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一百五十七章这次是冲你来的
越是强壮的人,一病起来就越严重,不然像萧湛这样的冰山,怎么会变成病娇呢?
母胎单身了二十五年的明溪,照顾人的经验乏善可陈,也不知道在老公生病的时候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更舒服一些。
反正就是宠着、哄着呗,这总没错吧。
所以这天晚上明溪对待萧湛简直尽了十二万分的耐心,化身二十四孝好媳妇,饭都是一口一口地喂,一顿简单的饭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
饭吃完了,明溪又累又困,靠在萧湛怀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萧湛低头看了看倒在他怀里的媳妇,眼睛温柔得都能溢出水来,他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一改虚弱模样,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上。
想起这丫头一晚上将他当小孩子似的哄,他就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感动,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照顾过他。
从来没有。
窗棂被小石子敲击了两下。
萧湛脸上的笑容一敛,给明溪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柴言今晚总算没有爬房顶,而是在后院等着他。
萧湛刚踏进云深处,柴言就一脸焦急地朝他奔了过来,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一通摸,“他们说你受伤了?伤到哪了?严重不严重?”
“没事。”
萧湛握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焦急脸,道:“我装的。”
“……”
柴言脸上的焦急顿时化作悲愤,一拳重重擂在他胸.口上,“你有病啊!”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捶在南将军打的那一掌上,萧湛闷~哼一声,捂住胸.口,没忍住咳了一声。
“还装。”柴言拧着眉,这回不信了。
萧湛白着脸,“这回是真的……你打在我伤口上了。”
“……”
柴言愤怒的脸再次变成焦急,忙扶着他过去坐在石凳上,扯开他的衣领,只见心口处印着一个血红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他脸色蓦地一沉,冷声问:“南府庭打的?”
“嗯。”
萧湛将领口整理好,脸上一片淡然,在兄弟面前就不像在媳妇面前那般脆弱了,坐在石凳上,背都挺得直直的。
他扫视一圈,微拧了下眉,“没带酒?”
“都伤成这样了,还喝个屁!”
柴言看上去比萧湛要暴躁多了,好像受伤的人是他似的,目光凉凉地看着他,“南府庭不是你的对手,他的巴掌你不可能躲不开,是帮别人挡的吧。”
“不是别人,是我娘子。”
萧湛纠正他。
柴言眉心深深地蹙了下,“除了你娘子,你还能说点别的吗?”
以前萧湛不是这样的。
这次回来,他变了很多,以前连女人都从不靠近半分的摄政王居然变得儿女情长起来,满嘴都是他娘子如何如何,他没说腻,他都听腻了!
萧湛撩起眼皮,“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说你跟南家的恩怨。”
柴言抿了下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南府庭对你的恨意看来没有半点消减,一见你就忍不住大打出手。”
谈及这事,萧湛脸色倏然转沉,变得冰冷下来。
……
将军府。
南府庭披着月色走进卧室,南夫人就对他“嘘”了一声,“步子轻点,刚睡着。”
她轻轻给甜儿掖了掖被子。
南府庭尽量放低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着宝贝孙女,坚硬的脸上浮现出道道笑纹,忍不住想去摸甜儿的脸。
即将碰到之时,被南夫人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她佯怒着瞪他一眼,低声道:“我好不容易哄睡着,你别给我吵醒了,边儿待着去。”
南大将军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悻悻地往床榻上靠,径自脱下鞋子和外衣。
哄睡了孙女,南夫人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轻声问道:“你从溪儿院子里过来的?她怎么样,还适应吗?”
谈到找回来的那个女儿,南大将军的神色黯了下去,又不想让夫人察觉,强打起精神。
“还可以,没什么不适应的。只是你怎么差人送过去那么多东西,我瞧着太皇太后赏赐的玉如意都摆在了她的房间里头,还有那么多金银首饰。”
“溪儿喜欢嘛,都是些身外之物,她想要就给她。”
南夫人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年的女儿,开心得要命,几乎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你……”
南府庭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看到夫人欢喜的模样,又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只道:“别一下子给的太多,人都是贪心的,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
“瞧你说的,跟自己的亲闺女还分的这么清楚呀。”
南夫人嗔他,又满脸心疼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那个天杀的明正抱走了,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我们当然要好好补偿溪儿。”
南府庭揽过夫人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想起明正,不由凛眉,脑中却是又闪过一个女孩的容颜。
她也姓明,叫做明溪。
难道只是巧合吗?
南夫人晃了晃他的胳膊,“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哦,听见了。”
南府庭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补偿,当然要补偿。溪儿还好,算是比较乖巧懂事。只是她那个养母,看着就是个市侩之人。”
“是啊。”
谈及这里,南夫人脸色也暗了几分,“我原想给她另外安排一个住处,怕她继续留在溪儿身边会带坏她,可她养母好像听不懂话似的,完全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家了,我送给溪儿的首饰她戴去了大半,穿金戴银地出去招摇,每天让厨房给她做燕窝、鱼翅,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些金丝燕窝,都进她肚子里去了。”
“什么?”南府庭沉下脸来,“那可是我花重金买来给你补身子的,怎么能给她吃呢?”
“你小点声。”
南夫人捂住他的嘴,往甜儿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安静地睡着,方才放下心来,拿开手,“怎么说她对溪儿也有养育之恩,她想吃就让她吃吧。”
南府庭看着妻子,一脸无奈,“你啊,就是太心软太善良。”
“我哪里心软,哪里善良了。”
南夫人凄苦一笑,“要不是当年没查清真相就发落了芸娘,害了她一条性命,便不会有后来的祸事,我们也不会和溪儿骨肉分离这么多年。”
“好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该赎的罪早已赎清了。”
南府庭安慰着妻子,“说到底当年还是我急火攻心,一时不察,要说造孽也是我造下的孽,跟你无关。”
“你啊。”
南夫人嗔他,“总是那么冲动,一遇到我和孩子的事,就什么也不顾了。唉,溪儿找回来了,可烨儿那边可怎么办才好,再这么跪下去,腿都要断了。”
“这兔崽子随我,是个情种,让他跪着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他为了那个艺伎能坚持多久。”
南府庭轻哼了一声,“烨儿是个不成器的,天天就知道儿女情长,要是桦儿还活着,咱们南家,何至于此啊……”
想起长子南桦,南夫人神情一片哀伤,柔柔地靠在丈夫怀里。
却听他突然叹息,带着满腔悲愤说了句,“俊王殿下回来了。”
“什么?”
南夫人蓦地抬起头,瞳孔皱缩,“俊王回来了?!”
……
“我以为你这次回来能瞒得久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南将军打了个照面。”
柴言抿了一口茶,抬眸看了萧湛一眼,“还让他把面具给你摘下来了,这下倒好,崔峒和那么多将士都看到了,过了今晚,明日定会满朝皆知。”
“早晚的事。”
萧湛倒是淡然,神色清冷,“从我踏进金陵那一刻,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
恐怕不止是知道,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的接连发生,都是在逼他回京,悲哀的是他想躲都没得躲,明溪要去哪儿,他能不陪着吗?
“这次红颜的事情,按理说不会闹的这么严重,就算太皇太后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要帮乐阳出气,也会将人送到大理寺,交给江大哥处置。”
柴言拎起茶壶给萧湛倒了杯茶,“可她竟直接将红颜下了天牢,那就是冲你去的了。”
“为何是冲我?”
萧湛脸上波澜不惊,“红颜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就算要冲,那也是冲南家。”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柴言嗤他,“红颜跟你是没关系,可跟你家那位娘子有关系啊。你娶的这个媳妇真是不同寻常,明知红颜以前是什么身份,还与她义结金兰。”
“她与人结交不为名利,只看是否合眼缘,虽然任性了些,但也没什么不好。”
萧湛不遗余力地维护明溪,他就喜欢她这个随意洒脱的性情。
“在你眼里,她就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柴言懒得再和他谈论明溪,“反正这事你家那位不会不管,可她一个农家女,凭什么管,最后还不是要落到你的头上?”
“为什么是落到我的头上。”
萧湛睨他一眼,“红颜好歹也是如意楼的人,你就这么看着,见死不救?”
“她已赎了身,不再是如意楼的人了,我没有救她的责任。”
柴言很是冷漠,“倒是你。太皇太后如此作为,十有八九是皇上的意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吧。四年过去了,曾经的少年,也已然长大了。”
萧湛执着茶杯的手一顿,眸底划过一抹冷漠的寒芒,在月光下甚是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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