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顿了一顿,莫绝又有些不放心,又加了一句。
【学不好也没事,自己保护好自己,交朋友要慎重。如果有人欺负你……】
手指又是一顿,莫绝皱起眉来,觉得这语气太过关切,不妥当。他揪着眉毛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把纸张扯了下来,另拿了一页,苦思冥想好一会儿,却觉得怎么写都不对,直到严管家来提醒他时候不早了,莫绝才暗吸了口气,握着笔认认真真留下两个字来:【恭喜。】
他拿起那串相思豆压在那张纸上,然后把先前写过的白纸团了团,塞进衣兜里打算回公司扔掉。到了楼下大厅,王妈忽然走过来,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叫了他一声,“莫少。”
莫绝疑惑地看看她,回了一句,“公司有餐厅……”
“哦,不是,这是小一少爷早上做的,他说他要出门两天,想给你做些东西,”王妈微笑着递给他,“他四点多就起来了,做了一早上,莫少还是拿着吧,毕竟是一片心意。”
莫绝心里又堵了一下,面上却仍是沉静,他盯着那饭盒看了一会儿,终于是没说什么,伸手漠然地接过来,转身便出门了。只是一上午的心情忽然就变得特别好,虽然仍是忙得要命,却精神百倍。到了午饭时间,莫绝兴冲冲地打开饭盒,看到里面全是自己爱吃的菜,心里又闷又热,鼻子又有点酸了。杜朗在一旁观察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莫少,您不去餐厅吃吗?”
莫绝摇摇头,拿起筷子就准备在办公室吃饭,杜朗忍不住又提醒,“要不我给您加热一下?”
莫绝早已吃了一口,仍是摇头,吃得眼睛都眯起来,嘴角还带着笑。杜朗一头雾水,暗想这难道是什么外表朴素的秘制美食,竟让自家总裁大人吃得这么迫不及待。
莫绝翘着尾巴开开心心地吃完,杜朗要帮他把饭盒收起来,莫绝却是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乱动,眼睁睁看着某人穿着一身杰尼亚的高级西装,捧着个小饭盒高高兴兴地跑去洗了。
杜朗:【黑人问号???】
吃饱了有力气干活,莫绝一下午更是精神抖擞,只是抖着抖着忽然觉得不对劲,皱紧了眉头盯着最新的股价波动报告,不悦道,“上周三和周四这两天是怎么回事?连续跌了七个百分点,周五时候半天就涨回来了?”
杜朗躬身回答,“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去查了下资金的动向,结果……”
“怎么?”
“一部分散股突然一起脱手,然后全都被郎家收购了。”
“郎家?”莫绝一惊,“收购了多少?”
“不到百分之一,不过我往前追查了一下,发现这两年频频出现类似问题,这么仔细一算,他们差不多收购了百分之五的散股,只是挂名在一个基金公司的名下,我们一直都没发现。”
“你是说……郎家现在掌握了骆阳影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莫绝蓦地站起身来,怒道,“大少爷之前不知情吗!”
“他……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情,之前我也觉得奇怪,提示过他,可他说派人去查一查就没下文了,”杜朗谨慎说着,小心道,“也许……是没发现那个基金公司是郎家的吧?”
“你都能查到了,他能不知道?!”莫绝深吸口气,脸色猛地沉下来,“他和投资方吃回扣赚差价这些事我可以不追究,可竟然拿股权开玩笑,当骆家其他人都死了吗!”他瞪着资料上的大盘涨跌图,怒道,“郎家和他背后一定有什么交易,不知道还有多少散股在他手上,杜朗,你现在立刻去调查所有散股的流动情况,万分之一都不许放过!”
杜朗立刻点头,匆匆领命离开,莫绝压抑着怒气,回到电脑桌前细细盯住大盘的最新走势,然后又倒回两年前的数据,一寸寸查看每条曲线的变动。足足有七八次大批散股突然脱手导致股价暴跌的情况,但因为很快又涨了回去没有影响大势,几乎没人察觉到异常。他越看越心惊,对骆文承的防备情绪顷刻化为了恼怒,他知道这个大伯一直在想尽办法蚕食父亲的财产,只是他仍是没想到这人竟敢把股权卖给一个外人,让郎家一步步掌握董事会的话语权。难道骆阳影视不属于他,他就宁可拱手让给别人,也要让骆文轩一无所有吗?
这人简直丧心病狂!
杜朗办事效率非常快,只一下午的功夫便赶了回来,递给莫绝半个拳头厚的报告,正色道,“我全部清查过了,现在骆阳影视的股权分布就是这样,二少爷掌握51%,郎家30%,其他股东14%,剩下5%的散股目前没有问题了。”
“之前散股本来有百分之十的……”莫绝紧紧握住了拳头,恨声道,“以前用其他股东和散股还能制衡郎家,现在却让他们占了半壁江山,骆文承真是疯了!”
他迅速把那些报告翻完,说道,“已经被郎家吞掉的那部分让他们再吐出来是不可能了,你去调查一下,郎佑庭和骆文承到底在密谋什么,有任何线索都立刻告诉我。”
“是!”
莫绝坐回椅子上,手臂撑着额头迅速思考应对的办法,只是心里总是发慌,怎么也静不下来,他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无法忍耐,拿起电话给骆起辉拨了过去。
“喂?小绝,怎么啦?”
“爷爷,”莫绝咬了咬牙,想着怎么开口说比较合适,“您什么时候回来?”
“哦,我这儿也差不多了,跟计划一样,后天回家,”骆起辉似乎察觉不对,问道,“怎么了?公司出什么事了?”
莫绝微微吸了口气,说道,“大伯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购了百分之五的散股,这两年又做手脚全都卖给了郎家,现在……郎家掌握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了。”
“什么?!”骆起辉震惊道,“你核实了吗?”
“差不多,杜朗查来的资料很齐全,”莫绝压制着怒意,愤懑道,“但是他卖股份的公司是郎家旁支亲戚开的基金公司,他们两个要是死不承认,我也拿他们没办法。”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把资料全部传给我,我先看一下。”
“嗯……”莫绝默了一瞬,低声道,“爷爷,您别太生气,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事,毕竟是一家人……”
“没事,爷爷明白,”骆起辉倒是笑了下,安抚他,“你先发给我看一下,别慌,你还小,咱们慢慢学。”
“嗯……”
骆起辉那边忽然又问了一句,“小绝,那钥匙你一直带在身上吧?”
莫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两年前交给自己的那把金钥匙,便说道,“一直贴身带着,您不是叫我别离身么?”
“哦,那就行。”骆起辉也没多说,又安慰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莫绝和老爷子说了两句,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正准备再次打开电脑核查资料,手机却忽然响了,是骆文瑞。
“瑞瑞?怎么了?”
“问我怎么啦?我还要问你咧!”骆文瑞那边不高兴道,“莫小绝你忘了昨晚答应我什么啦,今天小墨生日呀!你咋还不来,我俩都等你一个小时了!”
莫绝愣了下,总算想起这茬儿,抱歉道,“对不起,我现在很忙,走不开……”
“喂喂,你这样不对啊,小一有事没办法,连你也不来是不是太过分啦?小墨就咱们三个朋友,两个都不来,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难过,你这不够意思啊!”
莫绝抿了下唇,垂眸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无奈道,“我真的有事,而且乱得很,去了说不定还影响你们心情……”
骆文瑞愣了下,反问道,“发生什么了?”
莫绝犹豫一瞬,想到他那个张扬性子也保不住什么秘密,便敷衍道,“公司的事,我刚上任,烦心事太多,今天出了个纰漏,我必须得解决了才行。”
骆文瑞那边烦闷地啧了一声,嘟哝道,“你们天天都忙,就我一个人像个傻瓜似的。”
莫绝无奈,只好又安抚了几句,直到对方又笑起来才安心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又给严管家拨过去,“喂,严管家,我是小绝。”
“哎,莫少,有事儿吗?”
“我今晚公司有事情,可能不回去了,和您说一声,不用担心。”
严管家那边却是笑道,“真是巧了,小少爷刚也跟我说,要给朋友庆祝生日,晚上就睡在那边,不回来了。”
“哦,”莫绝也没在意,说道,“他那朋友我也认识,瑞瑞在那儿没什么事,您放心吧。”
“成成,我知道了,”严管家随口说道,“这下家里可空喽。”
“大伯也不回去么?”
“回来,不过一直回来得晚嘛,家里现在就我和王妈,还有夫人了。”
莫绝嗯了一声,也没多说,等挂了电话便继续一头扎进了成堆的数据里。
而此刻刚刚挂了电话的严管家回头嘱咐王妈,说道,“今晚就只有大少爷和夫人在,晚饭少做一些,夫人本来吃得就不多。”
“哦,行哈。”
王妈应承下来,挑着做了些那两人爱吃的,忙完了便跟严管家闲聊着家常,直到骆文承推门进来,赶紧迎上去说道,“大少爷回来啦?”
骆文承嗯了一声,抬头扫视了一圈,皱眉道,“这么安静?”
严管家赶忙回答,“二少爷带着小一少爷出差了,后天才回来,小少爷去朋友家庆祝生日,说是今晚不回来了。莫少要忙公司的事,今晚也不回来。所以……呃,除了我俩,就只有夫人在呢。”
骆文承闻言眯了下眼睛,淡淡嗯了一声,脱了外衣上楼了。
晚饭时间白莲和骆文承从各自房间出来,严管家和王妈在一旁陪着,那俩人素来关系不好,此刻饭桌上便有些尴尬,各自吃各自的,一句话都没有。等两人吃完也就点个头道别,没什么多余的话,王妈收拾碗筷的时候忍不住和严管家唠叨,“哎,老严啊,你说夫人和大少爷怎么这么不对盘呢……”
严管家无奈道,“很正常嘛,夫人比他还小呢。”
“哎,怎么说也相处这么多年啦,不至于这么尴尬呀。”
严管家从她身侧走过,没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别管那么多啦,你忙完了早些休息吧,今天家里没什么人,倒是可以轻松一天。”
“哈哈,是啊。”
等两人各自都忙碌完了,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骆宅里无比安静,夜也渐渐深了。
忽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一个房间走出,四下看了看,很快便匆匆穿过了长廊,推开了走廊尽头的另一扇门。里面没有关灯,屋里的人像是等待已久,看到那人进来,穿着薄纱的窈窕身子立刻便朝来人扑过去,挂在他身上嗔笑道,“来这么晚。”
骆文承抱住白莲的身子,低头吻了她一下,“等久了?”
“你说呢?难得今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还让我等到现在,真是过分,”白莲伸手探进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说起来,我听说莫绝那小子,这周就开始接替你在骆阳影视的位置了?”
骆文承把她整个抱起来,走几步丢到床上,另一手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嗯,不过他得意不了多久,我都布好了局,就等着他往里跳了。”
白莲被他摸得呼吸急促,却仍是微微蹭着,巧笑道,“你就不怕老爷子知道?”
“知道又如何?有大哥帮着我,他拿我也没办法,”骆文承抬起女人修长的双腿,将身子挤进腿间,伏下-身去,“我就是要警告他,骆阳影视交给我就能好好发展下去,给莫绝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就亲手毁了它!”
“啊呀!”白莲伸手抱紧了他,喘息着咬住他的肩膀,娇嗔道,“你轻一点啦……”
“疼吗?”骆文承抱住她微微侧过身,安抚地轻拍她的脊背,“忍了好几天,今晚要辛苦你了。”
白莲笑了笑,拂开他额前的发丝抬头亲了一下,“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呢?嗯啊……你、你随便弄啦……”
骆文承眼里闪了一下,俯下-身又吻住她,动作渐渐发起狠来。两人足足做了四五回合都没停歇,白莲被他弄得快受不住,忍着叫声费力地喘息道,“你再……再这么弄,我可忍不住想喊了……”
骆文承笑了下,低声道,“你想把他们引来就随意。”
“你……”白莲掐住他的脊背,委屈道,“在你爸的床上……搞他的女人,你还、还这么理直气壮……啊啊……”
“最开始就是因为你是他的女人,我才会搞你,”骆文承故意加重了“搞”字,却又放缓声音说道,“谁知道搞了这么多年,反而是我陷进去了。”
白莲闻言微微颤了一下,目光似乎一瞬间有些复杂,却很快又沉浸在了对方凶狠的冲撞里。
两人正意乱情迷之时,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人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两人猛地一僵,还没等反应过来,门忽然被推开,紧接着便响起骆起辉带笑的声音。
“白莲你还没睡……”
可声音猛然一滞,房间内淫-靡的空气陡然凝滞下来。
骆起辉的表情一刹那是茫然的,他那一瞬间完全忘了怎么反应,眼前的景象瞬间惨白一片,等再清明时他震怒地冲进去,对着床上交缠的两人激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白莲身上的男人背对着他,他还未曾看清,直到那人终于直起身,骆起辉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呆傻住了,苍老的眸子一丝丝地瞪大,难以置信地喃喃低喊,“文、文承?”
骆文承迅速起身,下床时还不忘给吓得面无血色的白莲盖上被子,然后披上一旁的睡袍冷然地看着面前惊怒交加的父亲。
“你不是后天才回来么,来这么早干什么?”
骆起辉猛地回过神来,颤抖地指着他,几乎要发不出声来,“你……你竟敢……你……”
“你娶了一个比我都小的老婆,不就是送上门给我干的么?”白莲的脸色又白了一分,骆文承话音微顿,又冷声道,“你这一把年纪也干不动了,我作为儿子给你代劳一下,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你、你个畜生!!”骆起辉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我真是瞎了眼还一直维护你!!”
“你维护我?”骆文承丝毫不为所动,抬手擦了擦被打破的嘴角,侧过脸冷笑道,“你眼里心里不是只有骆文轩那个小杂种么?你什么时候维护过我?从小到大,你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儿子么?”
骆起辉压制着滔天的怒火,颤着声一字字说,“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要不是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你安抚那些老股东,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哦,那以后也不用麻烦你安抚了,我亲自来就好,”骆文承哼笑一声,眼里是寒冰一般的冷意,“骆起辉,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是该好好休息了。你看你天天忙来忙去,除了忙出来二十年的绿帽子,还剩什么了?”
“你!!”
骆起辉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再次要朝他打下去,骆文承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老骨头捏碎,“刚才那一巴掌还你的养育之情,从今以后咱们恩断义绝,你珍视的东西,重视的人,我会一点一滴地亲手毁灭,你睁开眼,好好看清楚吧。”
骆起辉被他捏得手腕几乎要断掉,他颤抖着目光惊骇地瞪着他,“你要干什么?!”
“你掌管骆家五十多年,什么事没有见过,我要干什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骆文承眸光一沉,死死捏住他的手腕,面色陡然狰狞起来,“从你进了这扇门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你死我活的结局,爸,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啊啊啊!!”骆起辉猛然惨叫一声,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到后脑猛地一疼,顿时失去了意识。
白莲一直颤抖着瞳孔僵坐在原地,此刻她震惊地看着被骆文承狠狠推倒,头部猛然砸在地面上失去意识的骆起辉,颤着声惊慌道,“你、你干什么……”
骆文承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快速说道,“他刚才的叫声引来了严管家他们,你记着,你刚刚才睡醒,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来过,是他自己摔倒的,明白么?”
“……你要做什么?”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当然要让他死得值得一点,”骆文承打开窗户,迅速朝阳台跳了出去,“让严管家送他去第九医院,后面的事我会处理。”说罢很快便消失了。
白莲能以二十多岁的年纪成功嫁进骆氏豪门,还引得骆文承爱她成痴,自然不可能是心性胆怯的人,她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迅速把睡袍裹上,将心里的慌乱干脆大声喊了出来,“来人啊!救命啊!!”
严管家和王妈听到骆起辉的一声惨叫,立刻便匆匆跑上楼去,跑到走廊中间又听到白莲的喊声,吓得他们赶紧冲过去,几步便冲进了屋子里。结果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完全惊呆,白莲蹲在骆起辉身旁大哭着,而骆起辉脑后流了一滩血,整个人完全晕迷了过去。严管家慌忙跑上前,急声喊,“老爷!这、这怎么回事……老爷怎么会在这儿……”
“他急着回来看我……我刚要迎接他,他却……却不小心摔倒了……”白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忙回头道,“赶紧送他去医院,老严你快去叫救护车!”
严管家慌忙答应,王妈跑过来帮着白莲把骆起辉抱起来,白莲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叫第九医院的救护车,快点!”
“是是,我明白!”
第九医院是天水园内的私人医院,有自己的救护车,严管家根本来不及细想,急匆匆就拨打了急救电话。等了没一会儿救护车便匆匆赶来,三人帮着护士把骆起辉抬进车里,又跟着上了车,刚要离开,就见宅子里又匆忙冲出一个人来,震惊地大喊,“怎么回事!爸?!爸怎么在这儿!”
“大少爷,没时间细说了,您快上车!”
骆文承也赶紧跳上车,救护车呼啸着冲了出去,车里的气氛格外地紧张压抑,王妈一直在一旁安慰不停哭泣的白莲,严管家也在安抚骆文承惊慌的情绪。车子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众人刚下车就看到一位眼熟的医生,骆文承赶紧跑过去,急声道,“季医生,拜托你了!”
季医生赶忙点头,指挥着护士把骆起辉推到手术室去,很快手术室的红灯便亮了起来。骆文承来回踱步,像是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出去抽根烟。”
严管家赶忙说,“大少爷您放心,不会有事的,季医生医术高明……”
“嗯。”骆文承像是无法控制情绪,匆匆就走了。严管家和王妈担心地互相看了一眼,白莲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说,“我去看看他,你们……先守着老爷。”
两人立刻点头,白莲面色苍白地推开安全出口的门,脸上凄然的神色顿时消逝。她匆匆下了几层楼梯,看到骆文承正在打电话,抬头看到她安抚地点了下头,白莲耐心等他打完,终于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他醒了我们就完了!”
骆文承安抚地抱住她,低声道,“季医生是我的人,放心。”
白莲一惊,“你什么意思?”
“我在宅子里就吩咐了他,让他吊着骆起辉一条命,放点药进去,暂时死不了,但也醒不过来。”
白莲皱眉盯着他,问道,“你想做什么?”
“安警官歇了这么久,也该出来做做事了。”骆文承勾起嘴角,冷冷笑道,“骆起辉养的那条狗实在是烦人,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老爷子和那个姓莫的小子不在了,骆文轩就是个废物,永远翻不了身。”
白莲看他一眼,忽然道,“可骆起辉的遗嘱可是对外公布了的,就算他死了,骆家三分之一的财产还是会在骆文轩名下,你虽然可以慢慢挖回手里,但那也太费时间了。”
骆文承微微皱眉,垂头看向她。白莲眯起眼睛,沉声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主人和狗都没了,留他一个麻烦又多事的废物做什么?”
骆文承没说话,默了半晌回答,“可他现在在外地,不好动手……”
“在外地才好办,”白莲瞥他一眼,提醒道,“你别忘了你还有大哥呢,我可听说,他手上有那么一个做黑买卖的……”
骆文承一惊,立刻按住她的嘴巴,“你怎么知道的?!”
白莲笑了笑,拉下他的手轻声说,“你从来都不防我,你知道的事我也知道,有什么奇怪?”
骆文承抱着她的手臂微微用了些力,似是有些迟疑,“我没想过要他的命,我恨的只是骆起辉一个人……”
白莲抚上他的脸,呢喃道,“你难道忘了你在妈妈的墓前发的誓么?”
骆文承蓦然一震,死死勒住了她。白莲轻哼一声,却仍是紧紧看着他,眯眼说道,“该狠心时候就要狠心,斩草除根,不要留后患,这道理你该明白。”
骆文承沉默了良久,终于放开了她,转身说道,“你回去吧,久了老严他们会怀疑的。”
白莲知道他这是决定了,笑着亲吻了他一下,夸赞道,“这才是我爱的文承呢,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作风。”
骆文承嗯了一声,没再多说,等白莲笑着离开,他微微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很快,那边便接了起来。
“大哥,”骆文承闭了闭眼睛,沉声说,“有事想拜托你,借你‘影’里的人一用。”
【作者有话说】:
麻蛋,写这两个狗男女写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接下来几章就是第一卷的高-潮了,差不多章章高能,大家跟着我一起小心脏跳起来!(ps:不要问我会高-潮多少章,某萧已放弃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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