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体重超过千斤,力大无穷的北极熊可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单挑,一番苦战,曹彰同样累的吐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再一看,他的裤子早已被磨破,双腿皮肤大半破裂,鲜血淋漓好不凄惨。
这是白熊为了挣脱他,不断砸向地面导致的,他的双腿夹着熊腹,白熊落地,首先与地面接触的便是他的腿,不鲜血淋漓才怪。
曹昂上前想将他扶起,早已冲上高台却死活插不上手的锦衣卫千户李良率先冲来,跪地拜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
他这一嗓子声音极大,台上所有人都听见了,愕然片刻有人自作聪明跪地拜见,其他人纷纷效仿,很快台上便跪了一圈。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曹昂恼怒的瞪了李良一眼,上前将曹彰扶起,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曹彰却像不知疼痛为何物似的,满脸贱笑的说道“区区白熊算个屁啊,再来十头我依然轻松拿下。”
曹昂笑骂道“你手上功夫要是有嘴上的一半厉害就好喽,子龙,照顾他一下。”
将曹彰交给赵云,曹昂上前捡起倒地的话筒架,拍了几下试试音效没有损坏,这才对着话筒说道“朕乃大魏皇帝曹昂,秃发部公然造反罪在不赦,在场所有人员全部拿下,其他各部回营休整,那达慕大会暂停,奉劝诸位一句,在对秃发部的处置决定下来之前最好不要乱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另外,秃发部领地朝廷自有处置,诸位也最好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草原讲究弱肉强食,是个将丛林法则体现的淋漓尽致的地方,按照以往的剧本,秃发部突遭变故,周围邻居不但不会帮忙,反而会像饿狼一样扑上去将他们撕的连渣都不剩,现在大魏执掌匈州,自然不会再让他们祸害秃发部,从而强大自身,谁动就灭谁,大魏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决心。
台下各部望着穿牛仔裤白体桖,站在话筒前的曹昂满脸愕然。
怪不得刺史大人要将两名美女送给此人,原来他就是英明神武的,受人敬仰的大魏皇帝陛下。
陛下不为美色所动,当真是我辈楷模啊。
各部首领没一人敢妄动,乖乖跟着大军有序退回营寨。
曹昂这才走回座位重新坐下说道“将造反的主谋押过来,朕倒要看看哪里来的英雄这么生猛。”
参加个大会竟遇到这种破事,曹昂心中满是怒火,刚才摔那一下子现在身上还疼着呢,岂能给叛贼好脸色?
达日阿赤和他老爹,已经摊在地上的秃发族长被拖到曹昂面前,不等曹昂开口秃发族长便跪地哀嚎道“陛下明鉴,此次造反是这个逆子个人所为,跟秃发部没有半点关系,陛下一定要明鉴呐。”
造反历来都是重罪,因为你想推翻的不止是皇帝,还有围在皇帝身边的既得利益者,让你成功,偌大的朝廷有几人能活,就算活着,又能有几人可享受跟以前一样的荣华富贵,既得利益者们对于挖他们墙角害他们性命的人岂能放过。
秃发族长深知这点,所以显得格外惶恐。
曹昂斜靠在大椅上,目光从秃发族长身上移到已经受伤,却依旧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达日阿赤身上,饶有兴趣的问道“带着区区几十号人造反,谁给你的勇气,那两头白熊吗?”
达日阿赤二十五六岁年纪,上身就穿了件背心,胳膊裸露在外肌肉虬结,满脸的桀骜不驯,闻言冷笑道“大魏皇帝竟在这里,真是没想到啊,死在你手里我达日阿赤也算不枉此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为你还能活?”曹昂冷笑道“之所以留着你只是对你的造反动机比较好奇,说说吧。”
达日阿赤冷哼道“匈州治所凤尾城共驻扎一万大军,会场就调来七千,防守森严飞鸟难渡,没有数倍的兵力根本不可能造反成功,何况我这三十来号人,我比谁都清楚造反是死路一条,也不可能真的为了什么狗屁鲜卑复兴舍身取义,老子是汉人。”
“呃……”这下不止曹昂,连站在身后的曹馥等人也诧异了,鲜卑秃发部族长的儿子说他是汉人,什么意思,儿子被掉包了还是秃发族长头上绿了?
“你个逆子,我打死你个混账玩意。“秃发族长恼羞成怒,挣扎着想向达日阿赤冲去,却被士兵死死摁在地上。
达日阿赤见状发出肆无忌惮般的狂笑,指着他老爹的鼻子骂道“来啊,来打死我啊,呼日查,我告诉你,老子造反就是为了报仇,现在如愿以偿,死了也无憾。”
“等等……”曹昂迷糊了,蹙眉问道“造反是为报仇,达日阿赤,咱俩此前认识吗?”
达日阿赤答道“第一次见。”
曹昂又问道“咱俩有仇吗,或者你跟刺史府的某位官员有仇吗?”
达日阿赤同样答道“没有。”
曹昂被气着了,破口骂道“那你特么找我们报什么仇?”
达日阿赤放肆的笑道“我跟秃发部有仇,按大魏律,谋逆乃灭族大罪,我身为秃发部少族长,一旦造反必会牵连整个秃发部,这就是我的目的。”
“曹昂,今天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父虽是秃发部族长,我母亲却是当年鲜卑南下劫掠时,从关内俘虏的一名汉女,在族中身份卑贱不受重视,我与母亲从小便遭人欺凌受尽白眼,那两头白熊是我亲自深入极北酷寒之地抓回来的,回来却得知我母亲被其他姨母害死,而他不但没替我母亲申冤,还将我毒打一顿,这样的家这样的族要之何用。”
“至于我为什么不去找秃发部反而杀你,理由很简单,我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不了整个秃发部,只能利用造反的罪名将整个秃发部拉下水。”
“曹昂,你想知道什么我全招,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谋逆造反罪不容恕,诛我九族吧,把秃发部数万族人全屠了也没关系,我在黄泉路上谢谢你。”
曹昂“……”
还有这种操作,此人很具有逆向思维嘛。
只是如此便将自己推入了两难境地,按他说的做,自己乃至大魏朝廷明显被当枪使了,这事搁谁身上心里能爽,放过秃发部更不可能,谋反大罪都能不追究,以后朝廷还有威严吗?
果然,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都是可怕的。
曹昂黑着脸说道“如何处置你们父子由朕来决定,还容不得你来指手画脚,李良,将人押入锦衣卫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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