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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渝之行圆满结束,去时一对直男,回来变成了一个gay和一个gay的老婆。
离开巴蜀“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的春日胜景,回家航班一落地,颍城却在正月十五雪打灯,地上一层薄雪,鹅毛被狂风卷得纷纷扬扬。
本来费文谦说来机场接他俩,医院有点忙,夫妻俩都抽不出空来。
个男生就坐了机场巴到市区,再打车回家。
回了熟悉的地方,不比在外面,俞仲夏陡然间矜持起来,在巴上说:“等下不去你家了吧,老是去还怪不意思的。”
费辛道:“行,那等会儿各回各家。”
俞仲夏:“……”
费辛:“怎么了?”
俞仲夏:“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怎么这么不客气?”
费辛:“……”
俞仲夏冷漠脸:“既然如此,不去了,就此分手吧。”
费辛荒唐道:“不是吧,这就分手?你是不是随便了?”
俞仲夏得意洋洋地说:“你以呢?不随便就不是俞十五了。”
费辛纠正他:“俞十六。”
俞仲夏不喜欢:“难听,石榴也难吃,不配当水果。”
费辛:“那叫俞屁吃?”
俞仲夏嘿嘿:“那你岂不是每天想屁吃。”
费辛:“……”
俞仲夏:“爱当0了,所以不是俞十六,是俞归零。”
费辛:老婆,数学鬼才。
晚上费文谦和辛丽萍下班回去,费辛已经做了一桌菜,和俞仲夏打游戏,等他们回来一起吃饭。
愉快地吃过晚饭,四个人凑一块儿,打了一会儿拖拉机,边打边聊这趟四川重庆的见闻。
费辛和俞仲夏时不时互怼句,就像一对爱斗嘴的兄弟。
其乐融融到九点多,俞仲夏道:“回家了,明天元宵节。”
辛丽萍留他:“就在们这儿过节吧,明天阿姨休半天,你做吃的。”
俞仲夏:“爸下午问回来了没,出去玩了这么久,不回去不合适。”
费辛:“他还有三天开学,在这儿非得玩疯了,回家收收心也。你们别管了,送他回去。”
费文谦道:“外面雪倒是停了,你自己开车行吗?”
费辛:“行。”
他驾驶技术过得去,也不是急躁性子,父母一般对他还比较放心。
俞仲夏背了背包,费辛替他拖了行李箱,费家父母送他俩出门,看他俩上了车,俞仲夏从车窗里向他俩挥手道别:“叔叔阿姨,再见。”
驾驶位的费辛也朝他俩说:“快回去吧。”
那车慢慢开远了。
辛丽萍:“总感觉像是……”
费文谦:“是啊。”
辛丽萍:“你知道说什么?你就说是?”
费文谦:“像是费辛已经有了小家,口子来咱们这边串个门。”
辛丽萍有点伤感:“唉。”
费文谦:“辛夫,和你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辛丽萍感慨道:“小俞如果是个女孩,就完美了。”
费文谦说:“你儿子如果对哪个女孩也这么上心,就了。”
辛丽萍皱眉:“老费,你说辛辛是不是……”
费文谦被风吹得一哆嗦,道:“回去聊,外面冷了。”
费辛送俞仲夏到了小区门外。
俞仲夏道:“回去了,你回家慢点开车。”
费辛不满道:“就这样?”
俞仲夏:“那还怎么样?”
费辛:“都不吻别吗?”
俞仲夏:“怎么还亲?下午叔叔阿姨没回去的时候,你亲了得有俩钟头吧?舌头都麻了,晚饭一点没吃出味儿来。”
费辛:“……哪有那么夸张?”
俞仲夏:“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吗?平时吃你做的饭吃三四碗,今天才吃了一碗半。”
费辛:“你这小猪。”
俞仲夏:“那你还亲小猪吗?赶紧亲完小猪回去睡觉。”
他噘起嘴巴。
费辛挨过来亲了一下,没深入,说:“了,回去睡吧。”
俞仲夏失所望:“完了?”
费辛道:“不是你说舌头麻了吗?”
俞仲夏看他像个智障,道:“费老师,你们工科生这么傻的吗?懂不懂什么叫欲扬先抑,什么叫欲擒故纵,什么叫口嫌体正,什么叫诱敌深入……”
费辛捏他下巴,吻住他。
下雪天的夜里,在开了暖气的车里接吻,这感觉棒呆了。
俞仲夏背包,费辛把小黄行李箱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来。
人默默看看对方。
费辛先开口说:“刚才该再多亲你一会儿。”
俞仲夏:“下午也没真亲俩钟头,下次取消中场休息。”
他俩从初六出门,一直形影不离,在一起时只觉得欢喜,现在分开,依依不舍的感觉强烈得不科学。
俞仲夏:“进去了。”
费辛:“。”
俞仲夏说了又没动,道:“等再放假,你还愿意跟一起去玩吗?”
费辛:“当然。怎么这么问?”
俞仲夏:“…………”
在这个如梦似幻的雪夜里,他有点恍惚起来,这一切是真的吗?
费辛道:“觉得这几天像做梦一样,害怕明天醒过来,发现真的是在做梦。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俞仲夏吃惊道:“你一百块,你把这话咽回去,让说。”
费辛:“所以今晚回去可会睡不。”
俞仲夏:“也是。”
费辛心中情愫涌动,感觉情话再说下去就没完了,转而叮嘱道:“马上开学了,你学习。”
俞仲夏:“不学习,你就不喜欢了吗?”
费辛反问道:“那是考不上北,你就不喜欢了?”
俞仲夏却说:“对啊。”
费辛:“你怎么这样?”
俞仲夏:“你有可考不上吗?”
费辛:“不可,一定考得上。”
俞仲夏:“那也不可不喜欢你。”
费辛:“……”这什么绝世撩人精!
俞仲夏道:“看你这,莫非又想亲?这里不行呢~”
费辛:“抱抱行吗?”
人抱了一抱。
俞仲夏拖行李箱,进去了。
费辛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才回到车上。
发动车子离开的一瞬间,第一次感受到和恋人分别的惆怅,费辛差点以自己哭出来了。
恋爱真是一件无比奇妙的事,酸甜苦辣全都有。
从前他总认自己足够成熟,生活永远自律,态度永远积极,事事追求完美,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内心强,行动力高效。
他对恋爱的看法一度是此事可有可无,顺其自然就,他只需被动地等待。
真的发生了才明白,恋爱带来的情绪体验,超出世间万。
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并与之恋爱,心理和生理全方位地沦陷其中,这约是人类作高等级灵长生,享受到的最顶级的情绪盛宴。
不主动去经历一段爱情,不足以谈人生。
元宵节后,高中和学陆续开了学。
稍后研究生笔试成绩出来,费辛毫无意外地进了北复试,同专业进复试的一共23人,他是第4名。
他一边准备复试,一边还准备毕业相关。
考虑到综合便利性,他住回了阔别半年多的颍学生宿舍。
七中学生俞仲夏也继续发奋读书。
上学期期末的优异成绩,让老师们震惊,也让俞仲夏自己感到意外之喜。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件努力一定有回报的事,那只是读书了。
他现在有了动力和目标,学起来干劲十足,课堂上积极和老师互动,常常把睡得正香的同桌吵醒,最后同桌也只郁闷而悲愤地听起课来。
天气渐渐变暖,但今年气候诡谲,温度保持在10c以上的日子常常持续不到三天,就又有冷空气过境。
颍城数度宣布入春、又入春、再入春,反反复复,总是以入春失败告终。
到了三月中旬,这座海滨之城还是笼罩在乍暖还寒之中。
一个周末的早上九点多,俞仲夏提了盒舒芙蕾和杯星巴克,去卓云那里看俞季阳。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俞季阳的成绩稳定在一中理科班前三。
他穿了身睡衣来开门,头发睡得乱糟糟,从床上刚爬起来的样子。
俞仲夏一副家长口吻:“过周末就没时间观念了?晚上不睡觉早上不起床,不像话。”
俞季阳:“昨天做题晚了。”
俞仲夏:“你买蛋糕了,上回你说吃的那家,专门跑去你买的。”
俞季阳和他一样喜欢吃甜食,开心道:“谢谢哥,哥你对真。”
俞仲夏是个爹系兄长,说:“吃了就学习,知道吗?”
兄弟人坐在一起吃蛋糕,喝同样的香草拿铁。
俞仲夏啧啧称奇:“妈就没叫你起床?怎么会允许你睡懒觉的?”
俞季阳:“嗯……出了一点事,这几天不理。”
俞仲夏问:“不是又挨揍了吧?你都快考试了,怎么又发疯?”
从去年他俩生日起,不知道是因卓云终意识到满18岁是人了,还是因俞季阳高考在即,这段时间都没再对他动过手。
俞季阳:“没挨揍,是……唉,就是很尴尬。”
俞仲夏:“???”
俞季阳:“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在你家里有没有被爸爸或者阿姨撞见过,那个……唉。”
俞仲夏:“什么啊?撞见什么了?”
俞季阳:“……”
俞仲夏恍然道:“撞见你打飞机?”
俞季阳低头,懊恼而脸红,说:“房间门锁有点坏了,以反锁了,也没敲门。”
俞仲夏:“……这是够尴尬的,不过也没什么,男生这行很正常。一个人,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俞季阳:“反正这几天都没理过,跟说话,也装听不见。”
俞仲夏:“那不是很?嘿!这提供了个新思路,等过了这尴尬劲儿,又想折磨你,你就故意让看见你打飞机,让多尴尬几回,你就多自由自在几天。”
俞季阳:“……你这什么馊主意。”
俞仲夏作势动手,说:“怎么敢说你哥馊主意?是不是想挨揍?”
俞季阳纳闷地问:“哥,你是不是有了什么高兴的事?觉得你这几次来,像都很开心。”
俞仲夏:“……有吗?本来就开心。”
俞季阳:“有点不一样。”
俞仲夏心说:弟弟,你的梦中情攻当老婆了,再开心也还不和你分享。
无论如何,至少等你高考完了再告诉你,到时候你打骂随便,是哥对不起你。
但没有错,再来一次也还敢。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弟弟:“你打那个,是干打吗?”
俞季阳:“不懂,什么是干打?”
俞仲夏:“看什么东?脑子里想什么?”
俞季阳:“……”
俞仲夏觉得弟弟应当没有费老师的视频和照片,他俩又不熟。
但是,只是想就行了?不行!
家都是男生,会怎么想怎么想,俞仲夏门儿清。
以前俞仲夏还直,不是理解gay弟弟想什么,现在哥哥也gay了,更明白了。
费老师那男的,别说受喜欢,直男都喜欢。他都不书这么久了,18班体育生一个个提起他来还流口水呢。
俞仲夏和他也互拔过次倒刺儿了,他……是说他的手!别往歪处想。
俞仲夏警告弟弟说:“告诉你,别再想不该想的人……再说你都高三了,打什么飞机?高三学生存天理灭人欲,你居然还想男人?”
想的还是的男人!
俞季阳:“……没想。”
俞仲夏怒道:“你少来,就你这表情,是没想他,把头你。”
俞季阳:“……”
俞仲夏:“你俩没戏,没跟你说过吗?没戏!死心吧!”
俞季阳抿唇,忽道:“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俞仲夏:“……嗯?”他不是女的,费老师只有男朋友。
俞季阳:“没想再和他怎么样,他本来就不喜欢男生,年纪又小,也不成熟,现在这样就很,他交他的女朋友,走他该走的路。对来说,高考最重。”
俞仲夏:“……”
这说的是万鹏啊?
万鹏去年交那个班花女朋友,还在朋友圈发照片秀过几次。
俞季阳像还不知道他早已经和那班花分了。
万鹏倒是也遵守诺言,答应俞仲夏不再来纠缠俞季阳,就一次都没来过。
俞仲夏和俞季阳吃完蛋糕,又看他做了一会儿题,说:“走了。”
俞季阳:“马上该吃午饭了,炒个红柿鸡蛋,你在这儿吃不?”
俞仲夏对镜子拨拉头发,潇洒英俊地说:“下回。中午约了人。”
俞季阳了然道:“你又谈恋爱了?”
俞仲夏:“小孩子家家,少管人的事。”
俞季阳:“……”
俞仲夏:“走了。”
俞季阳:“人再见。”
颍城学北门。
费辛揣兜,站在门口,翘首等人。
有其他系认识的人经过,问他:“在等朋友?”
费辛道:“对……等朋友。”
过一会儿,又有化学系几个学妹一起经过,问:“学长,等谁啊?穿这么帅。”
费辛笑答:“等弟弟。”
又一会儿,寝室同楼层几个和他熟得不再熟的男生,拉帮结派地一起出来,看见他,道:“辛辛,你怎么在这儿?们去吃烤鱼,你去吗?”
费辛:“不去,约了人。”
男生们起哄:“你今天这身骚死了,是不是约了妹子?”
有辆网约车停在马对面,俞仲夏下了车。
费辛朝他挥手,他也挥了挥,看车过马路,朝这边过来。
男生们顺看过去,都不认识:“这小帅哥是谁?”
费辛又把手揣回兜里,说:“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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