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在每人的期盼中如约而至。
清晨的炮仗声,更是直接将人从美梦中唤醒。
萧宜词被吵得无法安眠,便干脆睁眼盯着身侧的人瞧个不停。
大概是视线过于热烈,没一会儿,沈湛也就跟着睁了眼。
刚一睁眼,沈湛就对上萧宜词笑盈盈的眼眸。
他愣了片刻,便伸手将人直接揽入怀中,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发顶上:“是被吵着呢?”
“嗯。”萧宜词点头,“这儿好吵呀。”
“过年嘛。”沈湛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便说道,“要是睡不着,便起吧。”
“现在也太早了,不想起。”萧宜词将脸埋在他的怀中,“阿湛,等着过完年,开春,便是春闱了,你紧张吗?”
沈湛拍了下她的背:“有什么好紧张的,无非就是能不能考上的事。”
“那我夫君一定可以考上。”萧宜词笑着,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推了下,“好了,我们起吧。”
“不是说现在还早吗?”
“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起来我们对弈一盘。”萧宜词提议道,“反正今儿也没什么事。”
“下棋是可以,不过这个彩头嘛,你准备给我什么?”
萧宜词挑眉:“与你下棋,还得给彩头呀?”
“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夫人,谁欺负谁都还不一定了。”沈湛笑,“你的棋,可是连萧琛都称赞过。”
“他称赞有什么用呀。”萧宜词道,“你又不是他。”
“说来,要不我们将萧琛和阿喻来找来吧,一起过年,这不挺热闹?”
对于萧宜词异想天开的想法,沈湛在她的额心轻轻一点:“你还真是会想,田先生倒是可以请,不过萧琛,肯定要留在萧家,当然,也说不准,这万一公务繁忙,又岂是能在家守岁。”
“好像有些道理。”萧宜词道,“不过萧琛到底在做什么,我记得他的那个官职,应该不算忙吧。”
“我说了,天子近臣,深得圣眷,忙一些也是正常的。”沈湛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妄想,每一次她听见沈湛这般说,心头总是会有些不太好的想法。
天子近臣,深得圣眷。
从旁的意思来解读,就是萧琛不参与党派之争,只效忠皇帝一人。
既然是皇帝的暗中的臂膀,那干的事,也无非是一些不太能见光的。
萧宜词眨巴着眼睛:“是我想的那样吗?”
再多的,沈湛也不愿和萧宜词说,只是笑着将人搂紧:“你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敷衍。”
“萧琛现在做的,事头别再裤腰带上的活。”沈湛道,“虽说如今横行京城,少有人敢惹,但要是出事,落井下石的人,也只多不少。”
“阿宁,这些事我本不愿与你说。”沈湛又说道,“毕竟外面风雨再大,我都会替你挡住。”
“你无须忧心这些。”
萧宜词依言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阿湛,你若是什么都不与我说,我心头没底,只会担心的更加厉害,你若是说了,我心里好歹有个底,也能安心。”
“你瞧阿喻现在,只要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我都好几次,悄悄地见着她抹眼泪。”
“我想去劝劝她,可有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我对萧琛也没底。”
沈湛问道:“为何会这样觉得?”
“萧琛虽爱阿喻,可在他的心中,却又是样样都能比过她。”萧宜词说道。
沈湛对萧琛的了解不算很多,纵然是平时偶有交集,也不过是表象上的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甚是有道理。”沈湛将人放开,“来,起吧。”
“就算是再不愿起,早膳可不能误了。”
“你身子不好,更应当好些调养。”
“我知道。”
说着,两人便一块起了身。
等着用完膳,萧宜词将沈湛拉到棋盘前坐着的时候,沈湛又慢悠悠的问道:“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彩头是什么呢。”
“你这彩头要是不吸引我,我可不会与你弈棋。”
萧宜词想了半日,才道:“那你想要什么彩头,毕竟你知道的,两袖清风,可没什么好东西拿来当彩头。”
“我所求的东西,你一定有。”沈湛说的信誓旦旦。
萧宜词道:“什么?”
沈湛笑:“来,将你的手伸过来给我。”
萧宜词虽是疑惑,却还是依言将手伸过去,递到沈湛的面前:“喏。”
沈湛将她的手掌抻平后,另一只手就在她的手掌中落下两个字。
一开始萧宜词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等着沈湛面不改色的将两个字写完后,萧宜词耳根倏然飞红,她两眼雾蒙蒙的抬起看向坐在对面,笑得云淡风轻的人。
萧宜词在心头忍了忍,发现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后,抓起一旁的棋子,就朝着沈湛的脸打了去。
“你成日在想什么呀?”
“食色性也。”沈湛笑着回了句,将棋子捡回来放好,“怎么样,阿宁。”
“要不要,同我来一盘?”
萧宜词心头有几分扭捏,可面上缺丝毫不惧。
她咬牙将白子抢过来,抱在怀中:“来就来,谁怕谁呀!”
沈湛笑着将黑子拖到面前:“虽说黑子先行,可我们今儿就破一回规矩。”
“阿宁,你先。”
萧宜词深吸一口气,不同他争辩,将白子直接就摆在棋盘上。
她刚落子,就听见沈湛道:“阿宁,你这一次可得用尽全力呀。”
萧宜词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沈湛紧跟着萧宜词白子后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过了几十招,棋盘上的范围也是越来越大。
远远瞧来,黑白纵横捭阖。
一股磅礴气势。
“快没子了。”萧宜词托着下颌看他,“看来是平局。”
“不到最后一刻,到底是什么结果,未可知。”沈湛微微一笑,将黑子放上去。
“就算是没到最后一刻又如何,成败早就定下。”萧宜词跟着笑,白子在手指间翻覆,“夫君,输给自己的娘子,不丢人。”
“我怕可不是丢人。”沈湛笑着往她的手掌心看了眼,“若是寻常,让你也无妨,可是今儿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那就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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