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总是最磨人性子的。
被萧宜词摆在手边的茶水,她都整整的喝了两盏,院子中依旧是一片鸦雀无声,也不知看榜的小厮到底看着没有。
其实也不光是她觉得难熬,就连沈邵都有几分坐立不安的感觉。
因为这次的乡试,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重要到容不得任何的马虎和意外。
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太过严肃和沉闷。
沈素不太适应的别转了头,想找萧宜词说上几句的时候,突然就眼尖的瞧见了一个小厮正急急忙忙的从院子外跑了进来,热得满头大汗。
她眼睛一下子就睁得浑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回来了回来了!爹爹,王安回来了!”
听见沈素雀跃的声音,沈邵立马就从假寐中醒来,他也顾不得什么沉静,立马就上前几步,抓住了奔来的小厮的手腕,哑声道:“公子们考的如何!”
小厮立马磕头拜下:“老爷,大喜啊!”
白氏和季氏一听,眼睛也是蹭的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两人纷纷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沈邵身边,问道:“如何?几位公子的成绩都如何!”
小厮抬头看了几位主子一眼,赶忙道:“咱们府除了大公子和五公子,其余几位应考的公子,都中举了!”
这个答案虽然是意料之中,季氏心头难免觉得苦闷,她兴致恹恹的缩回了手,权当没有瞧见白氏那得意的小人嘴脸。
白氏笑盈盈的塞了点碎银子到了小厮的手中,又问:“二公子考得如何?”
“二公子自然是得中了举人!”小厮回道。
白氏立马就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来,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
萧宜词也上前去,准备了写碎银塞到了小厮的手中,温声道:“那三公子如何?”
小厮一见是萧宜词,脸上笑意立马就加深,急忙拱手道:“恭喜三少夫人,也恭喜三公子,三公子此次得了解元!”
“嗯?”沈邵还从沈川中举的兴奋中缓解过来,猝不及防就听见了更加令人惊喜的消息。
这小厮一开口,顿时就将屋子里的几人给惊了又惊。
季氏一听,立马就笑着上前,拍了拍沈邵的手臂,笑道:“老爷可听见了!老三那孩子得了解元!”
“解元了!”
“我就知道老三那个孩子是个成大器的!”
“就是啊!三哥哥好厉害啊!”沈素本来还有些垮下去的小脸,一下子就笑开了花,“三嫂嫂,三哥得了解元,你就是解元夫人了呢!”
“我就说三哥哥了不起,可比有人轻狂的好多了!”
沈邵看向萧宜词的目光,一下就变得温柔又和蔼的。
他大笑着:“赏!必须赏!我儿争气!哈哈哈哈哈!”
“老爷!这事母亲还不知道了,要不要妾身立马遣人去给母亲说一声!”季氏柔声提醒道,先前沈川中举的不愉,已经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对对对!还有母亲!”沈邵笑着拍了拍头,“多亏娘子提醒!不过这件事,我该亲自去给母亲说说,好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对了,你带人去老三那看看,若是他身子还是差,立马派人去将大夫请来,务必不可误了几日后的鹿鸣宴!”
“妾身明白。”
沈邵如今已然是乐得找不到北了,也不顾白氏和沈川的心情,大笑着就带着小憩往沈老夫人的院子报喜去了。
季氏乐悠悠的转头扫了几人一眼,亲热的拉住了萧宜词:“老三这次可真是为我们沈家争气,老二也该学着你弟弟些,凡事要沉稳。”
“宜词。”季氏笑着扶了扶发髻中的簪子,“走吧。”
于是一堆人热热闹闹的就往云栖院去了。
白氏站在原地瞧着季氏身影,冷笑着回身,一巴掌直接就甩到了沈川的脸上:“废物!连个病秧子都比不过!”
“还有你!”白氏训斥完沈川,就将目光转向了沈姝,冷声道,“以后也少在外面丢人现眼!”
“娘亲!”沈姝委委屈屈的喊着,可回答她的,却是白氏冷漠的一个转身,见着白氏不理自己,沈姝连忙伸手去抓身边的沈川,“二哥哥!”
沈川耐着性子,拍了拍沈姝的手,温声道:“今儿妹妹说的这些花,的确是不太应当的,日后不要在如此了。”
“哥哥!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沈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沈川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因为府中的风头,要变了。”
“你以后见着三嫂嫂,尽量客气些,不说交好,但也别结仇。”
沈姝哭着:“难道就因为那个病秧子得了个解元吗!可解元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解元,就是很了不起。”
云栖院。
萧宜词领着季氏沈姝来时,沈湛已经起身,正坐在书案后看书。
见着一行人满面喜色的过来,沈湛心头便对自己的名次有了些把握。
能让这位大夫人如沐春风的过来道喜,只怕除了他狠狠地压了沈川一头外,他也想不出还有何事。
“恭喜三哥哥,贺喜三哥哥!”沈素是极有眼色的,一见着沈湛,立马就先开口同他道喜,瞧那模样,就像是他们平日关系极好般。
“母亲,四妹妹。”沈湛拱手行礼。
季氏几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动作,又笑道:“看来你能夺得解元,也不是运气。”
“儿子是夺得了解元?”沈湛声音依旧平淡,仿佛是意料之中一般。
萧宜词立马上前,站在他的身侧:“是呀,解元。”
“可欢喜?”
沈湛道:“你若欢喜,我便是欢喜的。”
季氏瞧着他们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便笑着轻咳出声道:“既然你得了这般好的名次,少不得一会儿府上要有人来,宜词,你陪着他换身衣裳,然后便让他去老爷的书房。”
“宜词明白。”
“日后有什么事,屋内有了什么个短缺,你遣人来寻我说一声便是了。”季氏笑着将沈湛打量了一番,“再过些日子便是鹿鸣宴,老三的衣裳,可得全都重做。”
“日后就是解元了,怎可还穿的如此随意。”
萧宜词笑着再次福身:“是,宜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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