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一百五十九章水鬼少年
明溪被拽进水里,嘟嘟嘟吐了好几串气泡。
看着不远处的那只“水鬼”,她气闷非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姑奶奶正有气没地儿撒,这是你自找的!
明溪一巴掌拍过去,没想到那只“水鬼”水性极好,竟然巧妙地擦着她的手躲开了,还呲着牙冲她笑。
找死的玩意儿!
明溪当然不会放过他,双脚熟练地一瞪,如同美人鱼一般朝那“水鬼”游了过去,只是表情凶神恶煞的,一点也不美,“水鬼”暗暗腹诽。
眼看着她游了过来,“水鬼”转身想要继续往前游,动作却一滞,整个人往后栽去。
明溪极其凶悍地扯住了他的头发,照着他的肚子狠狠擂了几拳。
“……”
“噗——”
水鬼一口水喷在船尾,被打的面如死灰,脸都白了,双手交叉挡在脸前,“女侠饶命!”
划桨的船主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船桨扔出去,岸边的女子们也吓得尖叫起来,“啊——有水鬼,快跑啊!”
明溪从水里冒出头来,看着慌乱的人群,目光凉凉地瞪了那水鬼一眼。
水个什么鬼,色.鬼还差不多!
想到自己方才受到的惊吓,再看到自己湿的透透的衣服,明溪气不打一处来,又赏了他一个大锅盖,摁着他的脑袋一跃跳上了船。
那扮鬼的少年被摁进水里,又钻上来,跳上了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明溪,捂着脑袋,“你欺负人。”
“你活该。”
明溪没好气地说,挤了挤头发上的水,再看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就更气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倒霉透了!
“小姐姐脾气很暴躁嘛。”
少年笑着跳上船,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似乎真的不怕死,明溪脸色都黑成那样了,他还敢往上凑,“夜黑风高,良辰美景,笑一个嘛。”
明溪嫌弃地朝他看过去,不知道他前面两个词和后面一个词有什么逻辑关系,狗屁不通。
少年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嫌弃,坐在船尾伸着脚丫子划着水,不仅霸占了她的位置,模仿她的动作,还转过头来问她,“我美吗?”
明溪无语凝噎:“……”心道这孩子什么毛病?
她差点蹦出一句“鸡你太美”,就听水鬼少年一脸深情地望着她,“刚才你就是这副样子,太美了。”
“……”
擦,差点自己骂自己。
明溪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扯了扯嘴皮子,“真是谢谢你的夸奖。”
别的不说,这少年长得明眸皓齿,肤色白的过分,鼻梁高挺,眼形狭长,内双深深一道,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又吊儿郎当的像个小痞子。
明溪盯着他的喉结看了好几眼,才相信他不是位女装大佬,但是不是纯爷们还有待考证。
正想着,水鬼少年眺望着月色悠悠感慨了一句,“如此良辰美景,没有酒怎么能行呢?船家,有酒吗?”
“有。”
这里的船家都很有经济头脑,小船上什么都有,明溪扫一眼过去,不仅看到了酒,莲子,花生,各种当季水果,竟然还有鲜花,一束束扎的贼好看。
水鬼少年在里面扒拉了一阵,拎着两壶酒,一袋花生,一包板栗回来了,又从后面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束捧花,“当当当当……送给你。”
明溪看着摆在她面前那一捧紫红色的牵牛花,一愣。
很久没有人送过她花了,她收到过玫瑰、百合,甚至收到过菊花,却从来没收到过牵牛花,简直哭笑不得,“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不行。我不要面子的啊。”
水鬼少年强行把花塞进了她手里,然后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把买来的酒,花生,板栗等一一摆在他们中间,“来来来,小姐姐,我请你喝酒。”
人家都把酒摆在她面前了,赔罪的诚意十足,明溪再板着脸也不合适了,随手将湿发在脑后一挽,和他对饮起来。
已是深夜,秦淮河畔却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宛如一个不夜城,所有的人都在醉生梦死。
“这里很热闹,对吧?”
水鬼少年突然在她旁边问了一句,深深的眼皮眨出了一道沧桑的弧度,看上去竟然平添一丝忧郁。
明溪有些微微的失神,也没偏头去看他,只喝着酒,淡淡应了声,“是啊,很热闹。”
“你说,这里的热闹,是前方将士用多少鲜血换来的?”
明溪淡淡道:“这里的热闹,跟前方将士没多大关系,跟社会现实有关。”
水鬼少年挑了挑眉,“哦?何解?”
杜牧有诗云,“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小时候读这首诗之时只能理解字面意思,觉得歌女只贪图眼前的享乐,不关心家国天下,遇到红颜之后,听她说了许多如意楼里的人和事,明溪才知道歌女的身世大多都很凄凉,她们身世如浮萍,要么是从小被卖到风.尘窝的,要么是家道中落苦于生计不得不流落红.尘,她们大多都很豪爽仗义,不拘小节。
她们也想像男儿一样征战沙场,建立功业,保家卫国,却只能沦为达官贵人们享乐的玩.物,命运由不得自己。
若是太平盛世,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便不会有这么多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可生逢乱世,王朝衰败,百姓们流离失所,多少女子都被迫走上了这条通往风.月的不归路,等到青春挥霍完了,人老珠黄便嫁给商人,草草了结一生。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一生坎坷凋零。
“对于她们来说,国家兴亡,或许并没有多大意义,便是再换来一批达官贵人,她们的命运也是一样的,而家破人亡,才是她们实实在在的感受。”
明溪侃侃而谈,丝毫不知她旁边的那个少年已经静立许久,他微眯着眼前目视前方,若有所思,眼睛深沉又危险。
等她说话,他突然沉沉地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当今皇上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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