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间,他们两个都住在主殿,除非云黛身子不舒服,他才回偏殿去睡。
俩人好些日子没见,加上云黛经历过生死,赵元璟自然舍不得离开。
但云黛却不想叫他留下。
俩人在一起,有些事,就难免。
她绝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满身的伤痕。
“我不太舒服,想一个人睡。”云黛笑道,“委屈你去偏殿将就几天?”
“我陪你躺一会,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你躺归躺,不要动手动脚。”
“我保证。”
云黛钻到被子里,叫青衣另外拿一床被子给他,一人睡一个被子。
赵元璟哭笑不得:“瞧你吓的,难道我就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一个人睡自在些嘛,我这脸上有伤呢。”云黛把脸蛋指给他看。
赵元璟抬手轻轻摸了摸,笑道:“在你的伤好之前,我绝不碰你。”
云黛放下心来。
赵元璟说到做到,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直到她闭目睡着,便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外间。
青衣正坐在灯下做针线,见他出来,忙起身:“陛下。”
“在这里,叫我王爷吧,免得被有心人听去。”
“是,王爷。”
“她睡着了,你稍微注意着点动静。”
“是,奴婢记着了。”
“另外,你帮她抹药的时候,抹仔细了,别叫她一个人偷偷的抹。这段时间尽量别泡澡,对伤口不好。”
青衣微怔:“王爷您……都知道吗?”
“她遮遮掩掩的不让我看,难道我还猜不出来吗?”赵元璟的声音微冷,眼神也是冷的,“被仇家抓走,怎么会只在她脸上划那么一点伤口?身上……不看也知道。”
青衣眼眶微红:“奴婢瞧了,心都要碎了。娘娘她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赵元璟眼底寒意更盛。
几天后,在宋言之的帮助下,幼儿果然把矿场的情况稳定下来。
但矿工们大多只信任宋言之,对幼儿这位来自大周的公主殿下,只有敬畏,却并不信服。
幼儿虽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宋言之是北齐人,天然的便让北齐的矿工们信任。
解决完这件事,三人便决定启程回都城。
临行的前一晚,小庄单独跟幼儿在房里说话。
“公主,小人觉得,那宋言之有古怪。”
“哦?谁来听听。”因为娘亲看重小庄,又被他救过几次,幼儿对他也很好,很信任。
小庄说道:“这几天,我发现矿场上有些工人,对宋老大很熟悉。绝不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不奇怪,他自己说过,他从前也在这里干过。”
“不,”小庄摇头,“宋老大绝对不是在矿场上干苦力的人。公主注意到没,他的手光洁白皙,连一点茧子都没有。您再看看矿工们的手。”
他伸出自己的手:“小人没遇到干爹和陛下之前,也干过这些活。几年过去了,我这手还是这样。”
他的手十分粗糙,遍布老茧。
骨节也粗大。
那是常年干重活的缘故。
幼儿回想宋言之的手,“你说得对,他的手绝不是干活的手。难道他居心叵测?可是,他这次帮忙还挺尽心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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