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抵达到一段无法再前进的路面时,下车后的秦月生才深刻感觉到了自己如今体质有多么强悍。
一股源源不断的活力从体内涌出,手脚行动间更是存在着可观的爆发力。
砰!
一脚用力踏在地上,泥土路面顿时就出现了一个两指深的脚印。
“还成。”秦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路走到白河村,秦月生竟然是看起来最不费力的那个,当抵达目的地时,他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身上更是没有任何汗水。
整个人的神态看起来相当从容。
“这里就是白河村吗,风景倒是挺不错的。”秦月生看着不远处的白河村和远处的风景说道。
白河村村口乃是一处高坡,站在此地可以看到村子东边临近的姑苏渔湾,再往远处就是青山白云了。
“白河村除了由水莲童以外,菌菇,山药,秋葵,鱼虾都是这里比较有名的特产,少爷待会可以找户人家给点钱,让他们现做农家菜,品尝品尝味道。”华时鹊说道。
他来白河村已经有很多次了,对此地的情况相当了解。
“好说。”秦月生直接便迈腿走下高坡,带着一群人进入了白河村。
没有浪费时间,华时鹊进入村子后便找上了负责给秦府供应水莲童的村民苏大强。
此人约莫四五十岁,一脸忠厚相,看着倒是挺老实的。
当秦月生跟着华时鹊走进苏大强家中时,对方正在院里喂鸡,两名一老一少的妇女坐在院子角落掰着豆角,一梳着个小辫的孩子拿着一木头风车在院中绕着圈乱跑。
“苏大强。”华时鹊喊道。
那人放下盛谷子的畚箕,回过头来。
“华先生。”苏大强连忙迎了上来,“我让一位去青阳城的同乡给你带口信,你知道了?”
“知道了。”华时鹊捋了捋胡子:“好端端的姑苏渔湾里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呢,以前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你们村报官了吗?”
“报了,但是没用啊,现在是一下水就丢人,几天后便有残肢断臂出现在岸边,别说是下水去寻找水莲童,我们村连靠近岸边捕鱼都不敢了。”
面对苏大强的大吐苦水,华时鹊问道:“那些捕快过来怎么说,有调查吗。”
“调查不了,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案,我们当时还划着小船带他们去姑苏渔湾的水面上看了看,到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总之现在水莲童这桩生意是没有人再敢做了。”
姑苏渔湾不能出货,对于周边地区绝对是一件损失很大的事情,水莲童相当于是青阳城的特产,如果这生意没办法做了,白河村村民们的收入肯定会大打折扣。
而更为重要的是秦家在青阳城里有一家专门以水莲童为招牌菜的药膳饮食店,如果白河村这边不出产水莲童了,秦家就得跑到更远的水莲童产区去买货,无形当中会增加大量的花费,这是非常不利的。
“带我去岸边看看。”秦月生说道。
“华先生,这位是?”苏大强疑惑。
“秦府少爷。”
苏大强连忙行礼:“秦公子。”
“不必多礼了,直接带我去河边看看。”秦月生道。
既然秦月生都这么说了,苏大强自然没什么再好讲的,直接便领着秦月生一群人来到了姑苏渔湾旁边。
所谓姑苏渔湾,就是指姑苏河的一条支流,此河面上长满了很多名叫做水伞的荷叶状植物,这种水生植物根茎能长出水面高达半丈以及数尺,相当遮掩视野的可见度。
秦月生一来到姑苏渔湾旁,打量片刻,便让曹正纯去村里买一只鸡过来,然后丢到河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就见那只母鸡在落水之后,纷忙扑腾着翅膀准备往岸边游来,秦月生定然不可能给它这种机会,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不规则小石子便对着移动的母鸡甩去。
秦月生掌握着飞刀术,万变不离其宗,所以对丢甩小物件也具有着一定的技巧。
虽然他飞刀术的水平只是初学,在精准度方面肯定是差强人意的,但在秦月生以量补质之下,连续四颗石子丢空,终于是赶在母鸡靠近岸边之时,用第五颗石子击中了它的身体。
如今的秦月生有2.0的力量,就算是普通人都承受不住他的力气,更别提一只鸡了,当即那只母鸡哀鸣一名,瞬间死在了原地。
从伤口当中溢流出来的鲜血很快就渲染了那片水域,但随着血液扩散的越广泛,血红色就变得越淡。
“这个办法,你们村使用过没有?”秦月生对苏大强问道。
“办法?什么办法。”苏大强一脸迷茫。
华时鹊出声解释:“用家禽作为诱饵,看看能不能吸引出躲在姑苏渔湾里害人的东西。”
苏大强顿时恍然大悟:“从青阳城里来到那些官爷们好像这样做过,但是没什么用,最后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不急,我们等等。”秦月生淡然的看着河面,随即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材包吃了起来。
一连半柱香时间。
河面上相当平静,除了被风拂过而泛起的涟漪,河鱼浮出水面换气时所产生的水圈以外,当真是再无任何异状可言了。
那只母鸡的尸体已经飘到了那些水伞丛当中,仅剩个鸡头还暴露在众人眼中。
而母鸡体内流出来的血液,早已经流干消散于河水当中了。
秦月生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托下巴,心里暗道:“难道只有人才是受害目标,家禽看不上?”
华时鹊问道:“少爷,还要等吗?”
“算了,先回去吧,今晚我们就暂住在这个村子里,我再观察观察情况。”秦月生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河面,随即便返回了村中。
当所有人离开之后,母鸡尸体所在的水面下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影,只见猛地一个水花激荡,眨眼间母鸡尸体便已消失在了原地,不知所踪。
姑苏渔湾的事情可以说是闹得白河村不得安宁,一来是因为村中几日里死了很多村民,多了一堆孤儿寡妇,二来就是大家伙没办法再做采摘水莲童这个生意了。
如今的姑苏渔湾谁下水谁死,虽然售卖水莲童很赚钱,但谁也不敢再做,毕竟与性命相比,钱算得了什么。
但白河村身为秦家唯一的水莲童药材来源,如果这里没办法再为秦家提供水莲童,那秦家的相关方面生意就要受到不小的影响了,寻找其他处的水莲童产地势必会是笔不小的花销,更别提到时候需要承受的高额运输费用问题了。
白河村这事,能解决就尽量争取去解决,若是真没办法解决,其难度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秦月生自然会选择打道回府,他不是那种明明做不来、希望渺茫,还要拼了命不顾一切想去把事情完成的人。
白河村内可以借宿的人家还是不少的,只需要你多给点钱。
秦月生一行在村中住宅最大的村长家里住了下来。
好家伙,此人的院中足足设有二十间厢房,完全不需要担心没房间的问题。
日落西山,黄昏暮晚。
村长高鹏家中早早地就刷灶添柴做起了饭。
秦月生和华时鹊二人则坐在院里与高鹏聊起了有关于姑苏渔湾的事情。
“秦公子,这事情可是发生的相当突然啊,那些下水采摘水莲童的村民突然就消失了,连一个都没有找回来,几日后岸边就出现了很多手臂。”
高鹏坐在有靠背的竹板凳上,一边掰花生往嘴里面塞,一边谈吐不清的说道。
秦月生靠在椅子上:“此事发生前就一点前兆都没有吗,在此之前你们村或者你们村附近死过人没?那条河上最近死过人没。”
高鹏有些哽噎:“最近……好像没有吧,我们村里那些老不死都活得挺好的,没一个嗝屁。”
秦月生正要接话,高鹏突然灵机一动,猛地一拍大腿喝道:“秦公子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秦月生手中刚刚剥开的花生仁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双手一颤,双双就落了地上,却是不能再吃了。
“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有事说事,我们少爷不聋,他听得见。”曹正纯见到这一幕立马出声呵斥。
秦月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
高鹏道:“就在发生这种事情的前两天,姑苏渔湾上来了一艘以前从未见过的小船,是从姑苏河那边驶过来的。”
“一艘小船有什么讲究,你们白河村捕鱼的时候不是都要用到渔船吗。”华时鹊纳闷道。
“不,那艘小船不一样。”高鹏一脸认真:“那艘小船经过的地方,水会变黑,水伞都枯萎了。”
“然后呢。”秦月生问道。
“没了,那艘船只是经过姑苏渔湾而已。”
秦月生看着天空陷入了沉思。
能让水变黑,让植物枯萎的船。
这怕不是跟杜贝伦提到的那几个无脸抬棺人是类似的存在。
保不准这次姑苏渔湾的情况就是那艘船造成的,就像是那几个无脸抬棺人造成了癫狂百姓上街砍人一样。
“青阳城这是要大乱啊,竟连续出现了这么多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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