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菲菲显然是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自从那一场车祸后,身边的人谁不对她言听计从,更没有一个人敢给她脸色看。
可偏偏就是钟稀钰先动了手!
“李欢,清醒一点吧,你才是累赘,你是我们全家的负累!”
钟稀钰是全剧组里唯独还在状态的人,她念着自己此刻该有的台词,照着导演界定好的摄像走位路线,朝着许菲菲走过去。
虽然钟稀钰也怀疑过许菲菲会暴怒,从而不配合。
但是事实证明,在专业素养上,许菲菲还是担得起影后这个头衔。
一组长达三分钟的长镜头,在情节稍作改动的情况下,顺利完成。
导演让摄像回放了刚才那组画面,对两人的表现都赞不绝口,“简直完美,两个人那种互相伤害的癫狂状态,表现的非常极致,好,现在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路苏菲趁势走到了钟稀钰身边,把手上的水瓶递给她之后,眉梢朝着远处休息的许菲菲指了指,“她怎么没点反应?”
不只是路苏菲,怕是全剧组的人都在惊讶,明明之前那么嚣张跋扈的人,怎么遭了反杀后居然还和个没事人一样?
把水壶里的水喝了个干净,钟稀钰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打懵了,还在读条吧,我们还是小心点。”
说来也怪,直到剧场收工,钟稀钰也没有等到路苏菲的刁难。
战战兢兢地跨上了车,钟稀钰心里好似绷着一根弦儿,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没想明白。
“怎么说也是影后,可能工作和生活分得开吧,还是别想太多了。”
路苏菲见钟稀钰疑神疑鬼,出言安慰道。
的确累了的钟稀钰,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劳累过度导致的心神不宁,深叹了一口气,不再折磨自己。
收拾好一切,钟稀钰又把邮箱翻了一遍,粗略浏览了关于十七号竞标项目的进度后,她翻身关了灯,准备睡觉。
滋滋!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着,钟稀钰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临近午夜的这出电话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付言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钟稀钰紧张到脚趾都缩在一起,松开紧咬着的唇,她选择了接通。
“钟稀钰,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提前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她,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么?”
“她怎么了?”
钟稀钰从付言初的语气里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慌忙从床上起身,顾不得换睡衣,直接披着外套就准备出门。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当着你的面亲手毁掉!”
“喂?付言初?”
心中惴惴难安,钟稀钰轻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她漫无目的地绕着床走了一圈又一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给顾淮打了个电话。
可问遍了所有能问的关系,却没能得到任何关于许菲菲情况的蛛丝马迹。
躺在床上的钟稀钰如若溺水的人,胸口窒闷地快要喘不过气。
手术室外,付言初和许母并肩站着,他想扶许母在走廊一边的蓝色座椅上休息,可还没能伸出手,就被许母嫌弃地躲开。
“我家菲菲自从遇见你,就厄运缠身,难怪你父亲不喜欢你,先是害死了你母亲,现在你又想毒害我们家菲菲不成?我们许家和你付家什么仇什么怨?”
许母平日端庄温柔,如今护女心切,心里又急又气,专挑付言初的软肋处捅。看到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心里生出微妙的痛快,可也不过转瞬即逝。
“你别这么说,这件事又不是言初的错。”许父虽然也怨恨付言初,但就事论事,不论往昔还是今日,主要责任人都不是付言初。
重重叹着气,许邦彦扶着自己夫人在座椅上坐下,“医生都说过了,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受刺激而已,马上就出来了。”
“怎么就没错了,菲菲从剧场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还能有谁……”
说着,萧念淑恍然大悟,抬眸看向付言初的眸子如淬了毒一般,“是你那个相好的,是她怀恨在心欺负我们家菲菲,把她给我喊过来,现在就喊!”
“伯母,你冷静点,现在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萧念淑要让钟稀钰过来,付言初下意识选择了觓。站在一旁的乐正心里只觉得好笑,刚才气势汹汹打电话过去讨伐的人是他,如今心虚庇护的人又是他,这人怕不是人格分裂了?
萧念淑却不管,自家女儿被气得发了病住院,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坐视不理!
正当付言初被逼的走投无路之际,手术室的门开了。
至此,萧念淑才终于放弃了逼迫。
天刚亮的时候,许菲菲睁了眼,她伸手把自己的呼吸面罩挪开,可她药效没过浑身乏力,根本扯不开它。
“你现在还不能取下它,再等等。”坐在床头的付言初沐浴晨光下,泛着褶皱的西装却在日光下披上了一层流彩,炫目之至。
许菲菲很享受此刻的时光,此刻,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好,都听你的。”
比之医院的平静祥和,早上七点的报社和娱乐传媒公司,则是另一番景象。
“把标题写的劲爆一点,新晋影后耍大牌还仗势欺人,这可是爆点新闻。”
“配的图版面要打,对对,用那个大特写的抓拍画面!”
钟稀钰浑浑噩噩躺了一夜,根本没睡着过的她起床洗漱。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她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摇头,“看来发誓还是管用的。”
放下手里的皮卡丘电动牙刷,钟稀钰朝着门口过去,“来了。”
门打开,路苏菲站在门口,她眼底的黑眼圈不比钟稀钰的浅,整个人看起来蔫巴巴的,像是被妖怪吸了精气的干尸。
“别吓我啊,出什么事了?”
路苏菲是个妥妥的乐天主义派,能把她打击成这样,看来是真出事了。
站在门口的路苏菲扑进钟稀钰的怀里,声音沙哑的很,“稀稀,我买好机票了,我们跑路吧,这个地方太吓人了。”
“怎么了?”
“我不该给你签这部戏的,全完了,这分明就是策划好的阴谋,稀稀,对不起,我把你推进坑里了。”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听到路苏菲的描述,钟稀钰也还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热的天里,她喝着温开水,依旧觉得全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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