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与“陈尘”在男人的强大压力下紧绷的身体随着那股惊天的肃杀之息的逝去也软化下来。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两人原本细腻的皮肤表面此时已经结了一层血痂,看起来着实令人作呕,不仅如此,伴随而来的还有痛入骨髓的酸楚与疼痛。
陈尘吃力的翻了一个身体,将背贴在地面之上,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呼哧呼哧的呼吸起来。
不过“陈尘”却并非如此,反之看其竟是带了几分解脱之意。
“呵呵,我果真还是那般不堪呢。父亲如今会是什么境界呢?”感受着自己虚弱的身体,“陈尘”颤抖着抬起麻木的手臂,但第一次却失败了。
“倘若换做平常人,方才那巨大的压力就足以让其瞬间死亡了吧?呵呵……我的好父亲。”对于“陈尘”的自嘲,陈尘心中五味杂陈,方才的压力即使是强如他都难以抵抗,更何况对方。
不过,既然化龙都这般难以抵抗,那么这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陈尘”,又会是怎样一种境界呢?
歇息许久,陈尘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着“陈尘”与自己一样,都是努力将身体稳住,陈尘觉得自己的脑海更乱了。
待自己的气息逐渐正常后,“陈尘”任由脑后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披着。
“在父亲心中,我只不过一颗有点价值的棋子罢了。只是现在还不适合抛弃……”
“杞幽……别怕……用不了多久……我会来陪你的。”
“曾记否?
桃花依稀杏年年,
谁人常伴坐秋千?
峥嵘一笑轻轻语,
几寸相思万万天。”
“想不到这繁华人间……居然连我们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可恨?亦或可悲?可笑!亦或可怜……”
“现在的一切,用不了多久就会过去的。你所经历过的痛苦,给予我的悲伤……会过去的……会的……”
陈尘听着脑海中出现身旁“陈尘”的想法,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选择,里面的内容简单但却复杂,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无从得知。
“陈尘”看着手中的羊皮带,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他为何会对这羊皮带这般在乎?”陈尘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还好你以前送我的礼物还在。杞幽……我想你……”
“五年来的日日夜夜,五年来的喜喜忧忧,五年来的风风雨雨……原本以为从那个地方出来就可以安心,可是如今我在,而你却不在了!”
“眼睁睁的看着你倒在那血泊之中却不能够!哈哈哈哈……”
“陈尘”衣衫褴缕撑着身子坐着,宛若癫狂!
深夜独思,空有一缕余香尚在。
可是,佳人何在?
佳人何在?!
……
“啊呃……”
“陈尘”头痛欲裂!
古色古香的静谧小屋之中传来宛若洪荒巨兽一般痛苦的嘶吼声音。
其声令人发指!
良久。
“陈尘”躺在地上逐渐安静了下来,阳光温柔的透过窗户打在其即俊俏又被血液浸泡模糊的脸上。
良久。
“陈尘”先前的挣扎,彷徨,惊慌,愤怒,疯狂与无助不复存在。
他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恢复到以前平静的样子,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接着,他起身用羊皮带将凌乱的头发束好,斜着嘴巴,吹起额前的斜刘海,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弯腰作礼,样子看起来颇为怪异,道“谢父亲不杀之恩,孩儿告退。”
……
看着“陈尘”缓缓离去,陈尘却没有动作,因为他清楚的感知到,那个可能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并未离开。
上去么?
陈尘不知道,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有发现到自己。
良久,他还是决定上去看看,毕竟倘若就此放弃,可能什么也不会知道。
自陈尘出了门,便看到那个男人独坐于亭楼之中,然而,男人似乎并未发现陈尘的到来。
只见男人从怀中取出一物,声音充斥着一丝温柔,“果真放的下么?”
没有一人回答,陈尘也不敢回答。
男人将那物置于耳边,仿佛在倾听什么。
“玉玦?”陈尘心头震撼,因为他发现,男人手中的东西正是以前刘贝宁来当铺当的东西!
良久,男人仿佛得到了答案一般,男人小心翼翼的将玉玦放回怀中,又好似喃喃自语,“倘若真放的下,我会亲手杀了他……尽管,他是我们的孩子……”
……
当陈尘清醒的时候,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是历历在目,看着自己身处于九层妖塔之中,一时间他竟是有种不真切的感受。
“那个人,会是我的父亲么?”陈尘喃喃自语,“他到底是否有发现到我的存在?”
陈尘不懂,倘若说对方能够看到自己,可为何会从一开始对自己没有一点防备,不仅如此,就连所有人都不曾注意到他。
就连一开始那个神秘的声音,告诉自己,将军有请,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并非是找自己。
对方传音的乃是“陈尘”,只不过是自己误会了。
可同样,若是对方没有感受到自己,为何会在离开的时候看向自己?
陈尘不解,也不明白,直到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以化龙境界的自己,此刻竟是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周身。
“呼……”陈尘长舒一口气,当下将所有的疑问放在心里,毕竟,以自己目前的情况而言,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将所有的一切弄明白。
与其糊里糊涂自寻苦恼,倒不如先把当下的事情弄明白。
陈尘起身,没有任何动作,那令牌如同回家看到父母的小孩,“嗖”地一声朝着他飞了过来。
只见令牌悬浮在陈尘面前,绕着他的四周旋转。
感受着令牌传出来的喜悦之感,陈尘伸出手,那令牌周身突然绽放出一股耀眼的光华,随即隐匿于陈尘的身体之中。
当陈尘走下九层妖塔的时候,便看到了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虎啸。
犬牙一看到陈尘下来,他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王,您没事就好。”
“发生什么了?”陈尘上下打量犬牙,发现他虽然四肢已经恢复出了原有的形状,但是却不曾生长出手脚来。
“王,我们在外面已经等了三天了……”犬牙眼中的担忧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
陈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反而向犬牙询问,道:“怎么样?还习惯么?”
犬牙知道陈尘问的乃是自己恢复四肢的事,当下他裂开嘴笑道:“这么久才长出来,一时间还不是很习惯,不过倒也快了。”
陈尘点了点头,随即法诀轻捻,只见一滴流光溢彩的液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滴清泉不老液你服用了吧,应该够了。”对此,陈尘面色平静,看着神态有些不自然的虎啸,尔后接着道:“到第几层了?”
“第八层。”虎啸脸色有些不自然,尽管如此,但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敬的意思来。
“这个给你。”
“王……你……”
眼看陈尘竟是也给了自己一滴清泉不老液,虎啸一时间有些局促,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对自己这样。
要知道,从一开始,自己不仅不信服他,甚至屡次挑衅过,没想到对方竟是会这般对待自己。
“让你拿着就拿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尘脸色平静,接着道:“因为我,所以才让你们遭受了这么多,现如今,你们越强,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不是么?”
虽然陈尘的话并不好听,但虎啸知道,对方这是在替自己说话,倘若真说一些好听的,对自己而言,反倒成了羞辱。
虎啸看着陈尘,良久,他抱拳行礼,道:“是,王。”
见虎啸也归了心,陈尘挥了挥手,向众人道:“九层妖塔随后会逐渐消失,还没进去的,便进去吧,还是那句话,以自己实力为准,但凡遇到危险,如果无法度过,先退出来再说。”
“谨遵王上口谕。”
看着众人三三两两的步入九层妖塔,陈尘看了片刻,便不再有所兴趣,继而对着已经长出手脚的犬牙道:“怎么样,现在如何?”
犬牙还未曾从长出手脚的喜悦中恢复过来,此刻正在四处撒欢,听到陈尘唤他,他连忙跑了过来,“王!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嗯,你先接着熟悉,待会等族人都出来了,再来找我,我与你们有话要说。”陈尘点了点头,随即没有再做逗留,直接向着远处走去。
陈尘盘坐在一棵古树之下,九层妖塔中发生的一切让他一时间脑子有些混乱,以至于根本无法做到修炼。
尽管如此,《葬道经》还是自行运转着,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因为陈尘下了命令,犬牙虎啸等人自然不敢上来打扰,待古之一族的族人都自九层妖塔之中出来之后,这才随着虎啸牛奔等人走了过来。
“王,所有族人尽数出来,现在我们该做什么?”说话的是虎啸,或许是因为其实力最高,故而现在被当做领头之人。
陈尘环视一周,将众人看入眼中,让他欣喜的是,本就强大的古之一脉,现如今大部分都有所突破。
即使没有突破的族人,此刻修为也比原先深厚了不少,最差的也比以前的身子骨强的多。
如此底蕴,与外面的世家恐怕已经多了几分较量的可能。
“嗯。”陈尘点了点头,尔后将自己在九层妖塔中发现的雷劫之事缓缓说了出来。
众人自然面色郑重,不敢插嘴。
“我推测,当我们打破禁制,从此地出去的时候,有很大几率会迎来真正的雷劫。”
对于陈尘的说法,虎啸等人并未有所怀疑,虽说以往经历的雷劫大多同样都是如此,但根据古籍中的描述,却显得不值一提。
“以前我们就觉得雷劫与古籍中描述的威力差的太多,没想到原来是这个情形,要是王您不说,恐怕到现在我们还以为雷劫就是这样呢。”
鹿男点了点头。
牛奔听完,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虎啸,现在你知道了吧,别再跟以前一样看不起谁了……”
若是放在以前,牛奔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虎啸绝对会好好收拾对方一番,反正对方皮糙肉厚,耐打的很。
然而现在王上便在眼前,他自然不会再想以前那般,更何况,对方更是以德报怨,将清泉不老液给了自己。
虎啸没有开口,这让牛奔有些意外,不过以他愣头愣脑的性子,也便不再去说些什么。
“好了,接下来你们便安排各脉族众,将渡劫所需的准备都提前做好,以防止出去后会迎来大规模雷劫。”
陈尘将储物袋拿了出来,随即将其中自己不需要的天才地宝尽数给了他们,尔后便不再多做安排。
至于其他诸脉,同样有人负责。
看着鹿男等人安排事宜,且分发应对雷劫诸事,趁此机会,他也对其各自的性格有了几分了解。
比如说,鹿男会将鹿之一脉所有人的境界作以了解,尔后再根据其境界高低详细作以划分,然后选择出其中天赋出众之人。
这方面倒与虎啸大体相仿,不过后者却是以实力为主。
而牛奔则不管那一套,谁需要自己便来拿,需要多少便拿多少,若是敢拿不属于自己的那份,一牛角便送了上去。
而犬牙则又有了不同,他不看修为,更多的则是去看心性,就算天赋稍差,他也不怎么在乎。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说实话,此地的天才地宝极多,就连源也是满满的一湖泊,更不用说其他东西了,要知道这湖泊只是其中之一……
陈尘拿出来的天才地宝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不过至少他们也都与自己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如此一来,能让他们突破,对自己来说只有好事,没有坏事。
待众人将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时间,至于为何会这么久,陈尘自然能够理解。
再怎么说,古之一族在此地已经逗留了太久太久,现如今有了出去的可能,无论结果是否会成功,都足够他们这般认真对待。
“我不知道是否能够带你们摆脱命运,带着从这里走出去,但是我会尽力。”
陈尘站在众人前方,如是道,其声平稳,没有一丝波澜,或许是受到之前的影响,其说话竟与那个疑似“父亲”的男人有了几分相似。
众人没有一人开口,其各个目光之中感情不一,有亢奋,有平静,等等之流,不一而论。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我陈尘回来了。”陈尘一字一顿,良久又道:“如果这次无法成功,诸位便别再等我了。”
这句话不可谓不打击众人的气势,不过这句话陈尘却是非说不可,毕竟他真不想再让他们把自己等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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