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德的话如一道道惊雷劈过来,响彻整个大殿。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汤德这意思,汤敬业当初被抄家流放,是被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就是景王。
其实,那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汤敬业是景王的人,只是后来倒了霉被抄家。
因着汤敬业是景王的羽翼,是以众人并未怀疑汤敬业的罪名是景王扣上去的,还有人在暗地里揣测,这说不定是废太子和宁王的手笔。
可是现在听见汤德这番话,当初的事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想象,但是也更加好奇了,景王为何要这么做。
景王现在骑虎难下,他心知皇帝已经容不下他了,却还是要喊冤枉。
“父皇,儿臣——”
“你闭嘴!”皇帝怒吼道。
景王要说的话梗在喉咙,跪伏在地。
“老三,我只问你一句,这个人说的话,你认还是不认!”皇帝似乎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耐心,指着汤德道。
“儿臣……儿臣……”景王不得不承认,他掉进了郁瑄布置的大陷阱里,无论他如何回答,这个罪名必须背上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怨恨郁瑄,这次郁瑄是打定主意不给他退路了。
郁瑄察觉到了愤恨的目光,淡淡道:“三弟,父皇问你话呢,三弟有什么就说什么,相信陛下会公允评判。”
景王手握的咯咯作响,过了一会,他咬牙道:“是,是我陷害了汤敬业,所谓贪墨救灾款项,是我一手策划。”
“为什么?”皇帝居高临下道。
景王呼吸沉重,闭了闭眼睛:“是为了救我那个小舅舅,安阳泽。想来父皇也听说过安阳泽和沈家大公子的恩怨,当初安阳泽酒后无德侮辱了沈明汮,让沈明汮成了京城天大的笑话,为此,还影响了他的科考一事。沈序只有这一个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明汮受这样的委屈,便找到了安家,要向外祖父讨一个公道。强行侮辱官宦子弟,又是科举考生,此事若是沈序真的要计较,安阳泽必定会遭受牢狱之灾,安家也会沦为京城的笑柄。外祖母和外祖父最疼爱这个小儿子,自然不愿他去牢狱中受苦,更不愿将此事闹大影响安家名声。为了息事宁人,便有了一场交易……”
皇帝盯着他,笑了两声:“怪不得你那外祖父安炳要推拒沈序为继任户部尚书,原来如此!这件事也有你的参与罢,是你为安家出的主意罢?堂堂国朝高官,位居二品,竟然……竟然成了你们交易的筹码!你……你和安家罢大景当成什么了,把大景当成你们的吗?”
“儿臣不敢!”景王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急急道,“儿臣知道做错了,但儿臣只是想救安阳泽,并没有其他意思……”
“欺君罔上,竟然敢拿朝中二品官位做交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再不然,是想让朕将这个皇位让给你们做?”皇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父皇,父皇!”景王竭力解释,“无论是儿臣还是外祖父,都绝无此意。是儿臣和安家太自私,一心只想维护那个不成器的安阳泽,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但是儿子和安家对父皇绝没有不臣之心,儿臣真的只是一时糊涂,请父皇治罪!”
他心里很明白,这不是小事,且已经定案,若是再翻案,定然会在大景掀起轩然大波,扰乱民心。最关键的是,此事牵连到皇子,若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所以,虽然他认罪了,但是皇帝不会为汤家翻案,更不会昭告天下,也不会处置他太过严厉。不过,该有的惩罚还会有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低着头,看着砖面上的影子,等待皇帝的惩处。
这时,郁瑄道:“汤德,你是为了替汤尚书报这个仇,才陷害景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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