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着比赛场地转了一整圈之后,马里-亨利·贝尔拉结束了这次考察。在这一圈的行程中,他又看到了好几个骑着马在跑道上奔跑的有钱人。其中的几个人技术水平也还算过得去,但都比不上“克丽丝小姐”。另外几个呢,虽然没有再发生但是那些家伙还是起到了鼓舞马里-亨利·贝尔拉的信心的作用。
“大部分的人都在浪费马匹。”在参观结束之后,马里-亨利·贝尔拉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当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一直陪着他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贝尔拉先生,两天之后,也就是正式比赛开始前的第二天,组委会可以安排所有的参赛选手熟悉赛道一圈。明天我们这里将进行熟悉赛道的次序的抽签。”
“就不能现在就抽签吗?正好每一位参赛者都要来的,来了就直接让他们抽呀。”马里-亨利·贝尔拉说道。
“啊,这样的确方便一些,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们今天就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弄完,然后大家就都轻松不少。但是天知道上面的家伙是怎么想的?反正上面的家伙是怎么拍脑袋的,我们都管不着。而他们拍脑袋之后拍出来的东西,我们都得不折不扣地去完成。这真是……”那个工作人员抱怨道。
“你们不能向上面提意见吗?”
“当然可以,在奥委会的任何一个部门,就像法国政府的任何一个部门一样,都有专门用来给上级提意见的信箱,而且还允许匿名。但是……也和政府部门的信箱一样。那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就算写了,估计那些信件最终的用途也是被直接送到造纸厂了。”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法国陆军干得比你们和政府都要更好一些。”马里-亨利·贝尔拉忍不住又回想起在陆军的那些日子了。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他又两次来到这里,一次是抽签,第二次就是带着“小机灵鬼”来跑一圈。这一次,马里-亨利·贝尔拉完整的看到了所有的参赛选手的表现。依据这些表现,他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克丽丝小姐”优势明显。尤其是在几个较高的障碍处。这不仅仅因为她的技术好,也因为她有着所有参赛选手中大概率是最轻的体重,而她的那匹马,在跳跃的能力上也格外的突出。而且长时间在赛道上训练,让她自己,以及她的马对这条赛道都非常的熟悉了。很多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克丽丝小姐”做出什么指令,她的马匹就已经会自己为下一个障碍做出脚步和速度上的调整了。
至于其他人,有些人的技术非常好,但是马匹一般;有些人马好,但是技术一般。总的来说,马里-亨利·贝尔拉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机会进入决赛的,至于名次,就相当的难了。
就在马里-亨利·贝尔拉在评估着其他参赛者的水平的时候,波莉娜的团队也在评估着他的表现。
“那个马里-亨利·贝尔拉的技术非常好,不过他的马匹太老了,虽然和他非常的默契,但是体能的不足不是靠技术能够弥补的。但是他和他的马可能还有一个隐秘一些的优势,那就是心里状态好。无论是他还是他的马,都是第一次上这条赛道,但是却表现得相当的沉着,虽然速度不算特别快,但是每一次越障都完成得相当的稳定。所以我们认为他的威胁有限,不过也是能够冲一冲奖牌的人了。”一个四十来岁的马术教练正在向波莉娜介绍他们通过观察,了解到的那些参赛者的情况。
“我注意到那个人了,他的技术和心态确实都很不错。要不是他的那匹马——嗯,他的那匹马好像是一匹战马?”波莉娜问道。
“是的,小姐。”另一个人回答道,“马里-亨利·贝尔拉以前是我们的军队中的一位骑兵上尉,跟随第一执政参加过凡尔登之战以及此后对普鲁士的作战。因为作战英勇,获得过勋章。退役后进入巴黎综合工艺学校学习机械制造,成绩还不错。另外,他在《艺术评论》上,用‘司汤达’的笔名,发表过一些关于绘画和雕塑艺术的文章。”
“啊,你们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人的文章我也看过,他对艺术相当的敏感——他怎么去学了机械制造而不是去学艺术呢?”波莉娜道。
“应该是因为机械制造专业的如今就业方便,工资也比较高吧。现在当工程师可比当作家可靠,而且,就我所知,有些企业的值班工程师,只要机械不出问题,他们就啥事都不用管,完全可以一天到晚当在办公室里面写,或者是研究诸如‘三体问题’这样的数学问题。这比学艺术什么的方便多了。”另一个年轻人回答道。
“啊,你不说话我还忘记了呢,你也是学机械的不是?拉尔夫,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当年就是这样工作的。”波莉娜笑道。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我在上班的时候从不写,也从不研究数学问题。”拉尔夫回答道。
“那是,你只会偷偷地画素描。”波莉娜哈哈大笑起来,“嗯,不行,我要派个人盯着你,免得你在设计服装的时候偷偷地干别的。”
“啊,波拿巴小姐,如果您坚持要这样的话,那么——那么我请求您可以让克丽丝小姐来监督我。”拉尔夫一开始摆出了一幅很认真的样子,但是说到后面自己都笑了起来。
在所有的人都完成了场地适应之后,便是预赛分组了。
预赛分组自然是抽签进行的,是完全的公开公正的,就像后世欧足联的欧洲杯,以及欧冠联赛的抽签一样,里面绝对是没有人搞鬼的。至于说有时候发生了一些诸如强者都碰到一起来了的死亡之组,或者是一路保送某某进*强之类的,那都不是我们刻意去搞的,那都是上帝他老人家的意思,要不你去问问教皇冕下,他肯定会表示赞同的。
马里-亨利·贝尔拉的运气不错,至少在第一轮他的运气不错,他被分到了和“克丽丝”一组,虽然相比“克丽丝小姐”,他的马实在是太慢了,但是在这一组中,除了“克丽丝小姐”,其他人的实力就很不怎么样了。所以当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他的朋友,已经正式止步于一百米最后的决赛之外的鲍赛昂向他特别的表示了祝贺:
“嘿,哥们,我要妒忌你了,你的分组真是太好了。不像我,最后一轮的时候,小组里面竟然有两个‘太阳报’的记者。真是活见鬼,他们完全是为了保证科学真理报的家伙也能进决赛才这样分组的。”
“我这才是第一轮呢。老实说,我未必,甚至多半无法走得向你这样的远。”马里-亨利·贝尔拉回答道。
“你们去熟悉赛道的时候,我也看了。我还将所有顺利通过了全部障碍的人的名字,还有他们完成的大致时间都记录下来了。”鲍赛昂说到这里,还有意无意地扬起了手腕,露出了手腕上的金表,“你的成绩在所有人当中还算不错。在这一组中,除了‘克丽丝小姐’,其他人根本就不能对你形成威胁。另外,嗯,该死的家伙,我受不了了,你必须请我去大吃一顿,以安抚我的心灵——你这家伙出发的时候在第四道,‘克丽丝小姐’在第五道,你们挨着呢!这真是……真是太让人妒忌了。不行,我的妒忌之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除非你愿意用鹅肝酱来浇灭它。”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马里-亨利·贝尔拉说,“把你的那套运动服借给我用一下。我要尽可能减轻重量。”
“你不是,你是要吸引眼球。不过,这不是问题。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可惜我家的那几匹阿拉伯马,都被我老爹当宝贝看得紧紧地,要不你换一匹阿拉伯马,说不定就能进决赛了。”鲍赛昂说道。
“换了阿拉伯马,我和它除非能和克丽丝小姐那样,一直在赛场上训练,否则,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之间都无法形成默契,最后多半还不如和‘小机灵鬼’一起参赛呢。”
“我研究了赛程,你分在上半区,上半区普遍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嗯,如果你以第二名出线,那么下一场你可能和……”
整个欧洲的目光都被牢牢地吸引在了奥运会上。有关奥运会的报道几乎占据了所有报纸的大部分的版面,而这也为很多事情的进行提供了某种意义上的掩护。
就在障碍赛马的抽签仪式完成的那天晚上,跟随教皇一起来到巴黎的伦纳德主教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离开了巴黎圣母院,前往真理部,就向其他国家传教的事情,和法国政府开始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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