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门口等多久了？”牧霖问季白。
“八点多就到了，刚才还跟门口的老大爷聊了会儿天……”季白想到李源，话头转到他身上，“李源是不是还打你主意呢？”
“现在应该不打了。”牧霖搂在季白腰上的手指隔着衣服捏了捏他腰窝。
季白挺了挺腰，哼哼了两声说痒，牧霖也没再闹他，重新搂好又说：“我给他妹妹补课，又不是给他补，他爸妈都在外地工作，我其实跟李源接触的机会不多。”
“家教课上到什么时候？”
“李静中考完，今年初二了，明年还一年。”
“对了，那个李源，是干什么的？”
“你是问他工作吗？”牧霖也不太清楚，“这个我没问过。”
牧霖说完，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季白听见了，“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前面路口右转，那边有个烧烤店，味道还不错。”
烧烤店店面不大，但人却不少，季白老远就闻到了肉串儿香了。
店里已经坐满了，外面还摆了五六张桌子，就还剩一个空桌，牧霖跟季白直接坐在外面的空位上。
服务员拿了菜单，季白闻着飘满了半条街的肉串味儿两眼一直发亮，一下子点了不少。
这几天他一直在吃药，吃的东西都很清淡，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很想改改口。
他想吃辣，但牧霖不让，季白想喝点啤酒牧霖也不让，最后只点了两瓶雪碧。
季白点了不少串儿，各种肉，虽然不是辣的，但嘴里总算是吃到点别的味儿了。
“木材厂厂房塌了，你知道吗？”牧霖先开的口，他是晚上去给李静补课的路上看到的，路过那边，那一排厂房已经塌了。
“以后你就别去那边了，”季白说，“对了，你现在做的还有几份兼职啊？”
牧霖数给季白听：“李静的家教课，木材厂以后不去了，台球厅以后应该还会去，还有一份……”
“还有？”季白放下手里的肉串，喝了口雪碧，瞪大了眼。
牧霖把自己肉串举到季白嘴边，“还有一份是在我之前租的房子那边，给仓库搬货，不过现在我不住那了，以后就不去了。”
季白咬了口牧霖手里的肉串，又问：“你那边的房子退了吗？”
“房东不给退房租跟押金，还空着呢，还没时间转租。”
季白知道，牧霖这段时间就跟他在一起了，兼职去的次数都少了，又要掏兜拿银行卡。
牧霖知道他要干什么，拉着他胳膊，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别，大街上呢，不露富，咱回家再掏，这顿你请就行。”季白摸兜的手掏出来，端着雪碧跟牧霖碰了碰。
牧霖喝了一口说：“其实林场每年都会给我一些补助，余爷爷有时候也给我，我不要他钱，他就给我送东西，学校里也有补助，我平时除了吃饭跟基本生活，兼职赚的钱都存着呢，以后上大学花钱的地方多，卡里的钱除了特殊情况外我不动，没准儿哪天再碰到个急事儿。”
季白压低了声音问：“那你跟我说说，你现在存了多少了？”
“六千多点。”
才六千。
上一世牧霖被火烧成那样，六千好干什么？季白不知道牧霖后来治病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才六千又怎么够呢？
季白想起牧霖身上那一大片被火烧的疤，想到他没了听力的左耳，鼻子发酸，仰头喝光了半瓶雪碧，他喝的有点急，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来雪碧喝快了也闷头，那股气直窜头顶，顶得他头皮发胀。
“你怎么喝那么快，雪碧喝快了也噎人。”牧霖抽走季白手里的雪碧瓶。
季白捂着胸口，打了几个嗝，坐在座位上长长吐了口气才觉得好一点。
“是有点儿上头，眼晕，就跟喝醉了似的。”
刚刚那瓶雪碧喝完了，季白又点了一瓶，打开盖子又跟牧霖碰了下。
牧霖也喝了一口，突然问：“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心里好像藏了很多很多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季白回望着牧霖，刚刚闷头的劲儿还没过去，季白的眼里像是刚下过一场雨，隔着一层水雾，迷迷蒙蒙地看了一会儿牧霖又笑笑说：“有吗？可能是刚刚那瓶雪碧给闹的。”
牧霖不得不承认，他又被季白的笑冲昏了头脑，刚刚问了什么，现在也找不回头绪了，只望着季白说了一句“慢点喝”。
可能是雪碧喝太多了，季白还没到家就想上厕所，最后还是撑到了家。
他院子都没进，跑到屋子后面，想直接在草地上解决。
牧霖开了大门，把电瓶车骑进去，刚停好，就听到季白“啊”了一声。
牧霖赶紧跑了出去，他忘了，他之前挖的地窖就在房子后边，贴着墙根挖的。
他跑过去，季白站在墙边，正在慢吞吞系运动裤的绳子呢，看到牧霖，解释说：“好像是只黄鼠狼，草堆里突然窜出来了，吓了我一跳。”
季白说着，还往旁边的草堆里瞅了两眼，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草叶轻轻地动，黄鼠狼应该早就跑了。
“我以为你掉地窖里了。”
季白往自己脚底下看，没感觉出来有什么异样。
“地窖在哪儿呢？”
牧霖也转着圈儿找了找，最后往季白脚前一米远的地方指了指，“那里，我用木板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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