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时套上衣服的动作一顿。
我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寒意大盛。危险的感觉从脊背爬上来，但我仍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根本不在意这一星半点的精神压迫。
我把内衣和衬衫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接着，我看到他凌厉的目光直射而来，“你竟敢算计我？”
“这哪能叫算计？叫借用。”我在长及膝盖的风衣上系好腰带，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嘻嘻地开口，“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你也没受什么损失不是？互惠互助呗。”
其实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这么没脸没皮。
这段失败的婚姻，真的教会了我不少。就比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周应时没有说话，但单看他的眼神，就似是要将我剥皮拆骨。
我不甚在意地将头发松松挽了个髻，用皮筋绕了两圈绑住，不去看他，语气却轻松得要命，“你要实在气不过，待会儿完事了，我请你吃饭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外面的叫骂声混成一锅粥，我在这间隙居然还能听见房间里打印机出照片的声音。
事情至此，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我快步过去将那叠照片取在手里，一张张翻看过去，的确是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动人场景，简直是毫发毕现。
尤其是周应时的脸，那几张特写，忽略他裸露的身体，几乎可以媲美当代男星的海报。
即使放大了这么多倍，那张脸还是完美至极，凑近了连半个毛孔都看不到。
很好。
得亏了我花高价买来的这高清摄像头。
我缓步走过去，周应时已经把衣服穿戴整齐，连头发都一丝不乱。若不是我手里的这几张照片作为证据，我都要以为他刚刚的激狂只是一时错觉了。
此刻，他颀长的身影立于我面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照片看。
我抿嘴一笑，掰开他的手将照片放进去，又替他握好，“放心，我拍照的技术，差不了——”
话没说完，就听见“呲”的几声，那几张纸已经在他手里变成了碎片。周应时随意将它们扔进垃圾桶，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要我怎么做？说。”
老实说，我被他瞧得有些心虚。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回头也没有办法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咧了一下嘴，“安心做我的‘晴夫’，配合我就好。”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灭口？”周应时冷笑一声，“被你反将一军，倒是奇事。”
“杀了我倒是没关系，不过……”我刻意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我手机里的照片备份会被谁看到，就说不一定了。”
这次，周应时是真的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语气却还算平静，“我答应你。”
门一打开，李康和婆婆就争相扑了进来。
“你这个臭*！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李康一见我站在门口，一巴掌不由分说地就扇了过来。我带着嘲弄的笑，不避不闪。
这一刻，对这个男人的温情消磨殆尽，剩下的，竟然是觉得有几分同情。
急速的风已经扑到了面上，却忽而停止——
周应时的大掌捏住了李康的小臂，往地面狠狠一掼！
虽然平日里李康也并不疏于锻炼，但比起这个男人，明显不在一个段位上。
不错啊，我在心里点了点头，默默评价，这回找了把好抢使。
“贱人！你还敢把奸夫带到家里来！”李康摔了个四脚朝天，大概是觉得丢人，迅速爬了起来，但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上前了，只知道在原地叫骂。
儿子受了挫，婆婆的气焰也弱了几分，但恶毒的嘴却也没停下，“梁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货色？母亲死得早就是不一样，简直不顾廉耻！”
“我和梁家早就已经断绝关系，个中原因，不过是因为梁家人看不上你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而已。”我冷冷地出声打断，“至于我母亲，根本不是你这种人有资格评价的。”
“什么看不上我儿子，我儿子哪点配不上你？嗯？你这个道德败坏的狐狸精！”婆婆一下子就炸毛了，想上来厮打，却被周应时的目光所威慑，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我看着门外围了一圈看好戏的人，忽然觉得乏味起来。
这么报复他们，并不能弥补我受到的伤害。我闭了闭眼睛，再一次提出要求，“李康，我们离婚吧。”
还没等李康说话，婆婆却突然来了气势，“离婚？离婚可以！但是你出轨，违反婚姻准则在先，必须签订净身出户的条文！否则……”
“否则怎样？”我几乎被气笑。
原来，兜兜转转，他们的重点还是在我手里握着的那部分股权身上。
为了这笔钱，他们连脸面都不要了。
婆婆“哼”了一声，倨傲地一抬头，“否则，我就只有把梁家前千金不守妇道的消息卖给梁家，让梁家来给我封口费，赔偿我精神损失了。”
我抬眼看了看婆婆身后的李康，他没说什么，显然觉得婆婆的决定是正确的。
挽起周应时的胳膊，我笑了笑，右手一摊，“纸笔拿来，我签。”
说实在的，这笔钱在李家待过，再让我带在身上，我还嫌脏。
离婚以及净身出户的协议很快签完，我把签字笔拍在那张a4纸上，忽觉一身轻松。所以，我甚至对婆婆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来，“这就算完事了，这钱嘛，留给你买棺材，记得买好一点的。哦还有，多买点纸钱。这样，在那边，你就不用一直算计别人的家产了。”
说罢，我拉起周应时，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婆婆气得不轻，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我，几乎晕倒。
“梁笑，你凭什么对我妈这样说话？”李康快步过去扶起婆婆，上来就拽住我的衣袖，狠狠瞪住我。
“哦？我说的不对？”我闲闲地一回头，手上的力道却大，把袖子扯回来，还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就留给你去医院做个aids检查吧，反正我的私生活没那么乱，第一次和第二次都只给了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你嘛，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口，周应时的身体明显一震，有点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我不在意地撇撇嘴，径直沿着别人给我让出的路往外走去，把所有议论全都抛在身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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