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吧。”保兴说。
陈小三把挂在腰上的一大串钥匙解下来,随手拿起其中一把钥匙,拿起锁链一开,咔哒轻响,锁应声而开。
他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里,对每一把钥匙每一把锁,都熟悉到了极点,闭着眼睛都知道哪一把钥匙配哪一把锁。
保兴推开牢门。
生了锈的铁门发出吱嘎的刺耳之音。
庄云舒坐在墙角的床上,听见声音抬起头,在昏暗光线下,看见云黛走进来,绿衫紫罗裙,容貌清艳。
她勾唇笑了:“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云黛示意保兴在外头等着,独自走进去,没有说话,先打量了牢房一圈。
牢房虽然昏暗森冷,但干干净净,墙角一张小床,床上有棉布被褥,还有桌子和凳子。桌子上甚至有茶壶和茶杯。
虽说简陋,但鉴于这是一间牢房,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云黛坐到桌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虽然有些凉了,但却是正经的雀舌,不错的茶。
“看来陈小三是听进去我的话了,对你还不错。”云黛浅浅抿了口茶,笑着说。
庄云舒冷淡的看着她:“若非有求于我,你会对我这么好?一日三餐供应着,不打不骂也不用刑?”
云黛道:“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天大的仇怨。虽说你算计我,但我到底还好好活着,秦王也醒了。所以,我对折磨你没什么兴致。”
“你活着,秦王醒了,你的确没任何损失。可是我呢?我的孩子没了,文渊死了!”
“那只能怪你自己。”
云黛慢慢喝着茶,“我能理解你因为过于伤心,所以要拼命从别人身上找愁怨的心情。但是,你得正视现实。”
庄云舒冷笑几声:“当初,我只是个在宫里天真浪漫的小女孩,若不是你,我怎么会遇到文渊,发生后来那些事。究其源头,全都是你的错。”
云黛好笑道:“你若这么扯,当初你娘不把你生下来,岂不是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不要胡搅蛮缠。”
“反正你就是恨我,恨我害了你一辈子,回来专门找我报仇。”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恨你。我如今活着的唯一支撑,便是你。”
“那我对你还挺重要的。”
“我要你也感受我的痛苦!”庄云舒冷笑,“我的男人姬文渊,他天生命短,活不过三十。而他也确实死在了三十岁。你呢?你的男人虽然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但他也注定活不久。让我猜猜,他还能活三年,还是五年?”
云黛神色平静,慢慢喝茶,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的话。
庄云舒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最讨厌你这装模作样的的样子。既然你痛苦,你担心,你害怕,为什么不表现出来?装出来这淡然的样子给谁看?”
云黛道:“当你讨厌一个人,她无论什么样子,你都是看不顺眼的。别疯了,现在你可是在我的手上,只要我一句话,便可以饿你三天,让你顿顿吃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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