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热泪盈眶。
权臣大人真是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啊,不仅救了她,还愿意对她负责!
可她出身寻常,怎么好意思拖累他的姻缘呢?
她连忙道:“不必!二哥哥如今是二品侯爷,而我只是商户之女,不能为您带来任何仕途上的帮助。您娶我太亏了,您应该娶公主才对!”
萧弈眉眼阴沉了两分。
南娇娇竟然敢拒绝他!
余光瞥向少女,她站在灯火中,寝衣的领口松松垮垮,因此可以窥见雪白的细颈,还有如白玉雕琢般的锁骨。
亲吻起来,不知是何滋味儿……
他相中的姑娘,无论用何种手段,必然是要弄进窝里的。
他又翻了一页经书,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语调更加冷淡:“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自然是不能当正妻的。我打算以贵妾之礼,纳你进门。”
南宝衣更加感动。
瞧瞧,权臣大人多么为她考虑啊!
正妻不行就换贵妾,他这是生怕她嫁不出去,铁了心要对她负责呀!
她擦擦泪花,十分虔诚地跪坐到萧弈脚边。
她抱住他的腿,温柔地仰起小脸:“二哥哥,您身为兄长,如此为我着想,这份好意娇娇十分感动。将来您发达了,进了盛京城,再为我挑一门好姻缘也不迟。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肯定会爱护我的,是不是?”
小姑娘凤眼微红,满脸孺慕虔诚。
对上这么一张泪盈盈的小脸,萧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憋着一腔火,黑着脸,咬牙切齿:“本侯……当然会为娇娇挑一门好姻缘。”
好姻缘?
他倒要看看,他萧弈的妹妹,谁敢娶!
闹了大半宿,此时已近黎明。
南宝衣牵了牵萧弈的衣襟,小声道:“二哥哥,每日黎明,会有嬷嬷检查寝屋。我若不在,她回报给祖母,祖母要担忧的。”
因为府里女孩儿多,所以南府治家颇严,是不允许女孩儿夜里私自外出的。
萧弈看她一眼,伸手抱起她。
他抱着她无声无息地潜入松鹤院闺房,将她好好安置在绣床上。
南宝衣今夜受了惊吓,因此拉开被子就躲了进去。
过了好半晌,却还没听见萧弈离开的声音。
她从被窝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瞧见他不仅没走,反而堂而皇之地坐在床边。
她迟疑:“二哥哥?”
萧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药罐,“脚。”
南宝衣怔了怔,蓦然想起跳窗时扭到了脚。
之前因为太紧张所以没注意,现在放松下来,才发觉脚踝处疼得钻心。
她小心翼翼,从被窝里伸出右脚。
萧弈单掌握住。
小姑娘的脚丫子尚不及他巴掌大,颜色白皙淡粉,脚趾头圆乎乎的,脚背单薄纤弱,弧度精致可爱。
原来女儿家的脚脚,竟生得如此秀美……
萧弈寻思着,忍不住借着敷药的名义,在掌心多捏了两下。
他卷起她的丝绸裤管,瞧见纤细的脚踝微微肿起。
虽然在他眼中是轻伤,但南娇娇那么娇气,又没见过大世面,定然要疼得掉眼泪的。
他挖了些药膏,轻柔地涂在伤口上。
清凉的药膏缓解了疼痛。
明明也不算很疼,可南宝衣从来都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姑娘,因为萧弈关心自己,所以她在他面前就表现得格外娇弱。
她啜泣两声,倚靠在他的怀里,变着法儿地试探:“二哥哥会一直这样关爱我的,是不是?”
萧弈挑眉。
总觉得南娇娇问这个问题,似乎别有用心。
果然,她又小声道:“看了二哥哥的私账,确实是我的错。但二哥哥大肚能容,必定不会和我这弱女子计较,也必定不会杀我灭口,是不是?”
萧弈勾唇。
他就说南娇娇怎么格外乖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维持着高深冷峻的表情,淡淡道:“身为大丈夫,我自然不会与你这小小女子计较。豢养私兵乃是诛九族之罪,告发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南宝衣笑了:“二哥哥信我就好!在书房被你捉住的时候,我都要吓破胆了!不过我没想到,原来二哥哥私底下竟然如此轻佻,对一个女贼也会起……呃,色心。二哥哥,好男儿应当专情才是,你不能仗着少年热血,就格外放纵自己呀!”
萧弈面无表情。
他什么时候轻佻放纵了?
然而总不能说他看穿了她的身份,才会抱她闻她。
比起轻佻放纵,恐怕觊觎她这种私心,会更令她无法接受吧?
南宝衣丝毫不知他的心理变化。
她端出妹妹的架子,谆谆教导:“二哥哥年少有为,可不能耽于美色,误了前程!二哥哥应当再接再厉——”
“闭嘴。”
萧弈呵斥。
南宝衣乖巧地闭上小嘴。
萧弈沉默地给她上完药,轻轻放下裤管。
他把药罐子放在床头,正欲离开,廊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南宝衣惊讶:“查寝的嬷嬷来了!二哥哥,你快躲起来!”
萧弈四顾,他身姿高大修长,屋里适合他躲藏的地方,只有衣柜和房梁。
然而躲进姑娘家的衣柜,终究不是大丈夫所为。
他正欲攀上房梁,忽然被南宝衣拽住袖角。
小姑娘慌的什么似的,使劲儿把他放床底下塞,“要是给嬷嬷瞧见,你黎明时在我闺房里,咱俩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二哥哥,你将就着在床底下躲躲,委屈你了哈!”
“我——”
萧弈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塞进了床底下。
查寝的嬷嬷推门而入。
萧弈趴在床底下,俊脸阴沉。
他活了十八年,还从没做过钻女人床底下的事!
简直有辱斯文!
南宝衣假模假样地装睡,却精明地竖着小耳朵。
她听见嬷嬷撩开帐幔,似乎看了她两眼,确定她无恙,才转身离开。
直到槅扇被轻轻掩上,南宝衣才松了口气。
她叩了叩床沿,“二哥哥,你可以出来啦!”
萧弈黑着脸钻出来。
他理了理锦袍,沉声:“好好休息,今夜我在朝闻院芙蓉亭设宴,记得到场。”
南宝衣好奇问道:“你要设宴?宴请哪些人呀?”
“沈议潮。”
南宝衣沉默。
萧弈瞥向她:“怕他?”
南宝衣认真地摇摇头:“因为二哥哥在,所以并不害怕。正好我也想问问,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对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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