你对我做过事都报复回来。”周怀雅轻巧转身，说不清语气是怜悯还是嘲讽，“现在我决定放你一马，毕竟你已经够可怜了，没个必要。”
话音落下，她抬步欲离。
刚才她说每一句话，都稳稳踩在万晴痛上，来来回回反复碾压。
万晴死死盯着周怀雅笔直背脊，仿佛能在她背上盯出一个洞。
许是气血上涌，一个念头骤然从她心头闪过。
几乎没任何思考，万晴伸，狠狠对着周怀雅肩膀推了一。
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脚下毯又太过柔软，周怀雅向踉跄两步，忽觉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就在她即将倒下去时，只伸出，扶了她一下。
气息些熟悉。
借着对方臂勉强站稳，周怀雅深呼吸几下调整好心跳，“谢谢。”
仰头，便对上了沈则微沉目光。
“没事吧？”
周怀雅怔忪须臾，心头微颤。
“没事，应该还能走。”周怀雅轻轻从沈则怀里脱出，试图自己往走两步。
脚踝处不可忽视痛处却让她一次却步。
沈则眼明快一次将她扶起，似乎是踌躇了一会，才哑着声音开口，“我送你回去？”
周怀雅抿抿唇，弯腰自己高跟鞋拎起来，“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不是她能拒绝时候。
回到房间里，沈则一路什么话也没说，顺着周怀雅指示在柜子里找药。
周怀雅自觉尴尬，跟沈则讲清楚了放药方，便也没说话。
她也不知现在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立场同沈则说，索性闭口不谈。
她坐在床沿，翘着腿看自己受伤方。
那里淤青已经开始微微肿起，稍微一动就痛感袭来。
伤得还不轻。
见沈则拿着药走过来，周怀雅顺势去接过，却落了个空。
沈则单膝跪，抬作势要帮她上药。
周怀雅越发觉得不自在，张了张口，“不用，我自己来……”
“你是伤员，别乱动。”沈则说完，不顾周怀雅推却，抬覆上了脚踝，专心帮她上药。
皮肤猝然被热意覆盖，周怀雅脚踝不自觉绷紧，一次触动了伤处。
疼痛来得太过突然，她轻“嘶”一声，沁出一生理性眼泪。
“疼吗？”沈则怕她乱动伤到自己，一只固定好她脚踝，另一只笨拙而仔细帮她在伤处按摩，“我轻一，你别哭。”
他自小养尊处优惯了，平时也不怎么会伺候人，会帮她上药时候，小心翼翼又不得章法。
自己窘迫模样被人一而而三目睹，周怀雅擦了擦眼，反驳，“我没哭。”
想了想，她又补充：“但你还是得轻。”
沈则轻笑一声，上动作没停。
药油通过按摩渗入皮肤，周怀雅渐渐觉得痛感减轻，暖呼呼得舒服起来。
忽然想到什么，她问沈则：“你什么时候出来？”
沈则头也没抬，“比你晚一。”
“……”
意思就是，她刚才和万晴对话，他几乎全程见证。
她试探着问：“你都见了？”
“稍微见了一，”沈则松开，起身，“你和她认识？”
“嗯，恩怨还挺大，”她心情不错，对些也不多忌讳，回忆了一下，说，“当时我大四，我们专业要求所人都要参与个比赛，临要提交作品时候，我才发现我男友劈腿，跟她勾搭在一块了，还我设计透露给她，结果她在那一届拿到了第一，而我因为没能交出去作品，折腾出了个延毕。”
她无是做事还是待人，一向崇尚是对自己喜欢全力以赴，却不想，人能仗着个，在背后对她些阴招。
现在想想，还是她那时候太傻。
说出些事情时候，周怀雅仿佛只是在讲一个别人故事。
直到最后一话音落下，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原来，当初让她信心崩塌那段久黑暗日子，如今也只被她当做普通谈资，甚至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一波澜。
时间真是个意思东西。
比如现在，在分开不相往来第三年，一次单独相处时，她居然能和沈则心平气和谈些东西。
沈则完，身子不知觉站直，缓缓敛起了眸。
“……那件事，对你影响，是不是很大？”
“那会确觉得天塌了吧，甚至很一段时间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该那么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人。”
“……”
然后，他在她终于鼓起勇气，一次决定毫无保留去喜欢一个人时候，狠狠伤害了她。
沈则忽然觉得一颗心揪着疼，即便满药油刺鼻气味盈满鼻腔，也置若罔闻。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他妈是个混蛋。
“话说，你怎么突然问个？”意识到一，周怀雅半开玩笑问，“不会她也是你那无数任里中一位吧？”
“怎么可能。”沈则想碰一碰周怀雅脸颊，又怕自己上气味熏到周怀雅，背过去，说。
周怀雅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未在意。
沈则去洗间洗了个回来，发现周怀雅还在看着他。
明白她在等他离开，他烟盒拿出来，径自走向阳台，“我去抽根烟。”
他会没什么烟瘾，只是想找个借口留在周怀雅房间里。
他了烟，就么夹在指间，任由烟草慢慢往上蔓延。
星星火光明灭，又逐渐隐没在夜色中。
燃尽一根烟时间些，待到沈则从阳台走回来时，周怀雅已经半倚在床头，满脸昏昏欲睡。
见他出来，她懒懒拽了拽被子，声音拖：“你赶紧走，我好睡觉……”
沈则停住脚步，站在原看了她一眼后，朝她走过去。
眼看他越来越靠近，周怀雅心头警铃骤然拉响。
她往里头缩了缩，抗拒想躲开他接触：“……你想干什么？”
沈则她从被子里拉出来，顺拉开床头柜。
床头柜里放着化妆包，和沈则记忆里习惯一模一样。
么多年，一也没变。
“卸妆，”他瞥一眼周怀雅，本想用似笑非笑语气跟她打趣，却蓦想起自己此时立场，薄唇微抿，避过头去。
待到神情恢复正常，他才若无事便携卸妆巾抽出来，轻轻按在周怀雅脸上。
上次周怀雅让他离开时，在阳台与他说那些话，他还记在脑中，记得很牢。
他那时才彻底明白，周怀雅是真不喜欢他了。
而一切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己造下孽。
闻她要回松城消息后，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她远一些，她那么好，不该被笼罩在他阴影之下。
可当他次见到她时，埋藏在心底感情难以忽视，竟无法控制一次泛滥灾。
——靠近一次就好，哪怕只是简单触碰。
周怀雅没什么力气，懒得自己动，索性闭着眼，任由他在她脸上擦拭。
气氛在一刻变得寂静，只能隐约见两个人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沈则一次开口。
“不是为了孩子。”
“我想要结婚理由，只你。”
“……”
周怀雅仿佛没见。
但沈则观察到，她睫毛微微颤抖了两下。
明白对方并不想在个方面理会他，也自知寥寥几句话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沈则苦笑一声。
“我就是跟你说说，没别意思，我知你不会原谅我。”他接着，“但我会一直在。”
“……”
沈则细心帮她最后一残存口红擦拭干净，低低声音里沾染了些许哀求：“假如——我是说假如，以后你不想结婚，我可不可以，跟在你身边？”
向来高傲人放低身段，用样卑微语调向她祈求，无法不惹人心软。
周怀雅轻咬舌尖，迫自己清醒过来，“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沈则用过卸妆巾扔进垃圾桶，颓然自嘲般笑了笑，“只是想尽可能弥补自己过错。”
周怀雅仍闭着眼，看不见沈则表情。
空气度陷入诡异沉默。
她见身边脚步声持续了一会，接着便是一张热毛巾覆在了脸上。
“早休息。”他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周怀雅拿毛巾擦干净脸，放在床头柜，不知该说什么，“嗯”了一声后，掀开被子躺下，过了会翻了个身，又拉高被子盖住了脑袋。
下一秒，被子被男人轻柔拉下。
“怎么还喜欢样？”沈则帮周怀雅掖好被子，淡淡笑了声，“晚上会做噩梦。”
语调里隐隐带了宠溺。
一如曾经对她那般。
周怀雅背对着他，感受到男人骨节分明指撑在她身旁，肩膀颤了颤。
“只要不梦到你，什么都可以。”
沈则动作一僵，苦笑着收回了：“嗯，那就祝你好梦，不要梦见我。”
原来，自己对她而言，已经是噩梦源头。
“我先走了，如果需要我话，随时联系，我机号没变过。”
语毕，他抬步，缓缓向着门外走去。
待到房间里重归平静，周怀雅悄悄睁开了眼。
随后，一次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噩梦就噩梦吧。
只要不梦见沈则。
她怕梦见沈则对她好。
样，她会忍不住觉得，重蹈覆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会样人呢。
给过她极致好，又赐给她最无望坏。
让她因为那一好，甘愿吞下所苦楚，以为自己能轻易放，却又次被撩起波澜。
“不要见面了。”她滞重着呼吸，低声喃喃。
另一边。
沈则打开房间门时，正好与抬想要敲门苏昱打了个照面。
苏昱里提着一个袋子，看见沈则，表情崩裂几分。
“你怎么在里？”他正了神色，一脸警惕。
沈则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照顾周怀雅而稍显凌乱衣领，挑着眉反问，“我怎么不可以在里？”
说着，他反将门上，“她已经睡了，最好别去打扰她休息。”
观察到沈则动作，苏昱猛联想到了什么，眼里冒起了愤怒火。
趁沈则门时不设防，他狠狠向他挥出一拳：“人渣，你到底对周周姐做了什么？！”
愤怒时掌控不好力度，一拳正中眼窝，饶是沈则身体素质不算差，也倒退了一步，闷哼着捂住了左眼。
苏昱见状，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色发白。
反倒是沈则，在冷静了几秒后，靠在了门板上。
“我没做什么，你周周姐崴到了脚，我送她回来。”
“……”
得知是自己误会了，苏昱站直身子，显得些足无措。
沈则到底比苏昱大那么几岁，面对些事情时仍不慌不忙。
“不个歉？”他松懒开口。
苏昱低着头，讷讷了个歉。
沈则神情放松，微微颔首后，便不对件事抓着不放。
他双抱臂，仿佛随口问：“你来找她做什么？”
“东西给她，顺便给她送吃。”苏昱如回答，语气里仍带着些敌意。
沈则看过去，青年一只确提着两个袋子。
一个袋子很扁，大概装是证书资料一类在颁奖典礼派发东西，另一个袋子……
里面是一块草莓蛋糕。
沈则若所思笑起来。
“小伙子，喜欢你周周姐吧？”
隐秘心思被戳穿，苏昱慌忙袋子背到身后，瞪视着沈则：“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仍是那副浑不在意模样，“我就想问问你，你觉得你自己凭什么配得上她？”
苏昱一怔，低了低头。
“……配不配得上另说，”他语气不好，情绪明显变得强硬，“至少，我可以陪在她身边，不会做伤害她事。”
“就是我优势，”苏昱示威一般笑了笑，“伤害是没办法轻易抹除，你说是不是？”
“……”
沈则登时哑然。
苏昱见此，装着蛋糕袋子递给他，“个蛋糕就给你吧，不吃浪费，明天我给周周姐买块新。”
他意所指：“毕竟，时间久了，好吃东西也会变质。”
沈则没拒绝，接过蛋糕时，薄唇紧紧抿了一线。
回到车里，他才发现自己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当看清发件人名字时，他指顿了顿。
【周怀雅：我明天就走，你不要来找我了。】
沈则回她：【怎么那么快？你脚还受着伤。】
消息发过去，却提示对方拒收。
“……”
一次被拉进了黑名单，沈则牵了牵唇角，颇为烦躁向后仰倒。
眼眶还在发疼，他疲惫揉了揉，轻“嘶”一声。
拆开边蛋糕盒子，他最顶上草莓随摘下来，送到嘴里。
沉默良久，抬狠狠按在方向盘上，启动了汽车。
“真他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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