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说得过去,虚谷老头子一定不是这么负气之人。不过他既然以脱宗为要挟让万仙宗从他和戈田之间选一个,又受了一道雷劫,就不好再插手万仙宗的事情。
尤其是卞言真君已经镇压了狰之后,万仙宗最需要的是低调,是休养生息。
“师妹想知道之事,我都已经如实告知,可否请师妹解惑?”琅霄真君唇角摇曳着一点点浅笑。
算起来琅霄也已经五百多接近六百岁,就比虚谷小了三十多岁而已,可这人的魅力绝对是虚谷不能相提并论,当然这只是夜摇光个人认为的皮囊魅力,还是有人更喜欢虚谷那种豁达,万事随性的个性。
夜摇光一本正经:“师兄,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一个交代?”
琅霄真君清朗低沉的笑出声,夜摇光这一声师兄已经认可了他们的情分,虽然有占便宜的嫌疑,可一点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既然你我同门,宗门弟子以下犯上,自然由你亲自处置。”
夜摇光很满意,认师兄哪能不捞点好处?
琅霄真君带着夜摇光到了万仙宗的大殿,被取名紫薇殿的地方气势浩渺,耸立在山峰,刻着腾飞仙鹤的石雕柱子一根根拔地而起,山峰之中有寒雾缭绕,看起来颇有几分仙宫的气韵。
夜摇光也是去过很多宗门,但正要比起来,的确没有任何一个比万仙宗更加恢弘大气。让人只是往哪里一站,莫名就有一众令众生仰望的高高在上之感。这种感觉并不是精美得装饰体现出来,而是有骨而,是千年宗门的底蕴。
琅霄往高处一坐,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肃穆得令人不敢直视他的容颜,命人在他的左手边设了一个座位,对着手下的随从吩咐:“撞钟。”
“是。”琅霄座下的弟子立刻领命走到大殿外面,将悬在殿外的钟敲响。
那声音很悠长沉闷,让人听了就忍不住肃然起敬。很快万仙宗的弟子一个个从殿外疾步而来,迅的寻到自己的位置,后来的是几位长老,看着坐在琅霄身边的夜摇光,一个个都是迅的移开视线,而后垂眸不语。
只有万执脸色始终紧绷,他并没有站到两旁,而是带着抢夜摇光东西的弟子走到中间,直接让他跪在宗主的面前,自己也掀袍跪下:“万执管教不严,才令这孽子闯下大祸,请宗主责罚。”
不得不说万执还是很厉害,他主动请罚,又是大长老,行了这么大的礼,琅霄怎么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然而和夜摇光猜想的不一样,琅霄仿佛没有看到万执,而是将视线越过他对着其他道:“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事与你们道来。师傅离宗之前,亲口对我说过虚谷真君乃是他一母同胞之弟,师傅陨落之后亦是虚谷真君将师傅遗物送回。当年虚谷真君离宗也是为了宗门的安宁,奈何当年师傅为着顾念几位长老的颜面,并未听从他的意见,以至于酿成大祸。”
说到这里,琅霄的声音故意顿住,他扫视了一圈,才淡声继续:“万仙宗昔年是何等荣耀,又是何等威望?五百年的教训,本君因何用了四百年才修炼至渡劫期?而你们又因何迟迟无法进入渡劫期?你们心中难道不知?”
是因为他们万仙宗背负着误杀麒麟的罪孽,虽然他们都和戈田关系极远,但他们是万仙宗的一份子,处处都受到上天的压制,就算他们天赋比别人高一百倍,他们遇到的考验和心魔也要比别人多,多少人在心魔之中吐血而亡?他们能够战战兢兢走到今日,又是何等的艰难?
“本君承师傅遗命,严于律己,自问对你们依然严加看管,再三耳提面命,不得不仗势欺人,不得欺凌弱小,不得横行无忌。为的就是不希望重蹈五百年前的覆辙。”琅霄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敲在他们的心上,让他们深深的低下头。
今日的万仙宗,不是当年的万仙宗,当年的卞言真君之所以要顾忌长老们的感受,是因为长老们个个都是渡劫期的真君,这是出自于一份尊重,当大多数人决定要放过戈田。卞言真君也只能妥协,否则会让万仙宗人心涣散,也会寒了长老们的心。
可现在万仙宗,只有琅霄一个人在天道的压制下突破了大乘期,成为了渡劫期真君,大长老也只是大乘期,才会这么干脆的跪在琅霄真君的面前,他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万仙宗听师傅遗命闭关五百年,如此时限不过刚刚到,本君怜惜后辈,便将你们放出去历练,一再叮咛不可妄自尊大,不可与人交恶。如今万央明知故犯是第一宗罪。”琅霄目光犀利的落在了万执父子身上,“你们下山之际,本君特意命人传达于你们,不可与缘生观弟子起冲突,若遇上夜真人需恭敬。万央违抗本君之命,乃第二宗罪。”
“本宗门人不可互相残杀,弟子不可忤逆冒犯尊上,次第三宗罪。执法长老何在?”琅霄真君厉喝一声。
那位之前认出夜摇光的长老走出来:“万柒在。”
“你告诉万执,万央该当何罪。”琅霄真君吩咐。
万柒略一思索之后道:“回禀宗主,万央三宗罪,前两宗罪不可赦,但第三宗不知者无罪,情有可原。既然夜真人亦属宗门之人,不如便由夜真人亲自处罚。”
夜摇光的视线在琅霄和万柒之间溜了一圈,这两人倒是一搭一唱很配合嘛。其实夜摇光并不想为难琅霄,如果琅霄动手,总会有些影响。而且她也想自己出口气。
“万执,你可有异议?”琅霄还是问一声万执。
不过事到如今,他能够有什么意见,有意见也不敢开口,万执对着夜摇光躬身:“请夜真人责罚,万执绝无怨言。”
夜摇光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们父子面前:“好说,我这个人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